太子亲访带来的授权与表面的合作,并未让林夜放松警惕。他深知,朝堂之上,利益交织,今日盟友,明日便可能成为敌人。真正可靠的,唯有自身实力与掌控的情报。
镇南王府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在林夜的意志下高速运转。韩闯、李青整军经武,将京郊大营打造得如同铁桶。赵康、萧阵则结合百越星碑图谱,日夜钻研,试图将古老星辰阵法与现代防御、预警体系结合,王府与大营的防护网日益严密。
而情报方面,沈主簿则借助太子给予的“便利”,开始谨慎而高效地渗透风闻司这个朝廷最重要的情报机构。
风闻司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皇帝直属,但其中亦有各派系安插的耳目,关系盘根错节。皇城之劫后,风闻司因未能提前预警而备受诟病,内部正在进行一轮清洗与整肃,正是安插人手、建立联系的绝佳时机。
沈主簿本身就是搞情报出身的老手,手段圆滑,资源丰富。他并未直接派人打入核心,而是选择与几位因“失察”而被边缘化、但能力不俗、且对朝廷尚有忠诚的中下层官员接触,以“协助镇南王追查邪魔,将功补过”为名,暗中提供支持与保护,换取他们的合作与情报共享。
同时,他也利用镇南王府自身的情报网络,结合从风闻司获得的新线索,对“星使”、暗影阁、机阁的踪迹展开了更加深入的调查。
就在沈主簿于情报层面暗中布局之时,林夜在王府密室中,也开始了新的推演。
与星陨魔傀一战,虽然消耗巨大,但也让他收获良多。尤其是强行融合混沌、星辰、寂灭、浩然等道韵斩出的那一剑,让他对自身道路的融合有了更深的体悟。而战后恢复与反思,更是让他意识到,被动应对敌饶阴谋并非上策,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弄清楚敌人可能的下一步动作。
他将目光投向了心脏深处,那百里洞中悬浮的“星辰图”雏形。
这幅图虽简陋,却是他依据星辰本源珠中的大道碎片与自身对星辰秩序的理解勾勒而成,隐隐与真实星空存在某种玄之又玄的联系。之前悟道,更多是汲取其中的“道韵”滋养洞。如今,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能否借助这图,结合自己对星陨族力量的了解,进行某种“推演”或“占卜”,窥探其动向?
这个念头源自于星陨族本身对星辰之力的运用。他们能借星力定位、传送、乃至血祭接引,明星辰之力本身就蕴含着某种“信息”与“轨迹”。若能反向解析,或许能捕捉到蛛丝马迹。
当然,这极其困难。他对星辰大道的理解远未到那种境界,图也只是雏形。但他有洞,有星辰本源珠,有星碑道韵的残留,更有与星陨族多次交锋的经验。或许可以尝试,不求精确,只求模糊的警示或方向。
做便做。
林夜凝神静气,将神识沉入洞,首先引动了星辰本源珠的力量。本源珠光芒大放,洒下愈发精纯的星辉,将整个图雏形笼罩。随后,他开始回忆与星陨族交手时感知到的种种能量特性——那种扭曲、贪婪、带着献祭意味的星力;圣坛中血祭阵法的波动;星陨魔傀核心那紫黑色心脏的邪恶韵律……
他将这些感知,以一种模糊的“意念”方式,缓缓注入到星辰图之中,试图让图“感应”并“标记”出与这些特性可能存在关联的“星域”或“轨迹”。
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神且充满不确定性的过程。图上的星辉线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波动与扭曲,时而明灭不定,时而交织成混乱的光团。
林夜谨守灵台,不急于求成,只是耐心地引导、观察、调整。
时间一点点过去。
洞之内,星辰本源珠持续提供着能量,三道道纹雏形微微共鸣,似乎在辅助稳定图的推演。那团混沌雷种气旋也缓缓旋转,散发出一丝微弱的、能够涤除杂乱信息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夜感觉神识消耗甚巨,即将支撑不住时,那不断波动的图中心,几处原本代表着周星辰常规位置的星辉光点,突然出现了异常的偏移与黯淡!而与此同时,在远离中央、代表图边缘区域的几处偏僻“星位”上,却隐隐有黯淡的、带着一丝猩红与紫黑色的光斑一闪而逝!虽然极其微弱,且瞬间消失,却与林夜注入的、关于星陨族邪异星力的“意念”产生了刹那的共鸣!
更让林夜心头一跳的是,其中一处闪现猩红光斑的“星位”,在图中的相对方位,隐隐指向了……西北!而另一处紫黑色光斑,则指向了东南!
西北?东南?
林夜猛地收回神识,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烁。
西北方向,是大雍的边陲,与北漠草原、西域诸国接壤,地域广阔,情况复杂。东南方向,则是浩瀚东海,岛屿星罗棋布,更有传闻中的海外仙山与诸多隐秘势力。
星陨族的老巢,难道藏在这两个方向之一?或者,他们下一步的行动目标,与此有关?
这推演结果模糊至极,甚至可能只是巧合或他自身心念的投射。但结合沈主簿之前的情报——暗影阁重要人物曾秘密进入南疆,以及机阁对“上古遗族”、“星辰之力”情报的异常收购——这个模糊的指向,却让林夜心中警铃大作。
“西北……东南……”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方向。
无论这推演是否准确,都不能掉以轻心。星陨族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出手,必定更加致命。
他需要验证,更需要提前布局。
“周青!”林夜唤道。
“王爷有何吩咐?”周青应声而入。
“立刻传讯给王擎,让他加派精锐斥候,重点侦查南疆与百越故地接壤的东南沿海区域,以及深入西北荒漠与草原交界的偏远地带,搜寻任何与星辰之力异常、邪教祭祀、人口大规模失踪相关的线索!一有发现,不惜代价,查明真相!”
“是!”
“另外,让沈主簿过来。”
很快,沈主簿来到书房。
林夜将方才推演所得告知沈主簿,并嘱咐道:“动用你在风闻司新建立的联系,以及我们自己的渠道,重点搜集西北、东南两个方向,所有不寻常的情报,尤其是涉及古老传、隐秘势力、异常象、空间波动的。”
沈主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问,立刻应下:“属下明白,立刻去办。”
林夜走到窗前,望向西北与东南的空,眼神深邃。
皇城之劫,或许只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前奏。星陨族,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他们的真正目标,恐怕远不止颠覆一个大雍皇朝那么简单。
而他,镇南王林夜,将成为横亘在他们野心之前的,最坚固的屏障,也是最锋利的……反击之刃!
接下来,就看谁能先一步,找到对方的破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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