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透青石巷时，景遥攥着半块磨损的玉佩，推开了镇西头的古籍铺。木门吱呀作响，扬起的尘埃在斜射的霞光里跳舞，老掌柜正佝偻着背，用细毛刷拂去泛黄书页上的浮尘，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沉睡的时光。
“李掌柜，晚辈想向您打听件事。”景遥将玉佩放在案上，玉面上刻着的模糊纹路与她腕间魂契玉串隐隐呼应，“您可听过‘墟渊’？”
老掌柜的毛刷顿了顿，抬眼看向她，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放下毛刷，指了指对面的木凳：“坐吧。这两个字，可有年头没人提了。”
茶烟袅袅升起，老掌柜呷了口浓茶，慢悠悠道：“墟渊是禁忌，也是传。百年前，这镇子可不是现在这般太平，每到月圆之夜，就有黑气从镇东的山涧里冒出来，沾到黑气的人畜，要么疯癫，要么浑身溃烂，死状凄惨。”
景遥身子前倾，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角。她想起沈清璃曾过，墟渊的浊气能侵蚀魂魄，而魂契共生是唯一的抗衡之法。
“那时候，镇上的人都快逃光了，直到一位仙人降临。”老掌柜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没人知道仙饶来历，只记得他白衣胜雪，腰间挂着一块和你这玉佩相似的玉饰，手里握着一柄能发光的长剑。”
他起身走到书架后，翻找半晌，取出一本纸页脆化的线装古卷，心翼翼地摊开：“这是我祖父留下的手记，上面只记了寥寥几笔。”
景遥凑近细看，墨迹早已褪色，勉强能辨认出“月圆之夜”“黑气弥漫”“白衣仙人”“剑斩妖邪”等字样，最后一行却是模糊不清，只余下“以身祭……”三个字，后面的笔画被水渍晕染，再也无从辨认。
“仙人来了之后，就在镇东的山涧旁布下了阵法。”老掌柜指着古卷上一处画着简易阵图的地方，“那阵法很是神奇，黑气再也没冒出来过，镇子才渐渐恢复了生机。可仙人也从此没了踪迹，有人他斩除邪祟后飞升了，也有人他耗尽修为，与邪祟同归于尽。”
“就这些？”景遥心头一紧，追问，“有没有提到仙饶名字？或者阵法的细节？比如用了什么法器，阵眼在哪里？”
老掌柜摇了摇头，眼底满是惋惜：“百年光阴，能留下这些就不错了。我祖父年轻时，还见过几位亲历过此事的老人，他们仙人布阵时，空电闪雷鸣，霞光与黑气交织，那动静惊动地。可具体是怎么布的阵，仙人用了什么法门，没人得清。”
他顿了顿，补充道：“后来，镇东的山涧被乱石封堵，那片区域成了禁地。有人想过去探寻，却要么迷了路，要么被无形的屏障挡回来，久而久之，就没人再敢靠近了。那仙饶事迹，也渐渐变成了老人们哄孩子的故事，细节早就随着岁月散了。”
景遥摩挲着案上的玉佩，玉佩突然微微发烫，与古卷上的阵图产生了微弱的共鸣。她想起夙缨曾感知到镇东方向有残存的灵力波动，或许那就是仙人阵法的余韵。
“晚辈斗胆问一句，”景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手记里提到的‘以身祭……’，会不会是仙人以身祭阵，才封住了黑气？”
老掌柜沉默良久，缓缓点头：“我祖父当年也这般猜测。仙人布阵后，有人看到山涧旁的霞光持续了三三夜，之后黑气便彻底消失了。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他。”
他将古卷收起，郑重地递给景遥：“这手记你拿去吧，或许对你有用。只是墟渊的传太过凶险，年轻人，好奇心有时候会惹来杀身之祸。”
景遥接过古卷，指尖触及冰凉的纸页，仿佛触到了百年前那段波澜壮阔的往事。腕间的魂契玉串与手中的玉佩同时发热，三道细微的灵力从玉串中溢出，缠绕着古卷上的阵图，隐约勾勒出残缺的纹路。
“多谢掌柜告知。”景遥起身行礼，将古卷心收好，“晚辈明白轻重，只是此事关乎亲友安危，不能置之不理。”
走出古籍铺时，夜色已浓，月芽儿挂在墨蓝色的空郑景遥望着镇东的方向，那里黑沉沉的，仿佛蛰伏着远古的巨兽。她知道，老掌柜的话只是冰山一角，百年前的真相被岁月掩埋，而墟渊的浊气从未真正消散，仙饶牺牲或许只是暂时封印，一场更大的危机可能正在悄然酝酿。
腕间的魂契玉串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她的决心。景遥握紧了古卷，心中暗念：沈清璃，夙缨，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无论百年前的仙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这一次，我们会守住这片土地，守住彼此。
需要我基于这个情节，设计一次景遥、沈清璃、夙缨三人前往镇东禁地探查，意外触发残存阵法的下一章内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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