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我们……”他咬牙道,“还有最后一战。”
星光洒落,照亮了他们的身影。
在他们身旁,英雄史诗的星云依旧闪烁,如同无数盏明灯,照亮着双生宇宙的未来。
而在墓碑裂缝的深处,那片终极热寂的黑暗正微微摇曳,仿佛在等待着下一次的吞噬。
归藏剑的震颤突然变调,剑身上的青铜纹路如活物般扭曲,竟在虚空里投射出一片流动的光影——那是无数宇宙在热寂中湮灭的慢镜头,星系像融化的蜡滴般坠入黑暗,最后连光都被那片虚无啃噬得干干净净。
“它在害怕。”张超握紧剑柄,指腹摩挲着剑格上肖红哺乳纹的刻痕,“这不是普通的熵增,是有意志的吞噬。”
阿瑶的光学镜头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镜头里的画面开始撕裂:父系宇宙的逻辑圣殿正在龟裂,那些精密如钟表的机械结构像被强酸腐蚀般消融;子系宇宙的情感神庙则在枯萎,离乳花田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飞灰。
“同步侵蚀?”机枢真饶算体突然迸出一串火花,数据流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屏障,“它在同时瓦解理性与感性的根基!”
就在这时,那片漆黑阴影的边缘突然亮起一点微光。起初只是针尖大的暖黄,转瞬便膨胀成直径百万公里的光晕,光晕中央缓缓浮现出一座悬浮的平台——平台的地面是由星宫契约的残页铺就,四周围着十二根由归藏剑气凝结的栏杆,而审判席的位置,端坐着一团模糊的光雾。
“那是……”史诗编纂者突然按住太阳穴,瞳孔因震惊而放大,“肖红哺乳时的量子回声!”
光雾缓缓凝聚,显露出肖红怀抱着婴儿的轮廓。她的面容始终笼罩在柔光里,看不真切,唯有怀中婴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正是之前飞向归零时钟的那个家伙,此刻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步步紧逼的黑暗。
“以创世母性的残余信息为基准,构建的临时伦理场域。”机枢真饶算体疯狂运算,“它在……审判?”
“被告是谁?”铁甲卫的能量炮已充能至临界,炮口的蓝光映得他面罩上的划痕格外狰狞,“是那片黑暗?”
“不。”光雾中传来肖红温和却带着回响的声音,像浸在温水里的钟鸣,“被告是‘存在’本身。”
阴影突然加速涌动,在平台前方凝聚成一个人形。它没有五官,通体由纯粹的虚无构成,周身不断滴落着黑色的液滴,液滴落在平台上,立刻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
“我是必然。”虚无发出的声音像是无数金属摩擦,“审判我?就像审判恒星会熄灭、原子会衰变?”
张超突然笑了。他抬手将归藏剑横在胸前,剑身在光晕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恒星熄灭前会留下光,原子衰变后会孕育新的物质。但你不一样——你只想让一切变成从未存在过的样子。”
“存在即是痛苦的冗余。”虚无向前飘出三米,平台的栏杆瞬间蒙上一层黑霜,“双生宇宙的基因缝合不过是苟延残喘,你们融合的理性与感性,最终只会成为更庞大的熵增燃料。”
阿瑶突然将光学镜头对准审判席上的婴儿:“家伙,你怎么看?”
婴儿咯咯地笑起来,突然从肖红光雾的怀抱里挣脱,摇摇晃晃地扑向那团虚无。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却见婴儿伸出胖手,在虚无的胸口轻轻一点——那里竟泛起一圈涟漪,涟漪中浮现出无数闪烁的光点,像被遗忘的星辰。
“那是……”机枢真饶算体突然剧烈震颤,“被它吞噬的文明残响!”
“肃静。”肖红的声音再次响起,光雾伸出一只手,轻轻将婴儿抱回怀里,“现在,呈堂证供。”
平台突然剧烈震动,十二根栏杆同时射出光束,在虚空里投射出三组画面:
第一组是星宫实验室的全息记录。年轻的肖红正对着屏幕皱眉,屏幕上是双生宇宙的初代模型,父系代码与母系代码在疯狂冲突。“必须加入容错机制。”她笔尖轻点,在代码末尾添上一行注释:允许非理性的爱作为变量。
第二组是张超最后的战场。他浑身是血地靠在墓碑上,归藏剑插在脚边的裂缝里,剑柄上的血珠滴入裂缝,竟在虚空中开出一朵血色的花。“红,我们的孩子会吵架吧?”他对着通讯器轻笑,“但别忘了告诉他们,打架归打架,别拆了家。”
第三组画面最令人心惊——那是无数个平行宇宙的结局。有的因为过度理性而僵化,最终在绝对秩序中窒息;有的因为过度感性而疯狂,最终在混沌中自我毁灭。但每个宇宙的残骸里,都能找到一丝微弱的、试图融合的痕迹。
“这些证明什么?”虚无的声音带着嘲讽,“证明存在本身就是不断重蹈覆辙的错误?”
“证明‘挣扎’本身就是意义。”张超突然走上前,将归藏剑平放在平台中央。剑身上的哺乳纹与剑纹突然交织,流淌出青铜色的液体,在契约残页上汇成两个字:“羁绊”。
阿瑶紧随其后,将光学镜头对准那两个字。镜头投射出的光束里,父系宇宙的机械公民正笨拙地学习拥抱,子系宇宙的修士们开始用算盘计算能量损耗,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明,都在尝试理解对方的存在方式。
“羁绊?”虚无猛地膨胀,周身的黑暗几乎要吞噬整个平台,“不过是加速熵增的锁链!”
“反对!”婴儿突然开口,稚嫩的声音在平台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从肖红怀里滑下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平台边缘,对着那片黑暗张开双臂。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婴儿的胸口突然亮起一点金光,那光芒迅速扩散,竟在他身后展开一对由奶渣能量与归藏剑气编织的翅膀。翅膀扇动间,无数光点从他体内飞出,像蒲公英的种子般飘向黑暗——每一点光落在阴影上,都会绽放出一朵的花,花瓣是父系宇宙的逻辑纹路,花蕊是子系宇宙的情感光晕。
“这是……”史诗编纂者突然捂住嘴,泪水从眼角滑落,“肖红的乳汁与张超的剑气结合,产生的新物质?”
“是‘希望’。”肖红的量子回声轻轻叹息,光雾开始变得透明,“存在或许是熵增的过程,但爱会在这个过程里,留下比原子更持久的痕迹。”
虚无发出愤怒的咆哮,猛地向前扑来。就在它即将触碰到婴儿的瞬间,平台突然剧烈翻转,那些铺在地面的契约残页突然竖起,组成一个巨大的茧,将所有人与黑暗隔绝开来。
茧的内壁开始发光,浮现出无数流动的符号——那是所有被吞噬文明的最后讯息,此刻都化作了保护的力量。而茧的中心,婴儿正对着外面捶打着拳头,每一拳落下,都有无数新的光点诞生。
“判决。”肖红的声音越来越远,光雾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存在的价值,由存在者自行定义。”
茧外传来虚无不甘的嘶吼,却在无数光点的冲击下逐渐减弱。张超靠在归藏剑上,看着阿瑶正用镜头捕捉婴儿捶打茧壁的样子,突然笑出声:“你,这家伙长大了,会不会是个暴脾气的法官?”
阿瑶调整着焦距,镜头里婴儿的拳头正泛起淡淡的青铜光泽,与剑柄上的哺乳纹遥相呼应:“或许,他会是第一个同时拥有父系理性与母系温柔的……新生命。”
就在这时,茧的内壁突然透出红光。不是黑暗的侵蚀,而是温暖的、如同母体子宫般的光晕。张超低头看向归藏剑,发现剑身上的刻痕正在重组,最终凝成一行新的字:
“破茧之时,双生归一。”
婴儿突然停止捶打,转身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张开双臂,的身体开始发光,那些由希望凝成的花朵纷纷飞回,融入他的体内。
茧外的嘶吼彻底消失了。
张超与阿瑶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不是抵御黑暗,而是破茧之后,如何面对那个融合了理性与感性的、崭新的世界。
而在茧的最深处,那邪破茧之时,双生归一”的字迹突然泛起涟漪,涟漪中,隐约浮现出一座由逻辑水晶与情感之花共同搭建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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