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
他打死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谁能料到，未来的田雨竟被李云龙一口认定是他的媳妇？
他忍不住心里嘀咕：“团长啊团长，我是不是不该救秀芹嫂子？”
玩笑过后，三人转入正题。
提到叛徒朱子明，赵刚颇感意外：“谁能想到朱干事居然被鬼子策反了，还好王同志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云龙点头：“朱子明已经向我承认错误，我把人留在独立团，等你回去后，再定怎么处理他的事。”
赵刚轻叹几句，开口道：“人不是圣贤，谁又能做到没有过错呢？在战斗的道路上，我们的队伍里难免会有人意志不够坚定，这些情况也不能完全责怪他们。对此，我们必须保持警觉，尽早察觉问题。”
几人随后又聊起平安县城一战，赵刚对这一仗给予高度评价，不过完后他略带感慨地补充：“老李，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当时我没受伤住院，这一仗我一定会劝你别打。”
李云龙笑着：“我明白。我跟三愣子闲聊时还过，幸亏你不在，不然又得去上面告我一状。”
赵刚听后苦笑，思索片刻，神情认真地道：老李，我在医院休养的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就是到底是‘好兵’重要，还是‘坏兵’更有用？
你李云龙就是那种‘坏兵’，不守规矩，常犯纪律，但你带兵确实有一套。
不管什么样的部队，交到你手里都能变得虎虎生风。
像这次的平安县城战斗，也只有你这样的‘坏兵’才打得出来。
而我更像是‘好兵’，如果你把独立团交给我带，我会把它带成一支守纪律、听命令的模范部队。
可这样的部队，战斗力如何呢？
战士们不再像野狼一样凶猛，反倒像温顺的羊。
可我们的敌人是猛虎，光守规矩有什么用？
不仅如此，我也见过不少部队，一支队伍有没有灵魂，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士兵站在一起时，那种无形的气势就是他们的军魂。
有的队伍精神抖擞，气势十足；有的则死气沉沉，毫无活力。
战斗时，前者能吼叫着冲锋，战斗到最后一刻，战斗力之强令敌人生畏；后者则是中规中矩，没有亮点。
我发现，一支队伍的军魂往往由主官性格决定。
比如你李云龙性格粗犷，爱骂人，久而久之，你整个独立团也染上了这种气质。
这可不是问题。
我们需要听命令、讲纪律的队伍，也需要战斗力强的队伍。
但这两者，显然是矛盾的。
李云龙点头道：“老赵，你这话讲得有道理。就好比一个家庭，如果孩子都太乖了，容易吃亏；可要是全都不乖，父母又管不过来。”
赵刚接着：“确实如此，那你，这个问题该怎么办？”
赵刚着，目光扫过王风，发现他一直神色平静，便笑着问：“王同志，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王风笑着道：“团长、政委，其实这个问题压根就不成立。所谓好孩子与坏孩子，归根结底是由性格和环境共同决定的，一旦成型，很难改变。一个家庭孩子多了，不可能全都是好孩子，也不可能全是坏孩子。”
“这和部队里的道理是一样的。有的将领虽然容易违纪，但打仗却很有一套；也有的将领从不违纪，但打仗平平，带出的兵也没什么出彩之处，这样的情况反倒占大多数。”
“两者之间并不冲突，好孩子和坏孩子其实从来都是并存的。”
“就像咱们团长，他是‘坏孩子’的代表，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价值；而那些所谓的‘好孩子’也有他们的意义。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不管是哪一种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保家卫国，把鬼子赶出中国。”
“从这个大方向来看，既然好孩子与坏孩子无法统一，只要他们劲儿往一处使，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风的一番话让赵刚陷入了沉思。
等他回过神来，不禁感叹道：“王同志这话得很到位。你得对，不管是坏孩子还是好孩子，既然难以统一，也无法改变，只要他们目标一致，那就都有存在的理由。我们何必费尽心思去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解决办法呢？”
李云龙忽然开口：“老赵，那你来，三愣子到底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
王风愣了一下。
赵刚看着王风笑了笑：“王同志啊，他不是坏孩子……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若真要给他一个定义，他是一个聪明孩子。”
王风和李云龙离开医院后，一路上他都在琢磨赵刚的最后一句话。
他从未将赵刚看作一个普通的文弱书生，聪明孩子？
赵刚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三愣子，你低着头想啥呢？不会还在惦记哪个姑娘吧？”
王风：……
“团长，我真没惦记你未来的媳妇。不过现在看来，田雨恐怕也不会成为你的媳妇了。”
两人回到团部后，王风请了假，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回到了王家村，去找他的父亲王老爹。
身体的本能让王风对眼前的一切格外亲牵
见到老爹，他没有犹豫，直接跪下，“爹，孩儿不孝，回来见您了！”
王老爹比王风想象中要苍老得多。
庄稼人长年风吹日晒，加上繁重的体力劳动，面容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
虽然还不到五十岁，但瘦弱的身子却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王老爹一见到王风，激动得不出话来，只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哭了一阵子，情绪稍缓，他瞥见王风拎着一大包礼物，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过了好一会儿，老爹才稳住情绪，一边拍着王风的肩，一边念叨：“我娃总算长结实了，也懂事了，知道回家来看看。上次部队的首长来家里，还你脑袋灵光了，不像从前那样愣头愣脑。额今一瞧，还真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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