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此人并非刺客，而是另有所图？可若有所图，为何不杀我？还编造这番辞？
曹凯心念急转，只觉得眼前这黑衣人如同一团迷雾，根本看不透。
他感觉事情绝非对方得那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
可恨自己此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空有满腹疑窦和一身武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这里信口雌黄，而自己连一丝反驳，一声警示都做不到。
杨过观察着曹凯眼中神色变幻，从最初的惊怒，到错愕，再到深深的怀疑与不安，心知这老狐狸并未全然相信自己的辞。
不过，他本也不需要对方完全相信，只需暂时稳住，不让他引发什么警报，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便足矣。
“曹老先生，暂且委屈了，在下还需继续巡查，告辞。”
杨过不再多言，对着曹凯微微颔首，随即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飘出屋，反手将房门轻轻带上，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曹凯僵硬的坐在蒲团上，心中波涛汹涌，充满了对未知的担忧和对自身失职的愤懑。
那黑衣人最后离去时的身法，快得超出了他的视觉捕捉能力，更是让他心底发寒。
此人究竟意欲何为？陛下今夜安危……
无尽的悔恨与焦虑，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杨过离开那僻静屋后，不再有任何耽搁，将轻功施展到极致，如同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越过一道道宫墙，避开一队队巡逻的禁军，直扑内宫核心区域。
那是皇帝寝宫。
宋理宗赵昀的寝宫名为福宁殿，此刻殿外侍卫林立，甲胄鲜明，气氛肃杀。
然而这些明面上的守卫，对于杨过而言，形同虚设。
他绕到殿后，寻了一处视觉死角，如同壁虎游墙般，悄无声息地攀上高高的殿顶，揭开几片琉璃瓦，身形一缩，便已潜入殿内梁柱之间的阴影处。
殿内灯火并未全然熄灭，还留着几盏长明宫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既能保证陛下起夜时有光亮，又不至于影响睡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杨过伏在梁上，目光如电，瞬间便将殿内情形尽收眼底。
宽阔的龙榻之上，锦被之中，果然只有宋理宗赵昀一人安睡。
他今日似乎并未召幸任何妃嫔，倒是难得。
上次没细看，而现在却看得清楚，只见赵昀约莫四十多岁年纪，面容带着长期养尊处优的苍白与些许虚浮，即使是在睡梦之中，眉宇间也似乎凝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与疲惫。
龙榻旁的矮几上，还散放着几本奏折和一本翻开的书籍，看来他睡前还在处理政务或是看书。
杨过屏住呼吸，如同一片羽毛般，自梁上悄然飘落，落地无声。
他站在龙榻之前，看着这位掌控着万里江山，却又在蒙古铁蹄下还在昏招迭出，偏安一隅的大宋子，眼中没有任何敬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计划，可以开始了。
他伸出手指，指尖之上，一缕若有若无、至阴至寒的北冥真气已然悄然凝聚。
只需轻轻一拂，那足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死符，便会种入这位九五之尊的体内。
就在杨过指尖那缕凝聚了北冥真气、足以种下生死符的寒气，即将触及宋理宗赵昀脖颈皮肤的刹那。
“唔……”
龙榻上的赵昀，竟毫无征兆地翻了个身，口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了开来。
他并非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也非被杨过那收敛到极致的气息所惊动，纯粹是睡得不安稳，加之心中或许本就积压着国事烦忧，恰在此时醒转。
然而，他这一睁眼，视线尚未完全清晰，便猛地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在昏黄宫灯下灿若寒星、却又冰冷无情的眸子！
以及一个几乎笼罩在他上方、身着夜行衣、黑巾蒙面的模糊身影！
“嘶！”
极致的惊恐瞬间攫住了赵昀的心脏！
他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想放声尖叫，想呼喊护驾，想挣扎后退……
但巨大的恐惧让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发出了一声短促嘶哑的抽气声！
杨过也是微微一怔，没料到会有此变故。
但他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就在赵昀眼睛瞪圆、胸腔起伏，即将爆发出真正惊呼的前一瞬，杨过那原本准备种下生死符的右手食指，方向陡然一变，如同闪电般在赵昀胸前膻中穴附近连点数下！
手法精准，力道巧妙。
赵昀只觉得几股温和却坚韧无比的力量瞬间涌入体内，原本因惊恐而即将爆发的力量如同被戳破的皮球般迅速消散。
四肢百骸传来一阵强烈的酸麻感，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缚，除了眼珠和嘴巴还能轻微活动外，竟是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了！
他僵硬的躺在龙榻上，只有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极致的恐惧、慌乱与难以置信。
他能感觉到自己还能发出声音，但气息被制，根本无法高声呼喊，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微弱而颤抖的话语：
“你…你是谁？！是…是来刺杀朕的吗？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色厉内荏的绝望。
他这辈子何曾经历过这等场面？
平日里他是九五之尊，一言可决千万人生死，此刻却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完全操于他人之手。
杨过看着他那副惊恐万状的模样，心中并无半分怜悯，只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这位大宋子，要他是史上最昏聩的昏君，那也冤枉他了，还没到那个地步，也做过一些正确的事。
但这啬过，也是要远大于功，绝称不上明君，算是不算太逆的昏君一栏。
只是南宋有完颜构这个丢人玩意在，其他昏君也就名气不算太明显了。
但有一一，完颜构的能力还凑合，只是单纯的怂而已，这点反而比宋理宗更强不少。
他贪图享乐，任用权奸，朝政腐败，军备松弛，若非郭靖黄蓉等人在襄阳苦苦支撑，以及自己这个变数的出现，大宋江山恐怕早已倾覆。
要他有什么血性与骨气，那简直是方夜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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