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与黑雾碰撞的瞬间，断魂崖上卷起狂风。景遥足尖点在崖边的枯石上，短刀划破空气，带起的银光撞上墨姬甩出的黑雾，炸开一片刺目的涟漪。
“神裔的力量，果然还是这么令人作呕。”墨姬悬浮在半空，黑袍被风掀起，掌心的残片泛着幽光，每一次挥动都有墨色的气流涌向景遥，那是墟渊特有的腐蚀性力量，所过之处，连崖边的野草都瞬间枯萎。
景遥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神裔的灵力聚于丹田。可就在这时，方才得到的九枢残片突然在怀中发烫，一股与墨姬相似却更纯净的力量顺着血脉蔓延开来——那是守护者残留在残片里的墟渊之力，此刻竟与她自身的神裔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呃……”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体内冲撞，景遥只觉经脉像是要被撕裂，可剧痛之中，又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她想起残片上“枢聚则渊宁”的刻字，猛地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引导着两股力量在掌心交汇。
“不可能！”墨姬瞳孔骤缩。她清楚记得神裔与墟渊之力相遇只会互相湮灭，可此刻景遥掌心腾起的光芒却同时带着金与黑的色泽，两种力量缠绕着旋转，竟生出摧枯拉朽的气势。
景遥自己也愣住了。当那股融合的力量涌向手臂时，她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都在震颤。她下意识地挥刀斩出，金黑交织的刀芒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瞬间将墨姬的黑雾劈成两半。
“噗——”墨姬被刀芒余波扫中，踉跄着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景遥：“你怎么可能驾驭两种力量？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景遥握紧刀柄，体内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残片的温度与血脉的跳动渐渐同步，“九枢本就该共存，力量也一样。”
她趁墨姬失神之际欺身而上，刀影如织，每一击都带着融合后的磅礴之力。墨姬渐渐不敌，黑袍上被划开数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黑雾，那是力量透支的迹象。
“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墨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将半块残片往空中一抛。残片炸开成无数墨点，落地时竟化作数十道与她身形相似的黑影，每道黑影都手持利爪，嘶吼着扑向景遥。
“墟渊之影，替我拦住她！”
黑影悍不畏死，且刀砍不伤，景遥一时竟被缠住。她余光瞥见墨姬抓起残片的碎片，转身就要跃下断魂崖，急忙喊道：“你跑不掉的！”
“跑？”墨姬的身影在崖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我只是让你去该去的地方。想知道真相，想找齐残片，就去无妄海——那里有你们神裔最不想面对的答案。”
话音落，她纵身跃入崖下的浓雾，身影瞬间消失。那些墟渊之影失去力量支撑，也渐渐化作黑烟消散。
景遥站在崖边，望着空荡荡的下方，掌心的融合之力正缓缓退去，只留下残片的余温。无妄海……她默念着这个名字，隐约觉得那里藏着的，或许不只是九枢的秘密，还有神裔与守护者之间那段被刻意掩盖的过往。
风卷着崖边的碎石滚落，发出沉闷的声响。景遥低头看向怀中的残片，又望向墨姬消失的方向，握紧炼柄。
下一站，无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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