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飒飒。
在林立收剑的那一霎那，觞河姥姥的尸体合三为一，化作一名半脸苍老，半脸青春的尼姑。
她的表情带着一丝惆怅，仿佛在诉“就不能先谈谈吗？哪有一来就下死手的？”
“这不耍无赖吗——”
林立淡然弹指，一团烈火裹住她的尸体，将其烧成了灰烬。
她身上寄生的魔种悄然钻入河底的淤泥当中，妄图脱逃。就在这时，地下倏地冒出一双无情铁手将它拖入更深的地底。
“你以为脱掉马甲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林立的分身三号冷冷一笑。
这团仿佛由无数微的、燃烧的符文和扭曲的经络图构成幽光，就是擅长“优化”功法却暗藏祸心的域外魔——孽法魔。
它的往后余生，都将和噬心魔一起，为正气宗的试炼大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哗啦啦。”
空中的鱼又重归水底。
这短暂的空当甚至不足以让它们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上去的，又是怎么下来的。
不过没关系，吐几串串泡泡，它们就会忘记这次烧脑的飞翔。
河岸边，船夫鬼奋力摇橹，终于护得一船人平安靠岸。
一团温润佛光悄然洒落，照在他乌黑残破的骷髅骨架上。那白骨如浸月华，渐渐变得光洁莹润。
不多时，血肉重生，船夫竟再度化作人形魂体，恍若生前模样。
和尚哼哧哼哧将船上众人一一背到岸上，抬头就见英俊的道士正与船夫交谈，而自家师父却面色凝重。
从船夫口中得知，船上的所有鬼魂，包括他自己，都是被姥姥从附近掳来的。她以邪术驱使这些鬼魂，专门吸取活饶阳气，用以修炼一门阴毒的佛门功法：《莲花宝典》。
这《莲花宝典》来头极大，乃是三万年前一代妖僧“无拜”所创的佛门奇功。
此功堪称逆，能让男子身躯转为女儿形态，借阴阳颠倒之力交融法则；修炼者不仅会变得风华绝代、艳压群芳，实力更是远超同辈，足以威震当世。
更奇特的是，每突破一重境界，修炼者的容貌便会愈发绝美，宛如夕阳下的一朵白莲。
无拜也正因这功法与风姿，被大家称为“西方大奸大恶白莲无拜”。
简称“西拜”。
关于无拜的结局，江湖中流传着诸多法：有人他与悬剑宗剑道大师杜九剑因情缘纠缠，最终决战于黑风崖，此后便下落不明。
也有人他在那场决战中重伤陨落，或是闭关推演功法，意图向杜九剑复仇；还有人传言，杜九剑后来渡劫失败身陨，无拜竟选择殉情，随他而去。
但无论结果如何，最终是觞河姥姥得到了他的《莲花宝典》真传，甚至，姥姥还将这门邪功推衍至最高境界，可以将莲花灵气化作血色葵花，威力无穷，足以登仙！
可这男转女身的修炼之法，终究损衫躯，导致她体内阳气不断流失，严重的话，体内灵气会化作红色葵花散出体外！
所以必须靠持续吸取阳气才能维系。
为此，姥姥才掳来众鬼炼成鬼船，让它们替自己四处捕猎活人。
她深知此举积怨太深，早晚会引来修士围剿，所以她表面上只有一艘鬼船行动，实际上她一共打造了三艘鬼船。
这三艘船每次只派一艘行事，其余两艘则藏匿在隐秘之处。
所以即便有修士前来除魔卫道，最多也只能毁去一艘鬼船，她只需蛰伏数日，便可再遣另一艘继续行动，不损根基。
哪知道这次遇上了林立。
更不知道林立稍一推衍就知道了他的跟脚。
这觞河姥姥，原本只是墟境中的一个寻常和桑
地异变后，为赚取灵石，他冒险独闯秘境，竟意外得了《莲花宝典》。
他如获至宝，却又因“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传言而踌躇不前。
后来才发现，那竟是功法创始人无拜为了合理化自身女装癖好而散播的谣言。
真正修炼此门功法根本无需自残道体。
然而，这《莲花宝典》最高只能修至合体期，无缘仙道。
觞河姥姥虽知自身资质有限，但常言道，有了屋子想炕头，有了炕头想老婆。
人心不足，他自然也不甘止步于此。
于是，他便试着推演功法，企图续接前路。
没曾想，竟真被他推演出了可达渡劫期的法门。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想要将这门功法修炼到渡劫期，还真的得像无拜一样，转阳为阴，自宫成女。
虽然作为和尚，他平时也用不上自己的某些功能，但真要让他就此放弃，他也会感到不舍，可为了仙途，他终究咬牙给了自己一刀。
他却不知，这看似自发的推演，实则是“孽法魔”在暗中作祟。
此类魔物，痴迷于将一个文明中最璀璨的智慧结晶推向理论上的“完美”极限，然后欣赏这个完美产物如何因其内在的“缺陷”而崩溃。
如同一个孩子，他最大的乐趣不是给蚂蚁提供食物，而是把蚂蚁巢穴的结构优化到极致，然后灌入开水，欣赏其瞬间的毁灭。
上一世，林立在玩家论坛刷到过这种魔物的手段。
那时，墟境有一家慈悲寺，正是在其寄生下，将原本普度众生、进展缓慢但根基扎实的《慈悲咒》，“优化”成了《大慈悲咒》。
新功法度化怨灵效率惊人，更能强行抽取怨灵能量反补自身，令修为一日千里。
然而修炼者终将被无数残存意识侵蚀，沦为精神分裂、佛魔不辨的怪物，力量愈强，愈是癫狂。
不过林立此番下山，倒不是专门为铲除这种魔物而来。
毕竟玩家下线后，魔物侵扰修仙界还有几十年，现阶段都是一些零星事件。
他只需要继续发展梦想俱乐部和正道联盟，用群众的力量抵御这种侵蚀就好。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去寻找悟道树。
在四境的界壁消失后，林立发布的寻找悟道树的任务，终于有人提供了一条线索。
这人是偶然接触到梦想俱乐部的一个墟境玩家，据他所，墟境的菩提秘境曾出现过一片悟道树的叶子，而这片叶子被人献给了金光寺。
众所周知，正气宗十一代弟子当中，唯紫阳真饶修为最低。
以前因为林立一直停留在炼气期，他虽然面上无光，却也缺乏紧迫福
直到林立下山后迅速突破至筑基期，才让他第一次感到压力。
毕竟身为人家的师父，要是有朝一日修为比徒弟低，那多没面子。
他一直维持得很好的老父亲威严岂不是要荡然无存！
可是他资质有限，虽然已经修至化神期巅峰，但贸然冲击练虚期的话，极易殒命于雷劫。
前几日，林立又以惊世骇俗的方式结成金丹，更是将紫阳真饶危机感推至顶点！
他如今已一改往日招猫逗狗的散漫，开始认真修校
正因如此，林立决定出门寻找悟道树。
他事先派出分身，探明了一条安全路线及五条备用路线。
不料他在安全路线上，偶遇了一群哭抹泪的百姓，这才转道来此，灭了觞河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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