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芳望着坐在“皇位”抽烟的父亲，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地问：
“爸，你真的答应叔，晚上轮着照顾爷爷？其实叔和婶夫妻俩晚上也可以轮着照顾爷爷的。现在合着婶拿了爷爷的退休金，却不想干活，底下哪里这般好事。”
看得出来世芳有点气愤。
而彭启明没有出声，但表情已默认他答应叔了。
“爸，叔婶明显是在欺负你，欺负我们家！”世兰也往前跨了半步，眉头拧成一团，带着怒气地，然后转头看向大哥：“大哥，你是不是？”
“二妹、三妹，你们先别着急，听听爸怎么？”彭世凛却很平静。
彭启明抽了一口烟，才慢慢：“他是你们的亲爷爷。虽然你们的婶拿钱不办事，但在你们妈妈生病住院时，爷爷奶奶还是尽心尽力照顾两宝，也暗中帮了我这个儿子不少忙。
特别是婶不肯借钱给我时，是你爷爷出来从中斡旋，才能让婶拿钱出来借给我们。”
世兰撇撇嘴，语气带着不服气地：“爸，你都是借钱给我们了，又不是给我们，是要还的，这能算是帮助我们吗？
爷爷奶奶把退休金给婶，不用婶还，还任由婶支配。我觉得根本不必对爷爷奶奶有什么感恩之心。”
“世兰，一家人，有些事情不必要计较得那么清楚。”彭启明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郑重。
世兰还想什么，却被彭世凛抢先开口：“爸，你去洗澡吧，现在已经九点钟了，你明还要上班。”
彭启明望着碗柜面上的闹钟，时间真的不早了。他这才放下手中的水烟筒，走进房间去拿干净衣服，准备洗澡。
等父亲走出屋子、去冲凉房洗澡后，世兰立刻对世凛：
“大哥，你为什么不劝爸，不要答应叔晚上轮流照顾爷爷呢？”
彭世凛看着三妹，语气有点沉：“世兰，其实我很讨厌爸平时那种懒散劲儿，总带着种厌世的情绪。当然，爸这种厌世的情绪是在妈妈过世后才有的。
但刚才爸那句话：‘一家人，有些事情不必要计较得那么清楚’，我却很认同。爷爷奶奶是爸的父母，他对自己的父母就应有赡养尽孝之心。
自己的父母生病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在病床前照顾本就是分内之事。”
世兰脸颊涨得微红，语气里满是倔强与不服：“我爸那是愚孝！”
“彭世兰，都你成绩好，若把奖状贴出来，那可以贴满这客厅的墙。但今我才发现，你是读死书。你来解释一下，‘愚孝’是什么意思？我们爸‘愚孝’吗？”
世兰撇撇嘴眼神飘向墙角，语气软了大半，却还嘴硬：
“我知道我用错词了。爸爸就是犯傻，明知道吃大亏，还是要往前凑、主动担着这事。”
“两宝，我们去睡觉啦。”世芳轻声叫着两宝去睡觉。
世芳后来没有参与这个话题了，而是静静的听大哥和三妹对话。
世芳心里对婶不满是真的。但爷爷奶奶对我们这几个孙子们也不是很差。因此她也不知道爸应不应去照顾爷爷——那就听听大哥的意见吧
“世兰，我觉得爸这次做得很对。爷爷病了，爸这个当儿子的，应该守在病床前尽孝、多搭把手照顾。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就算叔和我们分家了，爷爷奶奶虽跟着叔吃住，但爷爷奶奶对我们这些孙子们并没有特别偏心哪一个。
且妈妈过世之后，他们是真的尽心尽力帮忙带两宝。也正因为这样，才招来婶的不满。”
世兰皱着眉，语气带着不解地：“婶不满什么？爷爷奶奶带孙子本就是经地义的事。”
“因为她认为，分家后就等于两家人各过各的，互不相干，爷爷奶奶就不应该再帮我们了。现在爷爷奶奶帮我们带了两宝，那爸就该多照顾生病的爷爷。
我没猜错的话，要是我们爸不去照顾生病的爷爷，那么以后的日子里，爷爷奶奶每都会听到婶冷嘲讽，我们爸是忘恩负义的儿子。
我们的两宝还，真的还需要爷爷奶奶的。所以，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其实就等于给我们家带来了财富。
彭世凛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
三妹，你想想，要是没有爷爷奶奶带两宝，我们这几个人里肯定得有一个人做出牺牲。不管牺牲谁，对那个人来都是不公平的。
就算是爸不工作、在家带两宝——毕竟两宝是他的孩子。而你和二姐，我都希望你们一个能上中专；一个上大学。
可一旦爸不工作，全家这几年的开支就全落在我身上，我会特别吃力。”
世兰听懂了。
彭世凛见到三妹已经开悟了，便：
“晚了，你快去睡觉吧，我还想与爸聊聊。”
世兰点点头，便起身回房间。
彭世凛等上十多分钟，彭启明洗完澡回来了。
“我洗好澡了，你快去洗澡睡觉吧。”
彭启明边边走到自己“皇位”，又想拿起水烟筒抽烟时，被彭世凛叫住：
“爸，别抽那么多烟。你知道吗？你一个人抽烟，全家都跟着你吸二手烟、遭罪的，且我们吸收烟味比你还严重。
尤其是两宝还，呼吸道嫩得很，总吸二手烟容易咳嗽生病。”
“就这两。医生他的肺有些炎症，还伴有胸闷气短的症状，需要住院做进一步检查，再制定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因为肺的问题，你爷爷老叫胸口发闷、喘气难受的。”
“明我先去看看爷爷，后我陪爷爷一起去医院办入院手续吧。过两二妹、三妹会带两宝去外公外婆家玩几，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晚上照顾爷爷的时候，你自己也要适当休息，不然第二上班没精力。”
彭世凛语气沉稳又满是贴心，条理清晰地。
“你后陪爷爷去医院？”彭启明皱了皱眉，带着疑惑：“你这次回家，不是要出差？”
“我这次回家，不是出差。我是有点别的事才请假回家的。”
彭世凛当然不会告诉父亲，他是为了给女朋友高考打气加油，才特意请假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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