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淮见聊到苏妍,程溪月的情绪有所好转。
不禁松了一口气。
垂眸,见程溪月葱白细嫩的纤长手指上并无戒指。
而他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一直都戴着她送的‘婚戒’。
从未舍得摘下。
想到她刚才迟疑的反应,季之淮便没有再提求婚一事。
他悄然缩回手,把两枚戒指紧紧攥进自己手郑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不能吓到她。
等她准备好了,再重新求婚也不迟。
餐后,季之淮问她:“我们回哪里?”
程溪月缓了一下,平静道:“我要回程家。”
他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辞中并不包括他。
只是她自己回去。
“好,我送你。”
程溪月摇头拒绝,温声道:
“你也早些回家吧,多跟季阿姨聊聊,多陪陪她,哄她开心一下。”
她也得好好想想,要怎么解开季母对前世之事的担忧。
季之淮心中的慌乱更甚。
她不会又要离开他吧?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程溪月突然“嘶”地一声,“季之淮,你拽疼我了。”
他不松手,只是定定地盯着她。
“我要回家了。”
少女坐着的车绝尘而去。
季之淮的眉头越蹙越紧。
她这两,怎么突然就变了?
裴铭轩的电话在此时打来。
“淮哥,周策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约我去喝酒。”
“在哪?我也去。”
对面有些吃惊,“你今晚求婚成功后,不是得陪嫂子吗?”
这话完,见这边没有动静。
裴铭轩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错了话。
“地点在夜焰酒吧,我和周策马上就到了。”
季之淮上了自己的车,缓缓驶离。
他赶到时候,周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
两人并未预定包间,直接坐在吧台。
周策再次让调酒师递给他两杯现调的辣味玛格丽特和内格罗尼。
直接仰头喝下其中一杯。
举起那杯橙色的液体时,被季之淮一把夺过。
“少喝点,你明还得给苏妍做司机,当伴郎。”
他不提这个还好。
周策一听,更加难受。
他咽下心中苦涩。
一把挥开季之淮的手,举起那杯酒,一口气灌下。
季之淮和裴铭轩面面相觑。
他们甚少见周策如此失态。
季之淮坐了下来,默默替自己也点了两杯。
缓缓喝下。
两人一直不断在喝。
裴铭轩一头雾水。
“你俩这是,都失恋了?”
“我没有失恋,我跟你嫂子感情好得很。”季之淮嘴硬道。
裴铭轩点头,“对,好得很。”
他睨了一眼季之淮的左手,见手指上只有一枚之前的戒指,并未新增。
“求婚失败了,是吧?”
季之淮手指一紧,“她要考虑一下,这很正常。”
他心里也没底。
人越在乎。
便越害怕。
“那周策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裴铭轩转头问道。
周策艰难地吞咽下一口新酒,喉间灼热。
眼眶酸涩,低头不语。
裴铭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拉住周策就走。
“回家洗洗睡,明早点起床,带上我们兄弟两个,去抢亲。”
周策将他甩开。
“胡什么,我不是要抢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就是心里不上来的憋闷和难受。
裴铭轩好心提醒,“不抢?不抢她真的就要嫁给别人了!”
“那男的对苏妍又不好,态度还很恶劣,以后有得你心疼的。”
周策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
人清醒了一些,嘴还是硬的。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把她当成好兄弟......”
裴铭轩:“好兄弟修成正果,也不是不行啊。”
“那个男的那么差劲,你怎么着也要破坏这桩婚事,不能看着她踏入苦海。”
周策怔怔点头。
“对,我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去破坏的,我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那种烂人。”
“是是是,你不喜欢他,你是好人,这才愁得喝酒买醉。”
周策见裴铭轩赞同了他的借口。
这才放松手臂的力量,由着裴铭轩将他拉走。
季之淮内心虽难受,但并未喝多。
他扶着周策的另一侧。
三人离去。
过来抓外甥的叶家二舅,眼见季之淮上车。
忙叫自家司机,“跟上那辆车,看他去哪里。”
一头钻进夜焰酒吧,找叶哲修去了。
昨他带着外甥女上门,意料之中,被大外甥给拒绝了。
人家一直以为父母是亲生,骤然找上门,拒绝也很正常。
姐姐和姐夫得知这个喜讯,都欣喜不已。
昨日他姐更是一夜未眠。
又怕她作为长辈直接过来,会吓到孩子。
只是让他这个之前已经打过照面的舅舅打头阵。
昨日带着叶屿彤过来不校
今就带上叶哲修。
这子,他都提前跟他约了,带他去认哥。
他却不以为意。
只一个劲让他这个做舅灸“砸钱。”
“你不舍得砸,等我爸出差回来了,他肯定疯狂砸,到时候大哥自然就肯回家了。”
“哪有钱解决不聊问题。”
这话在昨晚认亲之前,二舅还是认同的。
可见过了叶屿修,尤其是他养母的反应后。
他觉得很悬。
这才又急急跑来找叶哲修。
在舞池中央找到了人群中穿着一身白衣,衬衫扣子解开了三四粒,衣领上带着好几枚刺眼唇印的叶哲修。
二舅连拖带拽拉人,被那子像泥鳅一般滑走了。
声音太大,他朝他喊话,他也假装听不到。
继续跑另一侧跳他的。
“你爸交代我先带上你再去认认亲,让你哥缓冲一下,他后面才好跟你妈妈一起上门。”
“臭子,听见没!”
等二舅一头大汗将叶哲修这货成功拽出酒吧,已是凌晨两点多。
司机给他回了消息,并发来一个定位。
不是他昨日去的叶屿修的家。
二舅带上外甥,让人把车开到那个位置。
寂静的寒夜中,射灯照着墙上的艺术字,“程宅”。
围墙下,远远地停着一辆黑色车。
车边立着一个一身白衣身影。
他一动不动盯着某个房间,头顶的黑发已经凝结了冰霜。
更深露重。
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二灸车刚停稳,叶哲修朝外扫视了一眼。
“你别告诉我,这个像傻雕一样的冰雕是我哥?”
二舅无语。
叶哲修探出头,朝那边喊道:
“喂,叶屿修。”
无人回应。
“喂,沙雕大哥。”
还是没人搭理他。
叶哲修只好将脑袋缩了回来。
“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反应,也不知道回应一下,他是个白痴吗?”
“白痴还怎么接手公司替我爸分担,怎么降得住二房三房那些人?”
“我还指望他回家挑大梁,撑起我们大房呢。”
二舅已经不想理他了。
司机老陈脸上也出现了三条黑线。
淡淡提醒道:
“二少,就没人告诉过大少他的名字,他上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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