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霜并不知晓这两人在想什么，只含笑着回了房间。
彼时，玉心语已经用过了晚饭，乖巧的自行睡了。
玉雪霜饿得厉害，随意吃了两口，便爬上了床。
她没什么可收拾的，该收拾的早都收拾好了。
玉心语见娘亲上了床，猫在她怀里问她：“娘亲要留在重叔叔身边？”
“嗯。”
“那娘亲还来这里做什么？娘亲不与重叔叔睡吗？”
玉雪霜：“……”这丫头从哪里懂得这么许多的？
丫头瞧着娘亲瞬间红了脸不话，叽叽喳喳的开了：“女儿知晓，娘亲与重叔叔是旧相识，娘亲一定很喜欢重叔叔，我爹爹抛妻弃子，实在不是一个好爹爹。”
“娘亲要同重叔叔在一处，女儿是一百个愿意的，这刚在一处，怎好将重叔叔丢下？”
“女儿长大了，一个人睡也不害怕，娘亲还是去陪重叔叔吧。”
玉雪霜：“……”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丫头，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年纪不大，懂得倒多，快睡觉，明日便要离开了，不许再胡。”
“哦。”
丫头不太高心“哦”了一声，趴在娘亲怀里，不一会便睡着了。
玉雪霜却是睡不着。
陛下究竟是何意思？
要她留在他身边，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若喜欢，缘何没有位份？
若不喜欢，为何留着她？
还是，要等回了重霖国，再给她位份。
多半是后者吧。
或许等回了重霖国，陛下便会给她位份。
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陛下今日情绪似是不大好，她要不要去瞧瞧他？
去还是不去？
玉雪霜躺在床上纠结了好半晌，耳边是女儿玉心语愈发平稳的呼吸声。
月上中，她下了床。
温水沐浴，换了干净的衣裳，去了重暮川房里。
这半个月来，重暮川一直未曾好眠。
眼下林家被判了满门抄斩，七日后执行，玉雪霜也答应了要同他回重霖国。
没什么心事，今夜睡得尚算香甜。
玉雪霜到时，怀峰怀玉两位侍卫都在院中的偏房里睡着了。
玉雪霜敲了几次门，重暮川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起身开了门，便瞧见玉雪霜收拾得干干净净，穿得极为轻薄的站在门外。
他挑眉：“有事？”
玉雪霜仰面看着他，瞬间红了脸：“我看你今日情绪不大好，特意来看看你。”
听到这话，重暮川心下有些柔。
情绪不好，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女人。
算你有点良心。
他心下分明窃喜，面上却依旧傲娇：“嗯，看过了，还有事？”
玉雪霜摇摇头。
原本想要就这么离开，但想了想，还是低下头红着脸问他：“要……要我……侍……侍寝吗？”
重暮川：“……”
他心下跳得紊乱。
这女人，大半夜的洗干净穿成这样来找他，是要来给他侍寝。
一瞬之间，他只觉气血逆流，血脉贲张，当即便想要将她抱上床。
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可不能怪他。
重暮川脚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将她抱上床。
他眼下还搞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何心意？
就这样睡，似乎不大好。
他清了清嗓子，眸色有些无奈：“我累了，下次。”
他嘴上着拒绝的话，亵裤却是支起了高高的帐篷。
“是，那……那我先走了……”
“慢着。”重暮川叫住了她，挪动脚步进了屋，取了披风搭在她身上，明知道这么晚了，不会有人瞧见，他还是冷着脸补了一句：“往后不许穿成这样出来。”
玉雪霜点头如捣蒜：“哦，我知道了，再也不会了。”
“嗯，早点歇下。”
玉雪霜面色绯红，逃似的离开了。
他他累了。
他下次。
他给了她，他的披风。
他让她往后不许穿成这样出来。
意思就是，他心里有她，留她在身边，的确是那个意思。
只要是那个意思，她便愿意。
即便只是暖床丫鬟，不给她名分，她也愿意。
玉雪霜倒是美滋滋的走了，重暮川可就惨了。
原本好不容易睡着了。
又被那女人撩得上不来下不去的。
眼下好了，硬生生失眠了大半宿。
第二日。
原本是重暮川自己定的清晨便走，可他却睡到了中午。
两位侍卫只当他前一日白日里宠幸玉将军累着了，便也不去打扰他睡觉。
众人在王府中用过午饭，与瑞王告辞离去。
临别前，瑞王与重暮川私下了几句：“川儿，你年轻气盛，又是一国之君，身边有个女人，这没什么，但那女子，尚未婚嫁便带个女儿，又是个卑微的人族血脉，母仪下的皇后之位，她配不上，你喜欢，留下身边也好，但后位，还需慎重才好。”
重暮川闻言并不多言，只解释了一句：“外祖父多虑了，那女孩，是她的养女。”
瑞王立刻露出果然如茨神色。
这孩子，倒是痴情。
瑞王不再多言，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重暮川也不再多言，告辞离开。
玉心语是玉雪霜的养女，这事他知道，但却不想宣之于众。
玉雪霜不在乎名声，也要让世人认为玉心语是她生的，就是不希望玉心语觉着自己被亲生父母抛弃，想要给玉心语更多的亲情温暖。
以重暮川之聪慧，当然不会拆穿。
只是如此一来，母后那里，还需得解释几句才好。
重暮川命人备下一架马车，让玉雪霜与女儿同乘。
怀峰怀玉两人骑马。
重暮川见这二人竟然没给他准备马匹，便也只得钻进马车。
玉雪霜见他上了马车，当即红了脸。
丫头玉心语没心没肺的爬到重暮川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与他撒娇：“重叔叔，心语喜欢你，我爹爹抛妻弃子，实在不是个好爹爹，往后你与我娘亲在一处，你便是我爹爹了是吗？我喜欢你做我爹爹。”
重暮川：“……”
谁能告诉他，这个三岁大的女娃娃，是怎么懂这些的？
是谁告诉她，他与玉雪霜在一处了？
谁要做她的后爹？
玉雪霜瞧见重暮川黑了脸，当即将丫头抱了回来，满面惶恐，就差给他跪了：“陛下息怒，心语她还，胡言乱语，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听到她唤他陛下，重暮川心下愈发烦闷，脸色更难看了。
这女人，昨夜还洗干净了穿成那样要来给他侍寝，今日又这般疏离。
到底怎么想的？
不要他做这丫头的后爹，还想让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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