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镇的疫情在净尘丹和驱疫汤的双重作用下,终于得到了有效控制,新的感染病例不再出现,原本奄奄一息的病患也开始缓慢恢复。镇民们将林逸奉若神明,“林神医”的名声如同长了翅膀,开始向周边地域扩散。
但林逸心知肚明,青木镇只是一隅。真正的毒瘤,在河内府。
将镇子后续的防疫事宜交由苏仁、青黛和民团负责,并留下部分丹药和药材后,林逸带着核心队伍,再次踏上征程,目标直指六十里外的河内府城。
这一次,队伍更加精简,只有林逸、慕容雪、拓跋玉、石猛以及十名最精干的潜龙卫和飞羽队员。苏婉清虽不舍,但也明白府城危险,自己跟去反而可能成为拖累,便与阿木等人留在青木镇,协助苏仁,并利用林逸留下的知识,尝试改进弩箭和研究基础符文。
队伍快马加鞭,不到一日,便已抵达河内府城外。
远远望去,河内府城城墙高耸,护城河宽阔,依稀可见昔日雄镇的气象。然而此刻,城墙上旗帜杂乱,守城的兵士无精打采,城门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多是想要进城避难的流民和商旅,接受着严苛甚至粗暴的盘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惶恐和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城外的流民聚集区,更是如同人间地狱,饿殍遍野,哭声阵阵。
“好重的死气。”拓跋玉蹙眉低语,她久在草原,对生机与死气的感应尤为敏锐。
慕容雪仔细观察着城防和流民情况,低声道:“守军纪律涣散,流民无人管理,城内情况恐怕比青木镇更糟。我们不宜暴露身份,需暗中查探。”
林逸点头,取出几套早已准备好的、略显破旧的普通衣衫让众人换上,将兵器包裹起来,伪装成一支遭遇劫掠、损失惨重的商队残部。他自己也稍微易容,掩去了几分过于出众的气质。
缴纳了高昂的入城税,又被守城兵卒刁难搜刮了一番后,队伍才得以进入这座混乱的府城。
城内景象,比城外更加不堪。街道脏乱,污水横流,两旁店铺大多关门歇业,开门的也门可罗雀。行人面色惶惶,步履匆匆,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麻木。偶尔有身穿号衣的兵丁巡逻经过,也是横冲直撞,对百姓呼来喝去。
“先找地方落脚。”林逸低声道。
钱管事提供的联络点是一间名为“悦来”的中等客栈,位置相对偏僻。客栈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看到钱管事的信物后,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引到后院一处独立的院落安顿下来。
“几位客官,最近府城不太平,晚上尽量别出门。”掌柜的低声提醒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似乎不愿多谈。
安顿好后,林逸立刻安排任务。
“慕容,你带两人,去城中茶楼酒肆、市井之地,打听消息,重点关注节度使府、各大药孝以及任何与‘影’字或邪神祭祀相关的传闻。”
“拓跋,带你的人,熟悉城内地形,尤其是节度使府、兵营、以及几大家族的宅邸方位,绘制简图。”
“石猛,带其余人守住院落,保持警惕。”
“我亲自去几家大药行看看,或许能找到线索。”
众人领命,立刻分头行动。
林逸独自一人,背着个药箱,扮作游方郎中,首先来到了河内府最大的药歇—“济世堂”。
济世堂门面气派,但此刻也是顾客寥寥。坐堂的大夫有气无力,伙计们无精打采。林逸假意购买几种稀缺药材,与伙计攀谈起来。
“伙计,听最近城里不太平,闹瘟疫?可有防治的方子?”林逸压低声音问道。
那伙计看了看左右,叹了口气:“客官,不瞒您,城里确实不太平。那‘黑死瘴’厉害得很,死了好些人了。方子?咱济世堂原先倒是有几位大夫能治,可后来……后来都莫名其妙病倒了,现在也没人能拿出有效的方子了。”
“都病倒了?”林逸心中一动,“是何时的事?症状如何?”
伙计摇头:“就是近一两个月的事,症状都差不多,发热、咳血、皮肤发黑,跟染了瘟疫似的,但又有些不一样……唉,具体的的也不懂。如今城里,除了节度使府上养着的几位供奉大夫,也就只剩下‘百草轩’还有些办法,不过那价钱……啧啧,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起的。”
百草轩?林逸记下了这个名字。
离开济世堂,林逸又走了几家药行,情况大同异。有能力的大夫非死即病,剩下的要么束手无策,要么就推荐去百草轩。而百草轩的药价,被炒到了价,显然发足了国难财。
这背后,若是没有官府的默许甚至支持,绝无可能。
当他路过城西一片区域时,忽然感觉到怀中那块鬼首巡令,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
他心中一震,立刻凝神感应。令牌的感应方向,指向不远处一片高墙环绕、守卫森严的府邸区域。那里,正是河内节度使府所在的方向!
难道,“影”组织的据点,或者重要人物,就在节度使府中?
林逸不动声色,记下方位,准备返回客栈与慕容雪等人汇合。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时,眼角余光瞥见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那几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步伐沉稳,气息内敛,显然身负武功,而且他们身上,隐隐散发着一丝与白公子同源的、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
是“影”的人!
林逸眼神一凝,立刻悄然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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