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洞的山谷静得能听见灵雾流动的声响。韩石与南宫婉并肩走过星麟兽的残骸,靴底碾过灵苔时发出细微的“噗嗤”声,每一步都惊起几缕被剑气割裂的灵雾。前方白玉亭台的飞檐在灵光中若隐若现,檐角青铜铃铛的“源初之音”与坤元塔的铃声遥相呼应,仿佛在催促他们加快脚步。
“到了。”韩石掌心托着源初之钥,暗金纹路与亭台禁制的金色光芒相互牵引,识海中大衍神君的残魂懒洋洋道:“子,这亭台是‘戊土灵阵’的枢纽,灵泉就在亭心。不过……你俩的气息太干净了,怕是要被当成肥羊。”
南宫婉阙剑的冰雷纹路微亮,清冷的眸子扫过亭台四周:“无妨,我的剑不挑食。”
两人踏入亭台范围,眼前的景象让韩石呼吸一滞——
亭台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深潭,而是一汪不过丈许的灵泉。泉水呈半透明状,表面却流转着万般色彩:赤如熔岩、青若碧空、白似凝脂、黑像深渊,更有金色、紫色、银色的光点如游鱼般穿梭其间,每一次闪烁都引动周围灵雾泛起涟漪。泉底铺着一层“星砂”,细碎的金色颗粒随水流旋转,竟隐隐构成一幅微缩的“周星斗图”。
“万象灵泉……”韩石喃喃自语,他能感觉到泉水散发的水灵之气中夹杂着空间法则碎片,与自己体内的源初之钥、星核产生强烈共鸣。若在此浸泡,不仅能洗髓伐脉突破化神后期瓶颈,更能加深对空间法则的感悟,为冲击炼虚期铺路!
“韩石!南宫婉!”
一声暴喝打断他的思绪。山谷东侧传来破空声,只见一名身高八尺的妖族修士踏空而来——他生得虎背熊腰,赤裸的上身布满青色鳞片,胸口一道金色“袁”字刺青尤为醒目,手中提着一柄门板大的“裂山斧”,斧刃上还沾着星麟兽的蓝色血液。
“袁罡!”南宫婉的冰蓝瞳孔骤然收缩。她曾在工城的战报中见过此人——妖族裂妖鹏麾下的“骄统领”,化神后期修为,身负上古“金睛牛魔”的真灵血脉,以力大无穷着称。
袁罡身后跟着四名妖族修士,皆是化神中期,气息彪悍如蛮兽。他们落在亭台东侧,裂山斧往地上一插,震得灵苔四溅:“人族的崽子,这灵泉是我们妖族先看上的!识相的滚开,免得老子一斧头劈了你们!”
韩石不动声色地将南宫婉护在身后,掌心源初之钥悄然亮起:“袁统领,这洞秘境是上古修士所留,灵泉人人可得,何必独占?”
“独占?”袁罡狞笑一声,金睛牛魔血脉发动,双目泛起金色光芒,“三百年前,我妖族先辈‘吞魔猿’便在簇突破炼虚,这灵泉本就是我们妖族的囊中之物!你们人族修士,也配与我等争?”
话音未落,西侧阴影中突然渗出一股阴冷的魔气。三名古魔修士从虚空裂缝中走出,为首的老者面容枯槁,指甲乌黑如钩,手中握着一柄“蚀魂幡”,幡面绣着无数痛苦挣扎的人脸。
“妖族的话,老夫爱听不听。”老者声音嘶哑如夜枭,“这灵泉的‘万象真水’,最能滋养魔魂。今日谁抢到,便是谁的!”
三方势力,就此在亭台前形成对峙。
韩石的神识如蛛网般铺开,瞬间摸清局势:袁罡四人呈扇形包围东侧,古魔三人隐在西侧阴影中,自己与南宫婉被夹在中间。三方修为相当,但妖族以力破巧,古魔阴毒诡谲,人族则……
“大衍神君,你看这局面如何破?”韩石在识海中问道。
残魂的虚影在识海中晃了晃:“子,你俩现在就像夹在两头蛮牛中间的嫩草。袁罡的金睛牛魔血脉怕火,古魔的蚀魂幡怕纯阳之力,你那源初之钥的戊土法则刚好中和两者。不过……”他顿了顿,“他们不会轻易动手,都在等对方先露破绽。”
果然,袁罡与古魔老者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忌惮。袁罡的裂山斧虽猛,却怕古魔的蚀魂魔气腐蚀斧刃;古魔的蚀魂幡虽毒,却忌惮金睛牛魔血脉的“破邪金光”。三方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连亭台上的青铜铃铛都停止了转动。
南宫婉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灵泉被禁制笼罩,你们谁能单独破开?”
一句话点破关键。韩石这才注意到,灵泉表面竟浮着一层淡薄的金色光膜,光膜上流转着与亭台禁制相同的古纹,显然是被更强大的古禁制封锁。
袁罡脸色微变,裂山斧在手中掂拎:“老子的斧头能劈开万斤巨石,却劈不开这鬼画符!”
古魔老者阴笑:“蚀魂幡能侵蚀神魂,却对死物无效。这禁制……怕是上古‘五行锁灵阵’,需金木水火土五系法则合力才能破开。”
三方再次沉默。韩石心中一动——五行锁灵阵?坤元塔的戊土法则、源初之钥的庚金碎片、星耗星辰本源(属金)、南宫婉的冰火剑气(水火),再加上妖族的金睛牛魔血脉(金)、古魔的蚀魂魔气(阴水?),倒真有可能破开!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韩石向前一步,源初之钥的暗金光芒收敛,显得诚意十足,“单凭一方难以破禁,不如联手破禁,再论灵泉归属?”
袁罡的金睛闪烁不定:“联手?你当我是三岁孩?破禁之后,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
“袁统领放心。”韩石掌心托出一枚玉简,“这是我工城的‘中立契约’,以神魂起誓,破禁后三方各凭本事争夺,绝不背后偷袭。”
古魔老者突然开口:“老夫觉得可校反正这灵泉也跑不了,不如先破了禁制,再慢慢玩死他们。”
袁罡盯着韩石看了许久,终于冷哼一声:“好!但若破禁后你们敢耍花样,老子就把你们剁碎了喂星麟兽!”
三方暂时达成协议,气氛稍稍缓和。韩石松了口气,却不敢大意——他知道,这脆弱的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他看向南宫婉,后者阙剑斜指地面,剑身上的冰雷纹路因警惕而明亮如星。
“婉儿,”韩石低声道,“待会儿破禁,你负责用冰火剑气稳住水行节点,我用坤元塔引动戊土法则。大衍神君,你盯紧古魔的蚀魂幡,别让他们偷袭。”
“知道了。”南宫婉点头,目光扫过袁罡与古魔老者,“他们若敢妄动,我的剑不认人。”
亭台的风卷起灵雾,吹过三方修士的面颊。韩石握紧源初之钥,暗金纹路与灵泉的万彩光芒交相辉映。他知道,这场灵泉之争,才刚刚开始。而他,必须在这场混战中,为南宫婉、为自己,抢下那一线突破炼虚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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