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妖星将行
黑塔顶层，并非寻常殿宇，而是一片以无上法力开辟出的独立空间。穹顶之上，星河流转，如同真实的夜空；脚下是氤氲的云雾，踏之却如履平地。中央仅有一张古朴石桌，两张石凳。簇隔绝内外，是黑塔老人平日静修与处理要务之所。
林安然落座，苏璎静立其侧，缩体型的冥痕鲲则如同一尊雕塑般趴伏在不远处，闭目假寐，但其自然散发出的凶威，让这片宁静的空间都多了几分肃杀。
黑塔老人亲自奉上两杯氤氲着道韵的灵茶，姿态放得极低。他活了数千年，深知人外有人，外樱眼前这位“林道友”，给他一种深不可测之感，其坐骑更是凶厉异常，绝非黑风星域这等偏远之地所能孕育。
“林道友想知道近期诸大事，尤其是关于玉虚宫、猎杀庭，以及……‘混沌’与‘道祖’？”黑塔老人斟酌着开口，面色凝重，“这些皆是触及诸根本的秘辛，老朽所知也有限，且大多来自过往游历与一些隐秘渠道，未必全然准确。”
“但无妨。”林端起茶杯，并未饮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黑塔老人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先玉虚宫。此乃诸正道魁首之一，门溶子遍布各界，以维护道秩序为己任。据闻数月前，玉虚宫麾下数支巡仙队在‘无垠星海’边缘地带损失惨重，甚至惊动了一位真仙化身降临，似乎在追索什么重要人物或物品……此事在高层引起不震动，但具体缘由，玉虚宫讳莫如深。”
林目光微动，知道这多半与自己从归墟海眼逃脱，以及后来遭遇玉虚宫追杀有关。
“至于猎杀庭……”黑塔老人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忌惮，“此组织更为神秘，传闻直属于‘庭’，专司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清除‘异数’。老朽也只是早年游历时，偶然听一位濒死的道友提及，猎杀庭在‘断界渊’附近有过一次大规模行动，似乎……扑空了，还折损了不少人手。再多的，就不清楚了。”
断界渊？林心中冷笑，那断界城早已被他亲手埋葬。猎杀庭的行动，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而‘混沌’与‘道祖’……”黑塔老人脸上露出敬畏与茫然交织的神色，“此二者，已近乎是‘传’。‘混沌’被视为万物起源，亦是终末归宿，是连真仙都难以触及的禁忌领域。近万载来，唯有零星古籍记载，或有惊才绝艳之辈试图走混沌之道，但皆不知所踪，或身死道消。”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至于‘道祖’……那更是虚无缥缈，只存在于最古老的传与部分顶级道统的核心典籍中，被认为是‘大道’的化身，是诸秩序的缔造者与维护者。寻常修士，连提及其名都需慎之又慎，恐遭谴。老朽……实在不知更多了。”
林默默听着，心中并无多少失望。黑塔老人层次有限，能知道这些，已算不易。玉虚宫和猎杀庭的动向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而关于混沌与道祖，则与他自身的认知基本吻合。
“除了这些，近期诸可还有其他异常？比如，某些古老遗迹或秘境异常开启？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材地宝现世？”林换了个方向询问。他需要寻找其他钥匙部件，或者任何可能与他母亲、与打破道祖秩序相关的线索。
黑塔老人沉吟片刻，道：“异常之事……倒确实有几件。其一，便是黑风星域内的‘古妖星’。此星乃远古妖族遗留之地，外围禁制常年封闭，凶险异常。但据可靠消息，近半年来，古妖星外围禁制似乎有周期性减弱的迹象，引来了星域内外不少势力的关注，都猜测其内可能有远古妖庭遗宝或传承即将现世。”
古妖星？林想起之前神识探查时感应到的那几股蛮荒气息。
“其二，”黑塔老人继续道，“位于‘璇星域’边缘的‘陨星河’深处，据有上古剑修洞府出世，引动了万剑朝宗异象，吸引了无数剑修前往，连一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都惊动了。”
“其三，则是关于‘幽冥鬼府’的传闻。有修士在‘九幽裂隙’附近，发现了疑似鬼府信物的东西，引得幽冥地府势力在阳间活动频繁，似乎在寻找什么……”
黑塔老人将他所知近期诸发生的大事、秘境开启、宝物现世等消息，一一向林讲述。其中大部分对林而言并无大用，但关于古妖星和那上古剑修洞府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远古妖庭与上古剑修，都可能与混沌、与钥匙部件存在某种关联。
“多谢告知。”林听完，微微颔首，算是承了这份情。
“林道友客气了。”黑塔老人连忙拱手，“不知林道友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有用得着老朽的地方，尽管开口。”
林站起身，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空间，望向了古妖星的方向。
“我欲往古妖星一探。”
黑塔老人心中一凛，劝诫道：“林道友，古妖星凶险异常，其内禁制重重，更有远古大妖残魂蛰伏，即便是合道后期进入，也是九死一生。如今禁制虽偶有减弱，但依旧危机四伏，道友还需三思。”
“无妨。”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看向黑塔老人，随手抛出一枚得自断界城、品质不错的丹药：“搐于你修行有益，算是酬谢。”
黑塔老人接过丹药，只觉药香扑鼻，道韵盎然，远胜他平生所见，心中又惊又喜，连忙躬身道谢：“多谢林道友厚赐！”
林不再多言，带着苏璎与冥痕鲲，一步踏出，便已消失在黑塔顶层。
黑塔老人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手握那枚珍贵丹药，心潮起伏。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位神秘的林道友，此去古妖星，必将掀起更大的风浪。黑风星域这片浅滩，恐怕真的容不下这条即将腾飞的巨龙了。
而离开了黑塔的林，立于冥痕鲲首，遥望那颗被浓郁妖气包裹的古老星辰。
古妖星……远古妖庭……
他的拳头，微微发热。
或许，那里有他需要的答案，或者……一场足以让他活动筋骨的战斗。
“走吧，去会一会那些远古的遗族。”
冥痕鲲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撕裂虚空，化作幽光，直奔古妖星而去。
新的征程，已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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