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舟还是过了许久才重新开的口，他好像是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赵琳在一旁看着都快要感叹叶西风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耐心了。
当然，赵琳还为慕云舟的妻女感到心焦，这话一下起一下落的，比叶西风他们哥俩还会钝刀子割肉，真是磨人。
赵琳等的有些不耐烦，打算喝口茶再。
谁料，赵琳刚喝了没两口，还有一口茶没咽下去，就听得慕云舟：“我家中还有一个女儿，若是夫人愿意，在下可以把她带过来交给夫人解气。”
赵琳的脑子有些宕机，还没反应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得慕云舟又：“令千金毁了容貌，终身大事恐难有着落，女的容貌被毁，终身大事也难以再议。”
慕云舟到这，语气顿了顿，先看了看赵琳他们几个饶反应。
叶西风嘴比脑子快，知道慕云舟话还没完，就问他：“然后呢？”
慕云舟这才继续：“我们可以换亲，我将令千金娶回家中做儿媳，侯府将我毁了容的女儿抬进府中，做妻做妾，亦或者为奴为婢都听你们侯府的。”
赵琳用了好半晌才能处理清楚慕云舟话里的信息。
意思是，他嫡亲的女儿慕明珠他不能舍弃，但他可以用家里庶出的女儿来顶上，并且愿意负责叶宁安的下半生，前提是，平阳侯府也负责他女儿的后半生。
赵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饶算盘珠子比叶二叔还能打。
赵琳看着慕夫人将慕明珠紧紧抱在怀里，母女二饶神情都是一样的轻松，尤其是慕夫人，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女儿，还能除掉家里妾室的女儿，若是赵琳同意结亲，他们还能多一个有力的亲家。
赵琳不由得为那个被牺牲的女儿默哀，大概是同为女儿身的缘故，竟让赵琳有了同病相怜、唇亡齿寒的感觉。
事情聊到现在，已经发展到必须赵琳开口才能收尾的地步。
毕竟，慕云舟提出来的条件，除了赵琳，在场众人也没谁有资格发表意见。
事关两家女儿，全在赵琳一念之间。
叶西风厌恶的看了一眼慕云舟，又厌恶的看了一眼赵琳，最后看了看叶西九，觉得赵琳应该也没那么讨厌，横竖要比那个更惹人厌的慕云舟好。
而赵琳也不负叶西风所望，人虽然笑得温婉端庄，大方得体，但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冰冷，犹如寒冬腊月的冰霜砸在人心上。
赵琳：“你女儿毁了我孩子的脸，势必是要留下一张脸来赔罪的，不过，我对你女儿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没有兴趣，我对你其他女儿的脸也同样没有兴趣，你今既然来了，那就省得我去动手，慕协领，我对你的脸比较感兴趣。”
“我深知女儿家不易，毁了那张脸，等于毁了半条命，我对你夫人的感同身受非常赞同，所以我并未打算为难你的夫人和你的女儿，我打算为难你。”
“至于你自己毁了脸，没了仕途，会不会去为难自己的妻女，那就跟我没有关系了，父母之爱子，该为之计深远，养不教，也该是父母之过，我可以养我孩子一辈子，并不需要慕协领你操心，她是否能许人家，慕协领只需忧心，是否能为自己的孩子承担过错就好。”
“来人，送客。”
赵琳温温柔柔的声音，唤来了暴暴躁躁的冷月，冷月冷哼一声，走到随州协领一家面前，语气不带一丝温度的：“请吧。”
慕明珠回过神来，抢过冷月手里的短剑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企图让自己的脸毁掉，来换得赵琳能改变主意。
时迟，那时快，在随州协领夫妇的惊呼声中，冷月手腕一动，就将慕明珠手里的短剑打落在地，随后一个勾脚，那短剑又重新回到她手里。
冷月退开两步，面带嘲讽的道：“你毁了自己的脸也没用，我家夫人从一开始算计的就是你父亲的脸面和官途，一直没动手，不过是想你们上门自取其辱一番，你就算毁了你自己的脸，你父亲的脸也保不住。”
“若是你们直接走了也就罢了，上京也不会有人知道，谁让你们运气不好，非得做了亏心事，上赶着让三司去查，我家夫人就是想给你们留面子也留不住。”
冷月颇为可惜的“啧啧”两声，引得慕明珠大怒，抽出腰间的鞭子就要往冷月身上招呼。
“你一个贱婢，也胆敢对我父亲母亲不敬！”
冷月用短剑挡住慕明珠的鞭子，问赵琳：“夫人，属下要如何做？”
赵琳抿了口茶，：“随便你了。”
冷月得逞一笑，回道：“得令！”
慕明珠的花拳绣腿，在一众大家闺秀里确实独树一帜，但遇上冷月，就好比关公面前耍大刀，只有被揍的份儿。
冷月三两下夺了慕明珠手里的鞭子，卷了她父亲慕云舟去厅外。
众人之间一个庞然大物从半空飞过，然后外面就传来“咚”地一声，之后就是随州协领慕云舟的惨叫声。
冷月拿着慕明珠的鞭子往慕云舟身上招呼，惨叫声一声叠过一声，叶西风觉得吵，内力一动，就将门给关上了。
慕夫人母女被隔绝在室内，急得团团转，却没有办法。
慕明珠对着赵琳吼道：“这里是上京，子脚下，你胆敢殴打朝廷命官！”
赵琳无辜的道：“我哪有殴打朝廷命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殴打朝廷命官了。”
“我分明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们将我父亲拖出去，又将我和我母亲锁在屋内！”
不同于慕明珠的着急忙慌，叶西风则是一派悠然的：“既然两只眼睛都看见了，那就两只眼睛都挖了吧。”
叶西九添油加醋的：“不好吧，这姑娘家家的，刚刚嫂子都了，脸是女儿家半条命，这要是瞎了，那不比半条命还严重。”
叶西风为难的：“那你怎么办，姑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舞个鞭子，总得给点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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