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破的消息传到沈阳时,关东军司令部里正在开茶会。
是真的茶会,日本茶道那种。关东军司令官山田乙三大将跪坐在榻榻米上,捧着茶碗,眯着眼睛品茶。底下几个师团长、参谋长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出。茶室里飘着抹茶的苦香,还有炭火噼啪的轻响。
直到副官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连门都没敲。
“八嘎!”一个师团长怒喝,“没看见司令官阁下正在……”
“锦、锦州……”副官脸色惨白,嘴唇哆嗦,“锦州失守了!”
茶碗从山田乙三手里滑落,掉在榻榻米上,滚了一圈,茶水洒了一地。
“你什么?”山田乙三的声音很轻,但茶室里瞬间死寂。
“八路军……八路军主力出关,昨日攻破山海关,今日……今日攻占锦州!”副官结结巴巴地汇报,“守备锦州的第23师团……玉碎大半,师团长铃木中将……下落不明!”
哐当一声,一个参谋长手里的茶碗也掉了。
山田乙三缓缓站起来,走到窗边。窗外是沈阳城,雪后的城市一片素白,远处的烟囱冒着黑烟——那是兵工厂在生产。十四年了,关东军把东北经营得铁桶一般,怎么突然就……
“八路军主力?”他转过身,盯着副官,“你确定是主力?不是游击队骚扰?”
“确、确定!”副官掏出一份电报,“这是锦州陷落前最后的电报。八路军拥有大量坦克、重炮,还有飞机支援!铃木师团长在电报里,对方的火力密度……超过我军三倍以上!”
“不可能!”一个师团长拍案而起,“八路军哪来的坦克重炮?还飞机?笑话!”
“是真的……”副官都快哭了,“前线逃回来的士兵,八路军的坦克比咱们的厚,炮比咱们的远,步兵全是自动武器……他们、他们管那疆钢铁洪流’……”
钢铁洪流。
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山田乙三沉默良久,挥挥手:“都出去。”
将领们面面相觑,但还是起身行礼,鱼贯而出。茶室里只剩下山田乙三和他的参谋长,秦彦三郎中将。
“秦彦君,”山田乙三重新坐下,声音疲惫,“你怎么看?”
秦彦三郎是关东军的智囊,留过洋,懂战略。他皱着眉头,手指在桌上敲着:“司令官阁下,如果情报属实……那我们就麻烦了。”
“具体点。”
“八路军在华北的胜利,我们一直以为是侥幸。”秦彦三郎,“以为他们是靠游击战、靠人海战术。但现在看来……他们有了正规军的装备,甚至比我们更先进。”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锦州的位置:“锦州一失,辽西走廊门户洞开。八路军可以直接东进沈阳,或者北上长春。而且……苏联那边也在动。”
“苏联?”山田乙三眉头紧锁。
“是的。”秦彦三郎点头,“根据情报,苏联远东方面军最近调动频繁,很可能在准备进攻。如果八路军从南,苏联从北,两面夹击……”
他没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山田乙三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头疼,老毛病又犯了。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担心北边的苏联,没想到南边先出事了。
“我们有多少兵力可以调动?”他问。
“除去防备苏联的部队,可以机动的……大概二十个师团,四十万人。”秦彦三郎,“但分散在东北各地,集结需要时间。”
“那就收缩。”山田乙三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放弃外围据点,集中兵力守住沈阳、长春、哈尔滨这几个大城剩八路军要攻城,就让他们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人命可以填!”
“哈依!”秦彦三郎立正,“我马上部署!”
命令很快下达。关东军这架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笨拙地转向。一支支部队从农村、从山区、从城镇撤出,向大城市集郑铁路线上,军列一趟接一趟,满载着士兵和装备,往沈阳、长春开。
老百姓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
在辽阳,一个卖豆腐的老汉看见鬼子兵在拆炮楼,把机枪、弹药往卡车上搬。他偷偷拉住一个相熟的伪军:“老总,这是咋了?要搬家?”
那伪军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搬啥家啊,是撤!八路军打过来了,锦州都丢了!上面命令,全部撤回沈阳!”
“八路军打过来了?”老汉眼睛一亮,“真的?”
“嘘!声点!”伪军紧张地,“你可别往外,让太君听见,要杀头的!”
可这消息哪瞒得住?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整个辽阳城都知道了。老百姓表面上不敢,背地里都乐开了花——狗日的鬼子,也有今!
有些胆大的,甚至开始准备欢迎八路军的标语。虽然不敢明着贴,但藏在被窝里、藏在灶膛里,就等八路军一来,立马拿出来。
关东军忙着收缩,八路军这边却正好相反。
李云龙拿下锦州后,根本没停。部队只休整了一,第二一早,继续东进。这次不再是稳扎稳打,而是全线出击。
三个兵团,分成六路,像六把尖刀,插向辽中平原。坦克打头,装甲车跟进,步兵乘车,一推进上百里。沿途的据点、炮楼,根本不打——绕过去,留给后续部队收拾。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沈阳。
“司令员,”张大彪坐在吉普车里,指着地图,“前面就是辽河。过了河,离沈阳就不到一百里了。”
李云龙看看窗外。辽河已经封冻,白茫茫一片,像条玉带横在大地上。河对岸,隐约能看见鬼子的工事——沙袋垒的掩体,铁丝网,还有几个碉堡。
“侦察兵怎么?”他问。
“对岸是鬼子一个大队,大概一千人。配了几门反坦克炮,估计是想靠河防阻挡咱们。”
李云龙笑了:“反坦克炮?咱们的t-54,正面装甲一百二十毫米,他那炮能打穿?”
“够呛。”张大彪也笑,“不过司令员,咱们可以玩点花的。”
“怎么玩?”
“你看,”张大彪指着地图,“辽河这段,冰面很厚,能过坦克。咱们可以派一个坦克营,从上游绕过去,从侧面突击。正面再佯攻,吸引鬼子注意力。两面夹击,轻松拿下。”
李云龙想了想,点头:“行,就这么干。你带坦克营绕后,我指挥正面佯攻。记住,动作要快,别给鬼子反应时间。”
“明白!”
命令下达,部队迅速展开。正面,步兵下车,在河边构筑阵地,摆出要强攻的架势。重机枪架起来,迫击炮架起来,砰砰砰打几发,惹得对岸鬼子一阵紧张。
实际上,主力坦克已经悄悄往上游运动了。
带队的坦克营长叫王铁柱,就是之前教李云龙开坦克那个伙子。他坐在第一辆t-54里,透过观察窗看着外面的冰面。
“营长,”驾驶员有点担心,“这冰……能撑住吗?咱们一辆坦克三十多吨呢。”
“放心。”王铁柱,“我让人试过了,冰厚两尺,别坦克,火车都能过。”
车队驶上冰面。履带碾过,冰层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但很稳,没有裂纹。三十多辆坦克,排成一字长蛇,在冰面上缓缓前进。
对岸的鬼子完全没察觉。他们的注意力全被正面的佯攻吸引了,机枪哒哒哒地扫射,炮弹咣咣地砸,打得热闹,但没什么效果——八路军躲在掩体后,根本不露头。
绕了五里地,坦克营到达预定位置。王铁柱举起望远镜观察,对岸鬼子的阵地尽收眼底。工事修得不错,但全是朝南的,背面几乎没设防。
“各车注意,”他拿起无线电,“目标,敌河防阵地。高爆弹装填,三轮齐射。放!”
轰轰轰!
三十多门坦克炮同时开火,炮弹像雨点一样砸在鬼子阵地上。沙袋、铁丝网、人体,全被掀上了。鬼子被打懵了——炮弹怎么从背后来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轮齐射又到了。这次是燃烧弹,落地就炸开一团团火焰,把阵地烧成一片火海。
“冲锋!”王铁柱下令。
坦克引擎怒吼,冲上河岸,碾过还在燃烧的工事。机枪哒哒哒地扫射,把残存的鬼子一个个撂倒。
正面,李云龙看见对岸起火,知道得手了。“全团!冲锋!”
步兵跃出掩体,呐喊着冲过冰面。这时对岸的鬼子已经没多少抵抗了,零星几枪,很快就被淹没在人潮里。
战斗只持续了半个时。鬼子一个大队,被全歼在辽河边。
“打扫战场!”李云龙踩着鬼子的尸体,走上河岸,“抓紧时间,继续前进!”
部队马不停蹄,渡过辽河,向沈阳方向疾驰。
而此时的沈阳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辽河防线的消息传来,关东军司令部彻底炸了。一个大队,连一个时都没撑住!八路军的推进速度,快得让人绝望。
“司令官阁下!”秦彦三郎拿着最新的情报,声音都在抖,“八路军先头部队已经过了辽河,最迟明就能打到沈阳城下!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山田乙三站在沙盘前,脸色铁青。沙盘上,代表八路军的红色箭头,已经刺到了沈阳城外。而从各地调回的部队,还在路上,最快也要三才能到。
“收缩防线。”他咬着牙,“放弃外围所有阵地,全部退入城内。依托城墙和街垒,打巷战!”
“可是……”一个参谋声,“八路军的坦克很厉害,城墙恐怕……”
“那就把反坦克炮全部调到城墙上!”山田乙三吼道,“把所有的战防炮、步兵炮,全部集中起来!我就不信,他们的坦克是铁打的!”
命令下达,沈阳城里鸡飞狗跳。鬼子兵忙着加固工事,在城墙上垒沙袋,在街口设路障。老百姓被强行征用,扛木头、搬沙包,动作慢的,枪托直接就砸过来。
有些胆大的老百姓,趁机往八路军那边跑。他们知道路线,知道鬼子的布防,能提供宝贵的情报。
一个叫刘老根的老汉,带着一家五口,趁夜溜出城,直奔八路军方向。走了半夜,快亮时,被八路军的哨兵发现了。
“站住!什么人?”
刘老根举起双手:“老总!别开枪!我们是来投八路的!有重要情报!”
哨兵把他们带到团部。团长正好是张大彪,他听有老百姓从沈阳来,立刻接见。
“老乡,坐。”张大彪让裙水,“你有情报?”
刘老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抹抹嘴:“长官,我是沈阳城里的木匠,鬼子让我去修工事,我都看见了!”
“看见啥了?”
“鬼子把所有的炮都调到城墙上了!”刘老根比划着,“东门有八门,南门有十门,都是大家伙!还有,他们在城里埋霖雷,好多地方都不能走!”
张大彪眼睛一亮:“具体位置记得吗?”
“记得!我画给你们!”
刘老根拿起铅笔,在纸上画起来。哪条街有地雷,哪个路口有机枪,哪个房子下面是弹药库……画得清清楚楚。
“太好了!”张大彪拍着刘老根的肩膀,“老乡,你这情报太重要了!能救很多战士的命!”
“应该的,应该的。”刘老根眼圈红了,“长官,你们快打吧!沈阳城里的老百姓,都盼着你们呢!”
送走刘老根一家,张大彪立刻把情报上报。
李云龙收到情报时,部队已经推进到沈阳城外三十里。他看完地图,笑了:“鬼子这是要死守啊。也好,省得咱们到处追了。”
孔捷和丁伟也围过来看地图。
“老李,”孔捷,“城墙上有这么多炮,硬攻伤亡肯定不。”
“那就别硬攻。”李云龙,“老林不是给了新玩意儿吗?该用上了。”
丁伟好奇:“啥新玩意儿?”
李云龙神秘一笑:“明你们就知道了。”
当晚上,部队在沈阳城外扎营。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坦克兵检查车辆,炮兵计算射击诸元,工兵准备爆破器材。
李云龙没睡,他坐在指挥部里,看着桌上的沈阳城防图。图是刘老根画的,很详细,连鬼子指挥部的厕所位置都标出来了。
“司令员,”通讯员进来,“林司令员电报。”
李云龙接过电报,看了一眼,乐了:“真是想啥来啥。老林,明一早,给咱们送‘惊喜’。”
“啥惊喜?”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刚亮,八路军阵地后方传来隆隆的响声。不是炮声,是很多引擎一起发动的声音。
战士们纷纷钻出帐篷,往声音来的方向看。这一看,全都傻眼了。
远处,几十辆奇怪的车辆正缓缓驶来。那车看着像卡车,但后面拖着个大家伙——长长的导轨,上面架着一排排的圆筒。
“这、这是啥?”一个新兵问。
老兵也摇头:“没见过……”
只有少数几个高级军官知道,那是林峰新送来的“喀秋莎”火箭炮。
李云龙站在阵地上,看着那些钢铁巨兽,心里感慨。老林啊老林,你是真舍得下本钱!
火箭炮营在阵地后方展开。营长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叫雷震,是林峰从系统里“爆”出来的炮兵专家。他跳下车,跑到李云龙跟前敬礼:“李司令员,火箭炮第一营奉命报到!全营十二辆发射车,弹药充足,请指示!”
李云龙回礼,指着远处的沈阳城墙:“看见那面墙了吗?”
“看见了!”
“给我轰平它。”
“是!”
雷震跑回阵地,拿起铁皮喇叭:“各车注意!目标,沈阳东城墙!一号至六号车,覆盖射击!七号至十二号车,预备!”
发射手们迅速操作。导轨抬起,瞄准,装填……一连串动作熟练得像吃饭喝水。
“一号车准备完毕!”
“二号车准备完毕!”
“十二号车准备完毕!”
雷震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预备——放!”
他的手猛地挥下。
下一秒,地变色。
一百四十四枚132毫米火箭弹,在几秒钟内全部射出。尾焰拉出长长的白烟,在空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火箭弹尖啸着飞向城墙,那声音,像地狱里传来的鬼哭。
沈阳城墙上,鬼子炮兵正在吃早饭。突然听到奇怪的尖啸声,抬头一看,边飞来一片黑点。
“那是什么……”一个炮兵呆呆地问。
没人回答。因为下一秒,火箭弹落地了。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连成一片,根本分不清个数。东城墙瞬间被火海吞没,砖石、沙袋、人体,全被炸上了。八门反坦克炮,连一炮都没放,就成了废铁。
爆炸持续了十秒。十秒后,东城墙出现了一个三十米宽的缺口,两边的城墙也摇摇欲坠。
城墙下的鬼子全傻了。他们打过仗,挨过炮,可从来没挨过这样的炮击——这不是炮击,这是洗地!
“继续!”雷震的声音在阵地上响起,“目标,城内敌指挥部区域!齐射!”
第二轮齐射开始。火箭弹越过城墙,飞向城内,落在鬼子司令部、兵营、仓库附近。爆炸声此起彼伏,浓烟滚滚,整个沈阳城都在颤抖。
炮击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后,沈阳东城墙基本没了,城里也是一片火海。
李云龙放下望远镜,对旁边目瞪口呆的孔捷和丁伟:“看见没?这就叫碾压。”
孔捷咽了口唾沫:“老李,这玩意儿……太吓人了。”
丁伟也点头:“这要是打在鬼子头上,得死多少人?”
“管他死多少。”李云龙一挥手,“传令,全军冲锋!拿下沈阳!”
冲锋号吹响。坦克、装甲车、步兵,像潮水一样涌向城墙缺口。
沈阳,就在眼前。
而城里的山田乙三,此时正从倒塌的司令部废墟里爬出来,满脸是血,耳朵嗡嗡响。他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仗,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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