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瑶回到萧若瑾的宫殿时，已微亮，廊下的宫灯还亮着，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沈静舟正守在殿门口，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前：“师父。”
“他醒了吗？”叶冰瑶问道，目光扫过紧闭的殿门，“我走后，有谁来过？”
沈静舟低声回道：“陛下凌晨醒过一次，喝零水又睡了。您走后，瑾宣来过一趟，要送早药，被我以陛下未醒为由挡回去了。”他顿了顿，补充道，“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叶冰瑶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做得好。”她抬步往殿内走，“我去完白王府，又去了赤王府，之后找了浊清，最后回赤王府敲打了萧羽几句。”
沈静舟跟在她身后，听到“浊清”二字时，指尖微紧——想来那老东西是讨不了好了。
“白王那边如何？”他忍不住问。
“萧崇性子温和，只是眼盲心不盲，被瑾玉护得很好，暂时没什么大碍。”叶冰瑶着，已走到床边。萧若瑾还在睡，脸色比昨夜好看了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她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对沈静舟道：“明亮，我就去找萧羽，让他知道早朝该怎么上。”
沈静舟一愣：“师父是想……”
“他不是心心念念想要这个皇位吗？”叶冰瑶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深意，“那就让他先尝尝当皇帝的滋味——替他父亲分担朝政，处理那些冗杂的奏折，应付朝臣的质询。真能把这些事做好，再谈别的也不迟。”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晨光顺着缝隙溜进来，落在地面的青砖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光带。
“若瑾这身子，经不起再耗了。”叶冰瑶轻声道，“萧羽是皇子，本就该担起责任。与其让他在暗地里搞阴谋，不如把他推到明面上，让他看看这龙椅不好坐，这下不好管。”
沈静舟恍然大悟，点头道：“师父得是。让他亲身体会一番，或许比打骂更有用。”
“嗯。”叶冰瑶应着，目光望向东方的际——那里已泛起鱼肚白，很快就要日出了。“你去备些清淡的早膳，等陛下醒了好用。”
“是。”沈静舟应声退下。
殿内只剩下叶冰瑶和沉睡的萧若瑾。叶冰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鬓边新增的白发，轻轻叹了口气。当年那个跟着她身后喊“大姐”的少年，终究是被这皇权拖累得苍老了。
她指尖凝聚起一丝柔和的灵力，缓缓注入萧若瑾的眉心。这灵力不能治病，却能安神，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放心吧。”她低声道，像是在对他，又像是在对自己，“孩子们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且养好身子，这下，还得你再撑几年。”
窗外的宫灯渐渐熄灭，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窗棂洒满整个殿宇。远处传来太监宫女走动的轻响，夹杂着晨鸟的鸣叫，新的一开始了。
叶冰瑶站起身，走到殿外。沈静舟正指挥着太监摆早膳，见她出来，道：“师父，早膳备好了，是米粥和几样爽口的菜。”
“嗯。”叶冰瑶点头，目光望向赤王府的方向，眼神坚定，“等萧羽上了早朝，这北离的，也该晴晴了。”
晨风拂过，吹动她的衣袂，带着新生的暖意。那些藏在暗影里的算计，那些缠绕在皇室血脉里的纷争，或许终有一能彻底消散。而她能做的，便是在这场风雨里，为他们撑起一片暂时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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