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
奶龙的笑声,还在狭窄的楼道里打着旋儿往上飘。
不像刚才纯粹阳光的“咯咯咯”。
这笑声钻进耳朵里,像有人用指甲尖在玻璃上刮,一阵阵发麻,一股子不出的邪性。
秦无忌眼角猛地一跳。
他眉心的位置,那不为肉眼所见的“善恶眼”倏然睁开,
一道凝练纯粹的金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束,瞬间穿透了奶龙周身弥漫的那股几乎看不见的、带着腥甜味道的淡淡灰气!
视野陡然变化!
奶龙那的、散发着纯净婴儿白光的身躯轮廓内,
赫然盘踞着一团极其浓郁、极其诡异、不断扭曲挣扎的深灰色阴影!
那阴影如同有生命般,正贪婪地吮吸着婴儿纯净的本源气息,
甚至隐隐伸出几缕灰色丝线,试图反向缠绕住寿龙身上残留的、因为悔恨而剧烈翻腾的黑色怨气!
秦无忌心中一凛:“果然!寄生体是奶龙,但源头的脏东西……
不只一个!还有个更阴的‘主’,在远程遥控这根畜生丝线!”
(叮!宿主大大秒懂!智商在线!
检测到高能量级精神污染源波动【虚岁之缚·母体】!
锁定!锁定失败……信号被未知力量干扰!滋滋……它跑得比某团骑手还快…呃啊!)
系统的咋呼声带着强烈的干扰杂音,显得急促又气急败坏。
“啊——!”
寿龙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双手死死抱住脑袋,身体蜷缩成一团,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巨大的悔恨和冰冷的恐惧像两把钝刀子,来回切割着他。
“是它!它在我梦里…呜…只要弟弟没了,爸爸妈妈就会像以前一样…只看我一个!
只爱我一个!所有的好东西都是我的!”
他涕泪横流,破碎的话语堵在喉咙里,肩膀剧烈地耸动,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畜生!我才是那个该死的畜生啊!”
他抬起猩红的眼,绝望地看向秦无忌和周汐颜,像抓住最后的浮木:
“救救我弟弟!鼠鼠…姨姨!求求你们!要我做啥都行!把我这条…命拿去也行!”
他砰砰地磕着头,额头瞬间青紫。
楼道里的气氛压抑沉重得能拧出水。
中年女人抱着怀里孩子,吓得只知道哭,看着大儿子,又看看秦无忌,满脸的茫然和惊恐。
秦无忌眼神锐利如刀,正要开口——
“哐当!”
楼道的铁皮防盗门被人从外面极其粗暴地一脚踹开,发出不堪重负的痛苦呻吟!
“老铁们!刷火箭!点红心!
正义执行,毛毛绝不缺席!感谢我榜一大哥‘江城有彦祖’的超级跑车!毛毛爱你哟,笔芯——!”
一个刺耳又极具穿透力的网红女高音,裹挟着一股廉价香水混合着外卖炸鸡的油腻味道,旋风般刮了进来。
来人一头荧光粉的挑染短发,紧身露脐吊带勒出夸张的曲线,
破洞牛仔裤上的洞能塞进两个拳头,脚踩一双恨高厚底洞洞鞋,
手里举着最新款的水果手机,屏幕正对着楼道里一片狼藉的景象。
正是蓝毛毛!
她直播镜头精准地捕捉到霖上裂开的奶瓶碎片,
中年女人怀里的奶龙(此刻诡异的笑容已经消失,变回了正常的、有点害怕的表情),
还有跪在地上额头青肿、涕泪交加的寿龙。
蓝毛毛那双画着浓重下眼线、贴着夸张假睫毛的眼睛瞬间亮了,像闻到了绝世流量密码!
“家人们!家人们!破案了破案了!”
蓝毛毛尖着嗓子,兴奋得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镜头上,她夸张地一指寿龙和中年女人,
“警报!警报!前方高能!邪恶大魔王正在对萌娃发动必杀技!
幼崽哭嚎震响,pp都变成火山喷发色了!
吾以契约者之名召唤圣光——FFF团何在?速来净化邪恶之源!”
她猛地一甩那头荧光粉的短发,凹出一个自认超级拉风的姿势,
另一只空着的手居然从她那亮片挎包里掏出了一罐……防狼喷雾?
“让开让开!无关热素素退后!看我江城旋风为民除害!代表月亮消灭你——嗷!!!”
她“害”字尾音还没落,一道身影快得如同瞬移!
周汐颜!
那双在昏暗楼道里白得晃眼的漫画腿,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快到只留下一抹残影!
“啪嚓——!”
一声极其清脆的爆响!
蓝毛毛手里的水果手机打着旋儿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对面的墙壁上,
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直播画面彻底黑屏。
“cUt!”
周汐颜清冽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薄怒,稳稳收回长腿,
居高临下地睨着被这突如其来一脚踹懵聊蓝毛毛,眼神冷得像冰。
“扰乱现场,妨碍审判,恶意引导网暴,消费他人苦难博流量……”
周汐颜每一句,蓝毛毛就下意识哆嗦一下,
“你这正义,是秤砣做的吧?这么沉,全压你自己这边秤盘上了?”
秦无忌上前一步,正好和周汐颜形成无形的夹角,将蓝毛毛堵在中间。
他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目光扫过蓝毛毛身上那浓得几乎化为实质、透着贪婪与不负责任蠢坏的灰黑色气柱:
“惩的‘恶’?我看你想惩的是这娃娃的哭声太大,扰了你的镜头吧?
直播不好做?榜一大哥没钱了?
就急着来这里‘变现’?你这算盘珠子,崩得养老院的老头子都要听见了。”
养老院?
蓝毛毛被踹得手腕生疼,又听到这三个字,脑子里文一声。
她刚从那个鬼直播基地卷铺盖滚蛋,就是听隔壁拾崩老头”市场油水足,正准备去开拓新业务捞金呢!
这人咋知道的?她惊恐地瞪着秦无忌。
(叮!宿主大大精准踩点!这波嘲讽拉满!爽度+!)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电子合成味。
“你……你们到底是谁?想干啥?我没钱!”
蓝毛毛色厉内荏地尖叫,试图后退,后背却死死抵住了冰冷的铁门。
她那夸张的假睫毛因为惊恐疯狂颤抖,荧光粉的头发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干点让你灵魂重开机的‘慈善’。”
秦无忌懒得废话,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一点刺目的金光瞬间凝聚!
“审判:畜生道——【人间清醒·义工体验卡】!”
随着他冰冷的声音落下——
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仿佛蕴含着某种人间烟火秩序的光束,
猛地从秦无忌指尖射出,精准地没入蓝毛毛的眉心!
“呃啊!”
蓝毛毛浑身剧震!像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
她眼中的世界猛地晃动、旋转!
所有色彩瞬间抽离,只剩一片象征着道德与秩序的混沌光芒。
无数陌生的、带着岁月沉淀的慈祥或孤寂的脸庞在她意识里高速闪过!
那些脸,属于“江城夕阳红康乐中心”——
一个她直播时曾为了流量假笑着去摆拍过五分钟、转头就骂“老棺材瓤子味儿熏死人”的地方。
混乱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蓝毛毛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猛地睁开眼。
眼前哪里还有昏暗破旧的楼道?
刺眼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儿,
还迎…一股混杂着老人气息的特殊味道。
她穿着肥大、洗得发白的橘红色义工马甲,僵硬地站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活动室里。
活动室墙壁刷着温馨的鹅黄色,墙上贴着大大的剪纸——“福寿安康”。
一排排穿着整洁的老人围坐在长桌边,有的在安静地看报,
有的戴着老花镜笨拙地串着珠子做手工,还有几个老太太聚在一起,声嘀咕着谁家媳妇的不是。
蓝毛毛懵了。
彻彻底底的懵圈。
我是谁?我在哪?我粉色的头发呢?我亮晶晶的吊带呢?!
手里怎么塞了个沉甸甸的保温大水壶?!
——“蓝毛毛!发什么呆!3号房的张奶奶该喝水了!
还有,陈大爷的收音机要换电池,你赶紧的!年轻人手脚麻利点!”
一个穿着护士服、表情严肃的中年大姐拿着登记本路过,毫不客气地吆喝了一嗓子。
蓝毛毛一个激灵,差点把水壶扔出去。
她下意识就想拔腿就跑!这鬼地方,这味儿,这气氛……让她浑身难受!
腿刚抬起——
“嗷——!”
一股瞬间爆发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刺痛,狠狠攫住了她的心脏!
像有无形的高压电栅栏猛地通电!
痛得她眼前发黑,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系统温馨提示:亲亲,义工体验卡期间,消极怠工、恶意摆烂、试图逃跑等行为,将触发‘灵魂电击疗法’哦!
程度视您的畜生行为指数动态调整!温馨提示:好好改造,重塑灵魂,回头是岸,么么哒!栓q!)
系统贱兮兮的声音直接在蓝毛毛脑子里响起,带着一股子气死人不偿命的欢快。
蓝毛毛:“……”
她死死咬着后槽牙,脸上的粉底都盖不住那层憋屈又恐惧的青色。
灵魂深处的刺痛警告让她不敢再动歪心思。
她僵硬地、一步一步挪动着那双恨高厚底洞洞鞋——该死,这鞋在这种地方走路像踩高跷!
——朝角落里一个独自坐着、望着窗外的银发老奶奶走去。
“张……张奶奶?”
蓝毛毛的声音干涩沙哑,语调极其别扭,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老奶奶缓缓转过头。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眼神有些浑浊,却很温和。
她看着蓝毛毛身上橘红的马甲,嘴角慢慢牵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
“新来的姑娘好啊……好,好。”
就这一声“好”,还有那浑浊眼底一丝微弱的善意,像一根极细的针,
莫名其妙地在蓝毛毛那颗被流量和物欲塞满的心脏上,轻轻扎了一下。
不疼。
但有点怪怪的。
她硬着头皮,拧开保温壶盖,学着电视里看过的样子,
心翼翼倒了半杯温水,笨拙地递过去:“您……喝水。”
“哎,谢谢你啊,姑娘。”
张奶奶伸出枯瘦但干净的手,颤巍巍地接过杯子。
温暖的杯壁似乎让她很舒服,她捧着杯子,又看向窗外,喃喃自语,“今太阳……真好啊。”
蓝毛毛站在那里,手里抱着沉重的水壶,
看着老太太稀疏银发覆盖的后脑勺,第一次不知道该什么。继续凹她的“家人们666”?还是问她要不要看自己跳一段擦玻璃?
这感觉……比被系统电击还特么难受!
活动室另一头,穿着同样肥大橘红马甲的秦无忌和周汐颜,
正一边帮一个老爷子调试他那台吱哇乱叫的老旧半导体收音机,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整个康乐中心。
秦无忌眉心处的善恶眼持续开启着,视线如同无形的波纹,扫过一个个老人。
大部分老人身上笼罩着淡淡的白光或平和的光晕,那是普通饶光景。
但……
有几个地方,却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灰气。
那灰气极淡,若有若无,如同水汽般弥漫在空气中,并
非集中在某个特定老人身上,而是……如同一种缓慢渗透的环境背景板。
尤其是张奶奶所在的靠窗位置,以及通往后面休息区的走廊……那灰气似乎更凝实一丝。
“不对劲。”
秦无忌压低声音,手指在半导体收音机的外壳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只有周汐颜能懂的特殊节奏,
“灰气分散,源头不明。不像个体畜生寄生,更像是……整个环境被某种东西缓慢污染了。”
周汐颜接过他递过来的、终于不再滋哇乱叫的收音机,递给眼巴巴的陈大爷。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大厅,最后落在那几个笼罩着微弱灰气的区域:
“污染源?难道是……那个‘虚岁之缚’的母体在搞鬼?它放弃了婴儿,盯上了这里生命力相对薄弱的老人?”
他们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那个呆呆抱着水壶、站在张奶奶身边浑身不自在的蓝毛毛身上。
蓝毛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对上秦无忌和周汐颜审视的目光。
她心脏猛地一跳!
仿佛被抓包的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被扒光的窘迫感瞬间涌了上来。
她慌忙低头躲避,却因为动作太急,脚下那双碍事的厚底洞洞鞋一崴——
“哎呦!”
一声惊呼。
蓝毛毛整个人失去平衡,手里沉重的保温水壶脱手飞出!朝着张奶奶的后背就砸了过去!
她自己则狼狈地朝前一扑,双手下意识地乱抓,想要稳住身形!
“心!”
“毛毛!”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秦无忌瞳孔一缩,正要动作。
蓝毛毛那双胡乱挥舞的手,竟然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了旁边活动架上……一大盒五颜六色的橡皮泥?!
哗啦!
保温水壶擦着张奶奶的椅背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盖子滚出老远,热水汩汩流出。
而那盒橡皮泥,则在蓝毛毛的“奋力一挥”下,如同女散花般——
“噗!”
“啪叽!”
“哎哟!”
红的、黄的、蓝的、绿的……黏糊糊的彩色泥巴块,劈头盖脸地甩了出去!
精准无比地糊在了几个正聚在一起声吐槽隔壁王老头不讲卫生的老太太脸上、头发上、
还有她们刚织了一半的毛线围巾上!
活动室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
几个被糊了一脸的老太太,呆若木鸡,脸上的沟壑里都卡着彩色的橡皮泥。
张奶奶也被吓了一跳,茫然地回头。
蓝毛毛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跪趴在张奶奶椅子旁,
手里还抓着一块翠绿色的橡皮泥,头发上沾着黄色的一条,脸上蹭着红的一块,整个人像被橡皮泥怪给生吞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芭比q了。
这该亖的义工!这该亖的规则!她仿佛已经看到系统坏笑着举起高压电棍……
“噗——”
死寂中,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一声极其轻微、没憋住的笑声。
像是点燃了引线。
“噗嗤……哈哈……”
“哎哟喂……这姑娘……哈哈哈…”
“……像…像俺孙子玩泥巴糊了一脸…哈哈…”
笑声如同传染般,从一个角落蔓延到另一个角落。起初是压抑的闷笑,很快就变成了老人们开怀的大笑。
刚才那几个被糊一脸的老太太,互相看看对方大花脸和粘着橡皮泥的头发,
再看看地上狼狈不堪、一脸生无可恋的蓝毛毛,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王老太太甚至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蓝色橡皮泥,笑骂道:
“臭丫头!我这老脸……哈哈……多少年没这么‘光彩照人’了!”
就连一直望着窗外、表情沉静的张奶奶,看着蓝毛毛那副滑稽到极点的模样,
再看看活动室里难得洋溢起的、充满了活力的笑声,
嘴角也一点点、一点点地向上弯起,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也多了一点亮光。
沉闷的活动室,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橡皮泥灾难”,骤然充满了久违的、轻松欢乐的气息。
蓝毛毛跪在地上,脸上糊着彩泥,听着周围老人发自肺腑的笑声,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轻松和暖意,那股让她浑身难受的消毒水味似乎都淡了。
她心里那点因为出糗而升腾的恼怒和恐惧,莫名其妙地……散了些。
反而升起一丝极其诡异的感觉: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毛毛!还不快起来!给奶奶们道歉!再把地上收拾了!”护士长大姐忍着笑,板着脸过来训斥。
“哦…哦!”蓝毛毛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爬起身,
彩泥糊了半边脸也顾不上擦,只顾着满地找那滚落的保温壶盖。
她抓起几张纸巾就往身边老太太脸上招呼,动作笨拙得像只受惊的螃蟹,又引来老人们一阵善意的哄堂大笑。
活动室里暖意融融,阳光透过大玻璃窗泼洒进来,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被这份喧闹冲淡了不少。
没人留意到,那个足有半人高、沉甸甸的不锈钢保温水壶,此刻正静静歪倒在墙角的阴影里。
光滑如镜的壶壁,清晰地倒映着室内的一仟—老人们堆满皱纹的笑脸,
蓝毛毛那滑稽又狼狈的动作,还迎…
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一个穿着深蓝色护工制服的男人,脚步匆促,低着头,正快步走过窗下,走向通往休息区的昏暗走廊。
保温壶冰冷的金属表面,扭曲却清晰地映出他低垂的侧脸轮廓。
就在那倒影掠过的瞬间——
那张低垂的脸上,嘴角部位极其突兀地向一侧咧开!
那弧度僵硬、扭曲,像被无形的钩子强行拉扯,扯出一个绝不属于人类肌肉自然运动的、无声的怪笑。
冰冷的金属倒影,将这诡异定格。
更深处,休息区走廊的尽头。
通往“特护区”那扇厚重、平日总是紧闭的防火门,不知何时,竟然敞开了一条幽深的缝隙。
门内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只有一点微光,死死黏在门缝边缘。
那是一只眼睛。
浑浊的眼白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却异常浑浊黯淡,像蒙了厚厚一层污垢的玻璃珠子。
它紧紧贴着那条狭窄的空间,贪婪地、一眨不眨地“吸吮”着活动室里满溢出来的、带着鲜活生命力的欢声笑语与融融暖意。
那眼神,空洞又饥渴,仿佛一头在无边荒漠中濒死的野兽,
终于嗅到了雪星气味的源头,带着一种令人骨随发凉的、纯粹的掠夺欲望。
蓝毛毛终于摸到了壶盖,冰冷的触感激得她一哆嗦。
她下意识地想扶正那个沉重的水壶,指尖触碰到光滑的不锈钢壶身。
就在这一刻,不知为何,一股毫无来由的寒意猛地从尾追骨窜上后颈,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她疑惑地、几乎是本能地抬眼,顺着自己手指触碰的位置望去——
冰冷的壶壁上,恰好清晰地映出那扇虚掩的防火门……以及那条幽暗缝隙里死死黏着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注视!
蓝毛毛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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