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生猛地转身，雷炁本能地再次凝聚于指尖，尽管体内已无余炁，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死死盯住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面具人。
“你是谁？”
面具人停下鼓掌，姿态悠闲地倚靠在祭坛边缘的残破石柱上，仿佛刚才那场生死大战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戏码。
“一个旁观者。”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质感，听不出年纪，“或者，一个对你很感兴趣的潜在合作者。”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焦黑的坑洞、碎裂的骨杖、奄奄一息的石婆，最后落回李生身上，尤其在李生因消耗过度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停留了一瞬。
“不得不，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能唤醒沉寂的蛇灵，还能与巫蛊教的‘饲蛊者’拼到这种程度，不愧是‘种子’。”
“种子？”李生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紧锁，心中的警惕不减反增。
这家伙知道轮回乐园？还是指别的？
“不必紧张。”面具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轻笑道，“我对你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樱相反，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你需要的信息。”
李生没有放松，一边暗自调息恢复法力，一边冷声道：“什么信息？”
“关于巫蛊教，关于黑蛭，关于……你接下来该怎么走。”面具人慢条斯理地，“你以为干掉一个饲蛊者就结束了？不，这仅仅是开始。黑蛭不过是巫蛊教派到外围清理杂鱼的执事，像他这样的，教中不知凡几。而真正的核心，藏在苗疆最深处，他们图谋的东西，远比你想的要可怕。”
他顿了顿，指向祭坛中央那尊再次陷入沉寂的石蛇雕像：“比如，他们为什么处心积虑要打这古老蛇灵的主意？仅仅是为了破坏吗？”
李生沉默不语，他知道面具人得有道理。
青面老者临死前呼喊的“圣神降临”，石婆的背叛，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
“你知道原因？”李生问道。
“略知一二。”面具人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古老蛇灵的力量本质，涉及一丝‘轮回’的权柄碎片，虽然微弱，但对某些存在而言，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巫蛊教信奉的那位‘圣神’，似乎就急需这种东西来稳固或者降临其意志。”
轮回权柄？李生心中巨震，这似乎触及到了轮回乐园的核心秘密！
“告诉我你的目的。”李生不为所动，直接问道，“你不可能无偿提供信息。”
“和聪明人话就是省事。”面具人赞许地点点头，“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你继续你的旅程，前往苗疆深处，我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你一些‘指引’。
第二，在必要的时候，帮我取一件东西——当然，那东西对你无用，甚至有害，但对我很重要。作为回报，我不但会提供情报，还可以在你下次遇到必死之局时，出手救你一次。”
面具人抛出了一个看似无法拒绝的条件，但李生却嗅到了其中浓浓的陷阱味道。
这种不受控制的“合作者”，往往比明面上的敌人更危险。
“我如何信你？”李生反问。
面具人轻笑一声，随手抛过来一个东西。
李生下意识接住，入手冰凉，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黑色金属牌，上面刻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符号，隐隐散发着空间波动。
【获得物品：未知信标】
【品质：？？？】
【效果：？？？】
【提示：持有它，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召唤“援助”，但也可能带来未知的注视。】
“拿着它。当你觉得需要我的‘帮助’时，捏碎它。”面具人道，“这算是我的诚意。当然，用不用，决定权在你。”
他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簇不宜久留。巫蛊教很快会察觉到饲蛊者的死亡，青萝寨……呵呵，恐怕也要不太平了。你好自为之。”
完，面具人不再给李生提问的机会，身形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淡化、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洞穴内，再次只剩下李生一人，以及昏迷的石婆和满地的狼藉。
李生低头看着手中那块冰冷的黑色金属牌，心情复杂。
“种子”、“轮回权柄”、“圣神降临”……这些词汇在他脑中盘旋。
他走到石婆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毕竟是青萝寨的祭师，或许能从她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寨子和巫蛊教的信息。
李生给石婆喂下一颗九叔准备的疗伤药丸，又用所剩无几的法力绘制了一张简单的回春符贴在她胸口，稳住她的伤势。
然后，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开始仔细搜查青面老者留下的残骸。
除了那几块焦黑的骨杖碎片和失去活性的黑色肉瘤，他在灰烬中，找到了一枚被烧得变形、但依稀能辨认出巫蛊教印记的金属戒指，以及半张没有被完全焚毁的、材质特殊的皮质地图残片。
地图残片上，用猩红的线条勾勒着更加深入苗疆的路线，终点标记在一个被称为“黑瘴潭”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骷髅头标记。
【获得物品：饲蛊者的戒指（损毁）】
【获得物品：残缺的密图·黑瘴潭】
将戒指和密图收起，李生背起气息微弱的石婆，最后看了一眼沉寂的祭坛和蛇灵雕像，转身走出了洞穴。
当他背着石婆，踏着晨曦微光返回寨子边缘的吊脚楼时，却发现楼前聚集了一群苗人，为首者正是那个面色阴鸷的头人。
他们手持武器，眼神不善地盯着李生，以及他背上昏迷的石婆。
阴鸷头人上前一步，语气冰冷，带着质问：
“外乡人！你对我们的祭师做了什么？
昨夜禁地方向异动，是不是你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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