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死星偶遇，擎门阙（上）
王梓墨驾驭须弥塔，离开了那片承载着浩然正道传承的死寂星域。塔身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在永恒的黑暗与冰冷中穿行，遵循着冥冥中的一丝感应，寻找着可能存在的、与那消亡文明相关的线索，亦或是其他蕴含机缘的古老之地。
不知在星空中漂泊了多久，借助须弥塔内远超外界的时间流速，王梓墨已将此次所得彻底巩固。化龙第一变的修为已然夯实，如同一条白色气龙盘踞丹田，随时可爆发出磅礴神力。《周星辰引气诀》运转不休，不断接引着遥远星域的星辰之力，淬炼己身，使得浩然正气愈发精纯雄厚；“浩然剑”也已被初步祭炼，虽还不能发挥其全部威能，但已能感受到剑鞘之内那如渊如狱的正气锋芒；九面正气阵旗更是被反复揣摩，虽未实际布设，但其原理奥义已了然于胸。
这一日，正当他在塔内一层（时间流速比外界快百倍，用于修炼事半功倍）演练“乾坤正气步”，身形与虚空中的微弱正气共鸣，步伐玄妙，似慢实快时，心头忽然一动。他感觉到须弥塔外，那亘古不变的死寂星空中，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却异常古老苍茫的波动。
他立刻心神沉入塔核，操控须弥塔向着波动传来的方向心靠近。
穿过一片密集的行星带，又掠过几颗早已被抽干星核、只剩下黯淡星壳的残骸，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一颗巨大的、呈现出灰败死灰色的星球，静静悬浮在星空深处。它并非完全的死寂，其表面依稀可见早已凝固的庞大山脉轮廓、干涸的海洋盆地，甚至还有一些巨大的人工开凿痕迹，只是所有这些，都蒙上了一层代表消亡的厚重尘埃，没有任何生命气息，没有水，没有光，只有冰冷与绝望。
然而，就在这颗死星的赤道附近，一片连绵不绝、高达万仞的山脉之上，却存在着让王梓墨瞳孔骤然收缩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比宏伟、无比庞大的建筑群残骸。
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即便大部分建筑都已坍塌，化作了断壁残垣，但仅仅是那残存的基础轮廓，以及几座倔强屹立、刺破星球稀薄大气（如果还有的话）的巨型山门和殿宇骨架，就足以让人想象其昔日鼎盛时的辉煌与壮阔。
这些建筑风格与他之前获得的浩然正气传承遗迹截然不同。后者是堂皇正大，中正平和，而眼前这片遗迹，却透着一股子霸绝地、镇压寰宇的无上气魄。其建筑多用一种漆黑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巨石垒砌，棱角分明，线条刚硬，即便残破了，也给人一种极其坚韧、难以摧毁的感觉。一些残存的巨柱上，雕刻着并非瑞兽仙禽，而是种种狰狞凶悍、仿佛要择人而噬的太古凶兽图腾，或是征战杀伐、血染苍穹的宏大战争场景。
“这是……什么门派？”王梓墨心中震撼，驾驭须弥塔缓缓降落在星球表面，靠近那片遗迹。
离得近了，那股苍凉古老的气息更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威压，仿佛有无数强大的存在曾在簇征战、咆哮，其留下的战意与煞气，历经万古岁月都未曾完全消散。
他徒步行走在巨大的碎石之间，感觉自己渺得如同蝼蚁。一块随意散落的瓦砾，都堪比一间房屋大；一根断裂的梁柱，直径便超过百丈，长度更是绵延数里。可以想见，当年居住于茨，绝非寻常人族，要么是体型庞大的种族，要么是神通惊的巨擘，寻常建筑根本不足以容纳他们的活动。
他来到那最为显眼的、几乎保存相对完好的巨大山门前。山门由两根不知名的漆黑神金铸就的巨柱构成，高达数千丈，直插灰蒙蒙的际。巨柱之上，缠绕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黑龙雕塑，龙首向下俯瞰，龙目虽已黯淡，却依旧带着一股睥睨苍生的威严。在山门顶部，悬挂着一面巨大的牌匾，材质非金非玉，暗淡无光，布满了灰尘与岁月的刻痕，但上面却以一种古老而霸道的字体，铭刻着三个巨大的字符。
那字符王梓墨并不认识，但其笔划如龙蛇盘绕，铁画银钩，每一笔都蕴含着一种撕裂星海、镇压诸的无上意志。仅仅是注视着这三个字，王梓墨就感到神识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凶兽在咆哮，有万千神魔在征伐，一股惨烈至极、霸道绝伦的气息冲击着他的心神。
他急忙运转《浩然正气诀》，堂皇正大的气息护住识海，才勉强抵御住这股意志冲击。
“好可怕的宗门！仅仅是一个山门牌匾，历经无穷岁月，竟还有如此恐怖的意志残留！”王梓墨心中骇然，“这宗门的整体气息，与我所得的浩然正道传承截然相反，走的似乎是霸烈、征战的路子。如此强大的宗门，为何也会湮灭在这死寂星域？它与那留下浩然传承的文明，是敌是友？还是，这片广袤的星域，在遥远的过去，曾发生过波及所有顶级文明的恐怖灾劫？”
他站在巨大的山门下，仰望着那三个充满压迫感的古老字符，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猜测与疑惑。这死寂星域隐藏的秘密，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邃、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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