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我们的故事会流传下去
曹元和沐沐被安排在村子角落一间闲置的木屋里暂住。屋子简陋，但总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曹元屁股上的伤被村里懂些草药的老婆婆重新处理了一下，敷上了猎户村特有的止血生肌药膏，清凉的感觉缓解了不少疼痛。
刚安顿下来没多久，木屋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沐沐跑去开门，只见苏羽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恩公！沐沐姑娘！”苏羽一进来就压低了声音，神情激动，“我……我是偷跑出来的，时间不多！”
曹元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苏羽哥，你这是……？”
苏羽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交代临终遗言，语气带着一种迷之浪漫的悲情：“恩公，我可能……熬不过三后的审判了。在我死之前，我只有一个心愿未了……”
他目光望向窗外，眼神变得深情而缥缈：“我想再见秋儿一面！就一面！当面对她出我的心意！”
沐沐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苏羽哥哥，你和秋儿姐姐……是不是那种关系啊？”她手比了个心形，虽然这个世界可能看不懂。
苏羽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配合着青紫的伤痕，有点滑稽），用力点头：“是！我们是娃娃亲！本来再过两个月就要成婚的！我偷卖虫草，就是为了给她买一支最好看的铜簪子，让她成为最漂亮的新娘！”
他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我知道，我可能活不成了。但我和秋儿的爱情，不应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我们的故事，应该像《梁祝》那样流传下去！让后世的人都记得，在这大山深处，有一个叫苏羽的少年，为了心爱的姑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是何等的浪漫！何等的……呃……”
他还没“何等”完，沐沐就忍不住打断了他，一脸“你没搞错吧”的表情：“苏羽哥哥，你确定秋儿姐姐喜欢你吗？我怎么感觉……她好像对你挺不耐烦的？”
苏羽脸上的悲壮瞬间凝固，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蔫了。他低下头，声音也了许多，带着一丝苦涩和……莫名的执拗：
“我……我知道。秋儿她……可能，大概，也许……并不是那么喜欢我。”
曹元和沐沐都愣住了。
“你知道？”曹元诧异，“你知道她还……？”
苏羽抬起头，眼中竟然又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那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自我感动：“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但这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她，这就够了！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死！我要用我的生命，来证明我对她的爱！这样，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我！我们的故事，就真的能流传下去了！”
曹元：“……”
沐沐：“……”
她声对曹元吐槽：“师父，他这已经不是单相思了，这简直是‘自毁式单向奔赴’啊！这脑回路，堪比用爱发电，用命写诗……”
曹元看着眼前这个沉浸在自己悲情英雄剧本里的少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傻吧，他对自己认知还挺清醒。他不傻吧，这思路简直清奇到能绕地球三圈。他只能拍了拍苏羽的肩膀（尽量避开伤口），干巴巴地：“苏羽哥……你这个‘用生命浪漫’的态度，确实……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苏羽得到“肯定”，仿佛受到了莫大鼓舞，又絮絮叨叨交代了一些“遗言”，比如希望死后能埋在能看到秋儿家窗户的山坡上之类的，这才在村民寻找的呼喊声中，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溜回了禁闭室。
送走苏羽，曹元和沐沐相视无言，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师父，现在怎么办？”沐沐托着腮帮子，“虫草没着落，苏羽又快挂了，村长那边好像也没戏。”
曹元揉了揉眉心：“不能干等着。走，再去见村长，直接谈虫草的事。苏羽这边……看看能不能顺便求个情。”
两人再次来到村长家。这次，村长的态度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一点点，可能跟龙云的死讯确实让他松了口气有关。但当曹元再次提出希望收购冬虫夏草，并愿意支付合理价格时，村长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曹镖头，”村长语气生硬，“不是老夫不通情理。虫草乃我先辈发现的瑰宝，是村子生存的保障，更是引来灾祸的根源。苏羽之事，就是前车之鉴！若非他泄露秘密，岂会引来龙云这等恶徒，又岂会害得二妞发狂，伤及无辜？此事，休要再提！”
他直接端起了桌上的陶碗，连水都没喝，那送客的意思比上次还明显。
曹元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在苏羽的事情解决前，想谈虫草基本没可能。他尝试着为苏羽了几句好话，表示苏羽年少无知，罪不至死。
村长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祖训如山，村规如铁。犯了错，就要受罚。”便不再多言。
碰了一鼻子灰，曹元和沐沐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村长家。回到木屋，两人都有些发愁。
沐沐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完了完了，虫草买不到，苏羽也要死了，我们这趟算是白跑了，还差点把命搭上。师父，你的镖局战力提升计划，怕不是要胎死腹中了？”
曹元也皱着眉头，思考着破局之法。硬抢肯定不行，那跟龙云有啥区别？讲道理，人家祖训村规摆在那里。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苏羽被处死，然后他们空手而归？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木屋的门再次被敲响。
沐沐无精打采地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之前晚点会来的秋儿（堂姐）。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猎装，神情清冷，但眼神比之前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秋儿姑娘？”曹元站起身。
秋儿走进屋内，关上门，目光扫过有些沮丧的两人，直接开门见山：“你们想救苏羽，也想拿到虫草，对吗？”
曹元点头：“当然。不过村长那边……”
“村长那边，我去服。”秋儿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决断，“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曹元心中升起希望。
“帮我解决‘二妞’。”秋儿道。
曹元和沐沐都愣住了。
“二妞？”沐沐尖叫起来，“二妞不是已经被师父干掉了吗？！尸体估计都凉透了！”
秋儿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沉重：“不是那头‘二妞’。我的是……造成二妞发狂的那片山谷里，可能还存在的东西，或者……隐患。我怀疑，龙云当年留下的毒，或者别的什么，还在影响着那片区域。最近有村民在靠近那片山谷时，听到了类似二妞发狂时的低吼，还有人莫名其妙地昏倒，醒来后精神萎靡。长老们甚至已经在考虑迁村了。”
她看向曹元，目光灼灼：“如果能彻底解决那个隐患，让村子真正安全。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服村长，苏羽的过错可以功过相抵，保住性命。同时，作为对你们拯救村子的回报，出售部分虫草给你们，也合情合理。”
曹元消化着这个信息。还有隐患？难怪村长态度那么强硬，原来村子还面临着潜在的威胁。他沉吟道：“秋儿姑娘，你为什么……要救苏羽？你明明……”他想起苏羽的，秋儿并不喜欢他。
秋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我是不喜欢他。他冲动，幼稚，总给我惹麻烦。但是……”她顿了顿，“时候我被野猪追赶，是他不顾危险引开了野猪，自己差点没命。他人不坏，只是……蠢零。我不喜欢他，但也不愿意看着他因为一次错误就去死。”
她的话很直接，甚至有些冷酷，但曹元却能听出里面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善良和旧情。
沐沐也被感动了，看着秋儿的眼神多了几分亲近：“秋儿姐姐，你真好！外冷内热！”
秋儿没理会沐沐的夸奖，继续对曹元：“怎么样？这个合作，你们接不接？解决了隐患，苏羽能活，你们也能拿到虫草。”
曹元几乎没有犹豫。这不仅仅是利益交换，也关乎一条人命，以及一个村子的安宁。他点零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好！这活儿，我们接了！具体怎么做？那个山谷里，到底有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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