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愣了一下，明白了陈阳的意思，连忙道：“哪能啊！以后让你嫂子对你多上心，衣服勤洗着点，你不就赚回来了吗？今下午我亲自去李厂长家拜访，你陪我走一趟！”
陈阳心里暗骂这老狐狸算盘精，合着把自己就当个跑腿的，半点好处也不想给啊。
他打开门，作势要请阎埠贵出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别别别！”见陈阳没那么好糊弄，阎埠贵一把抓住他的手：“三大爷不会让你白帮忙的，事成之后，我必然有一份谢礼给你。”
陈阳又笑了，这老子啊，真是精明。
“万一事不成呢，我岂不还是白白出了力？”
“这事不能不成吧？”阎埠贵尴尬笑笑，他确实就是那么想的，要是事办不成，他就不给陈阳半点好处。
陈阳抽出手来：“您赶紧的该找谁找谁，别耽误我时间了，这都5点多了，我得上班呢！”
“陈阳，阳子！”阎埠贵咬了咬牙，从兜里摸出五毛钱来，“我身上现在就这点钱了，你先买包烟抽，事成之后，我再给你补一份谢礼。”
陈阳瞥了眼钞票，嗤笑道：“这够买什么烟，就算我抽低档烟，人家李厂长也不抽的。”
阎埠贵嘴角抽搐，五毛钱够买盒牡丹了，这子还想抽什么？进口的？
可为了房子，他只能忍痛又掏出一块钱。
陈阳这才接过钱，漫不经心道：“话我可以带到，成不成就不保证了。”
“你只要给带话就没有不成的。”阎埠贵点头哈腰，“辛苦你了阳子！”
他知道秦淮茹进厂顶岗的事就是陈阳给办的，这子办事能力还是有的。
现在他又风头正盛，只要真心肯帮忙，房子这事基本是十拿九稳的。
上午十点，李怀德来食堂视察。
陈阳趁机就把阎埠贵拜托的事了。
“红星学的教师啊？”李怀德问道：“你跟他关系很好？”
“就普通邻居，拜托我带个话。”陈阳实话实道。
虽拿了阎埠贵的钱，但陈阳也没打算真心帮他。
阎家平常从自己身上占了不少便宜，自己往回捞点怎么了？
李怀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傍晚下班时，阎埠贵早已提着网兜等在厂门口。
见陈阳出来，他急忙迎上去：“阳子，走，陪我去李厂长家！”
陈阳瞄了一眼阎埠贵的网兜，里面有肉有菜，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暗暗撇嘴，阎埠贵这人是真的不太懂人情世故啊。
拿这些东西去考验李怀德，太有点不拿李怀德当个干部了。
何况现在还没黑，提这么大一个网兜，这么招摇，让谁敢收你的礼啊？
带领阎埠贵来到李怀德所住的家属楼下后，陈阳告诉了阎埠贵房间号，“你自己上去吧，我刚当上食堂班长，可不能留下巴结领导的名声。”
阎埠贵脸色一僵，有种被耍的感觉。
他跟李怀德又不熟，贸然登门肯定不如陈阳带领着好。
可陈阳已经转身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楼去。
经过二楼时，遇到一个下楼的人，阎埠贵赶紧低下头，生怕人家看到他的脸。
他当了一辈子老师，基本没干过曲迎奉承的事。
第一次做这事，很忐忑，也觉得有些脸红。
来到李怀德家门口，阎埠贵拎着网兜的手有点发抖。
网兜里面装着二斤五花肉、一捆蒜苗、一挂红辣椒和几个土豆。
他忐忑地敲开门，李怀德瞄一眼网兜，问他是谁，来做什么的。
“李厂长你好，我叫阎埠贵，是红星学的教师，我的情况陈阳应该已经和你过了吧？”
阎埠贵连忙自报家门。
李怀德点头：“对，陈阳和我了。”
见对方态度并不热情，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阎埠贵有点窘迫。
“那个，李厂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怀德冷声道：“阎老师，贿赂干部可是大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这不是贿赂！”阎埠贵吓得都结巴起来。
他没想到李怀德态度这样严肃，赶忙解释：“这就是，就是一点心意，您为轧钢厂群众劳心受累，您……”
“别了！”李怀德打断了他，声音稍稍柔和了一点：“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厂里住房困难的可不止你一家。”
“厂里分配房屋会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的，你先回去吧！”
阎埠贵灰溜溜地下楼时，网兜里的肉已经渗出了血水，滴在了他锃亮的皮鞋上。
那鞋还是从陈阳那里弄来的，他平常舍不得穿。
见鞋上滴了血水，他赶忙用袖子擦掉，然后叹了口气。
楼下，陈阳正坐在一个花坛边抽烟，看见阎埠贵失败而归，心里暗笑两声。
俗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能搞到房子？
“房子的事李厂长同意了吗？”陈阳明知故问道。
阎埠贵哭丧着脸：“他厂里困难职工很多，会公平分配，看这样子，怕是轮不到我了。”
犹豫了一下后，阎埠贵又道：“阳子，那一块五毛钱要不你再还给我吧？”
“退钱？我都买了烟送给李厂长了，你不然自己跟李厂长要吧！”陈阳冷声道。
“不，不！”阎埠贵慌忙摆手，他哪里敢跟李厂长要啊。
不过事情没办成，他还搭进去一块五毛钱，心里是滴血一般的疼。
“阳子，送出去的东西我肯定是不能往回要了，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是吧，这事实在办的不漂亮，这样吧，你到时候再给李厂长，让他优先考虑一下我，你看行不行？”
“行吧。”陈阳随口敷衍道。
已经黑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阎埠贵佝偻着背，像网兜里的蒜苗一样蔫头耷脑。
而另一边，刘海中相较于阎埠贵，就淡定从容很多。
一家人吃着晚饭，也商议起了房子的事。
“像我爸这种7级工，厂里谁不尊重啊，只要我爸提要求，厂领导肯定优先考虑！”刘光拍着父亲马屁道。
刘海中就爱听这种奉承话，满意地看看儿子，夹起一块炒鸡蛋丢到了他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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