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
这四个字,没有温度,没有起伏,却像创世神只的低语,在这片由剑意构筑的星海中,化作了至高无上的法则。
石猛、赵括、王野三人,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被这声音钉在了原地。
浩瀚,孤寂,锋锐。
这是他们对这片星空唯一的感受。脚下是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四周是缓缓流转的亿万星辰。每一颗星辰,无论大,无论明暗,都散发着同一种气息——纯粹到极致的剑意。
它们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光点,而是一柄柄悬浮于虚空中的利剑,剑尖,全都若有若无地指向他们三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金属冷香的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无数细的剑气,从喉咙一路切割到肺腑,带来一阵阵细密的刺痛。
“装神弄鬼!”石猛的咆哮声,在这片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干涩无力。他试图用声音来壮胆,但话一出口,就被无边的死寂吞噬,连一丝回音都没樱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惧,再次将金丹催动到极致,土黄色的灵力光芒在他体表疯狂流转,试图构建起最强的防御。可他绝望地发现,平日里雄浑如江河的灵力,此刻却变得滞涩无比,像是陷入了泥沼,每一次运转都无比艰难。
这里的法则,在排斥他,在压制他。
“这……这是领域!是金丹期修士的领域!”王野的声音尖锐,带着哭腔。他算是三人中见识最广的,立刻认出了这种力量的本质,“不可能!她只是个筑基!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领域?!”
“不……这不是金丹领域……”赵括的面色比死人还要难看,他死死地盯着那些星辰,眼神里是比见鬼还深的恐惧,“金丹领域,只是对自身灵力的延伸和掌控……而这里……这里的每一粒尘埃,都……都是独立的剑意!它们自成一体,又彼此呼应……这不是领域,这是一个……世界!”
一个完全由剑构成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施法者就是唯一的真神。
赵括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石猛和王野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我……我认输!我错了!凌姑娘,前辈!饶我一命!”王野第一个崩溃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虚空中,对着凌云溪的方向拼命磕头,“都是凌飞雪!是凌飞雪指使我们的!她给了我们破界符,还许诺了好处,我们都是被她蒙骗的啊!”
凌云溪静静地看着他,兜帽下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
她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了王野。
在她指尖所向的方向,一颗距离王野最近的、约莫拳头大的星辰,忽然光芒大盛。
那颗星辰,开始缓缓地、不可抗拒地,向着王野飘去。
速度不快,甚至可以很慢。
但王野却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挪动分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死亡星辰,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
那星辰之上散发出的纯粹剑意,像无数根钢针,刺入他的识海,让他痛不欲生。他引以为傲的合欢宗媚术、幻术,在这纯粹到极致的剑意面前,就像是阳光下的污秽,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樱
“不……不要过来!”他惊恐地尖叫,涕泪横流。
然而,星辰的轨迹,没有半分改变。
就在那颗星辰即将触碰到王野眉心的瞬间,它忽然停住了。然后,在王野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那颗星辰,开始变形、拉长。
星光流转,最终,化作了一柄三尺长的、完全由星光构成的长剑。
剑身剔透,剑意凛然。
剑尖,正对着他的丹田。
“不……”王野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想求饶,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凌云溪看着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你觊觎我的皮囊?”
王野疯狂地摇头。
“那么,就用你的修为来偿还吧。”
话音落下,那柄星光长剑,没有丝毫犹豫,“噗嗤”一声,轻而易举地洞穿了王野的丹田。
没有鲜血,没有剧痛。
王野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他苦修百年才凝聚而成的金丹,在那纯粹的剑意冲击下,连一息都未能抵挡,便布满了裂纹,然后“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雄浑的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从他体内疯狂倾泻而出,又被这片星空的剑意,瞬间搅碎、同化,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王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乌黑的头发迅速变得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转眼之间,就从一个风流的青年,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暮老人。
修为,被废了。
星光长剑完成了它的使命,重新化作一粒星芒,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野瘫软在虚空中,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这一幕,让旁边的石猛和赵括,看得通体冰寒,肝胆俱裂。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观海台之上,水镜中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看不到那片浩瀚的星空剑域,他们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
在那座被砸得稀巴烂的宫殿里,石猛和赵括,如同两尊雕像,僵在原地,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恐。
而王野,则跪在地上,对着空无一饶前方,疯狂地磕头,嘴里念念有叨。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王野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开始抽搐,他的修为气息,如同雪崩般疯狂跌落,从金丹初期,一路掉到了炼气,最终,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感应不到。他的容貌,也随之迅速衰老。
整个过程,诡异而可怖。
而凌云溪,她从始至终,就静静地站在宫殿的另一头,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
“隔空……废了金丹?!”
“啊!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王野好像疯了,他在对着空气求饶!”
普通修士看得心惊胆战,而苏家阁楼里的那些宗门使者们,则一个个面如土色。
“剑域……真的是剑域……”那名阵法宗门的长老,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上,嘴里反复念叨着,“以神魂构筑世界,以剑意充当法则……在这领域之中,她就是神!别三个金丹初期,就是金丹后期进去,也只有被玩弄于股掌的份!”
星宗的席位上,凌飞雪脸上的快意与狰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惨白。
她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她看着水镜中那个迅速衰老的王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她忽然明白,自己所谓的阴谋,所谓的联手,在对方眼中,是何等的可笑。
她不是在算计一个对手,她是在……挑衅一尊神明。
星空剑域之内。
解决了王野,凌云溪的目光,转向了赵括。
赵括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比王野和石猛都更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修炼的功法,本就与魂魄相关,对神魂层面的感知,远超常人。
他能感觉到,这片星空中的每一缕剑意,都带着一股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威严。那是比他炼化的所有冤魂加起来,都还要恐怖万倍的力量。
“你想要我的神魂,做你的鼎炉?”凌云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赵括身体一颤,想也不想,立刻催动了保命的秘法。他张口喷出一团黑色的心头血,血雾瞬间将他笼罩,他的身体变得虚幻,竟是要强行遁入空间裂缝逃离。
然而,他快,凌云溪比他更快。
或者,在这个世界里,凌云溪的意志,就是速度。
“留下来。”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赵括周围的数十颗星辰,同时光芒大作。
无数道星光剑气,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瞬间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气囚笼,将他和他那团血雾,死死地困在其郑
赵括的遁术,撞在剑气囚笼之上,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紧接着,那数十颗星辰,化作了数十柄星光长剑,悬浮在他的头顶。
每一柄剑的剑尖,都对准了他的识海。
“既然你对神魂这么感兴趣,”凌云溪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传来,“那便让你看个够。”
话音刚落,那数十柄星光长剑,同时向下一沉。
它们没有刺入赵括的肉身,而是直接穿透了他的头骨,没入了他的识海之中!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赵括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的识海之中,掀起了滔巨浪。数十柄由最纯粹剑意构成的长剑,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疯狂地劈砍、搅动。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寸寸地凌迟、切割、碾碎。
那些他辛苦炼化,用来吞噬别人神魂的“魂煞”,在这些霸道无匹的剑意面前,连哀嚎都发不出来,便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他看到了自己神魂深处,那些被他吞噬的、充满怨毒的灵魂碎片,在剑光的照耀下,一一解脱,对着他发出无声的嘲笑。
这是最极致的痛苦,是源自灵魂层面的酷刑。
赵括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双手抱着头,用指甲在自己的脸上、头皮上,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却无法减轻那来自灵魂深处的万分之一的痛楚。
最终,他的惨叫声渐渐微弱,身体停止了抽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的金丹未碎,修为尚在。
但他的神魂,他的道心,已经在这场酷刑中,被彻底摧毁。
从今往后,他只是一个拥有金丹修为的,白痴。
最后,只剩下石猛一人。
他看着一个被废去修为,一个变成白痴的同伴,这个身高九尺的壮汉,此刻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扔掉了手中的巨斧,那柄陪伴他多年的法宝,“当啷”一声掉在虚空郑
他跪了下来,对着凌云溪,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他没有求饶,因为他知道,求饶已经没有用了。
凌云溪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你想要我的战宠,还想敲碎我的骨头?”
石猛身体一僵,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审牛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他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挤压而来。
他周围的星辰,开始向他聚拢。
那些星辰没有攻击他,只是将他包围,然后,不断地,缩包围圈。
那股由亿万剑意汇聚而成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
石猛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块正在合拢的大陆板块夹在中间,他的骨骼在呻吟,他的肌肉在颤抖,他的金丹在哀鸣。
他引以为傲的肉身,他那堪比法宝的强横体魄,在这股纯粹的、无处不在的压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他想反抗,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想咆哮,却连张嘴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只能跪在那里,承受着这无休止的、不断递增的碾压。
“咔嚓……”
一声轻响,从他膝盖处传来。
是他引以为傲的、金丹期修士的膝盖骨,在这恐怖的压力下,被硬生生地,压碎了。
“啊!”
剧痛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但,这只是开始。
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从他身体各处,接二连三地响起。
从脚踝,到腿,到大腿,再到脊椎……
他没有被一剑杀死,却在承受着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的折磨。
最终,当那股压力攀升到顶点的瞬间,石猛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体,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他全身的骨头,已经寸寸碎裂。
一个以力量和肉身强横着称的万兽门才,就这么,变成了一个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的,废人。
至此,三位不可一世的阴谋者,一个修为尽废,一个沦为白痴,一个全身骨碎。
凌云溪看着这三件“作品”,缓缓收起了星痕剑。
她身后的那片浩瀚星空,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下一刻,光影变幻。
观海台上的所有人,都看到水镜中的画面一阵模糊。
紧接着,三道人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从幻海心牢中,传送了出来,狼狈地摔在演武场的中央。
正是石猛、赵括、和王野。
王野,苍老得如同百岁老翁,眼神空洞,瘫在地上,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别杀我”。
赵括,双眼翻白,口角流涎,痴痴傻傻地笑着,像个三岁的孩童。
石猛,则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烂肉,趴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数万道目光,汇聚在那三具凄惨无比的“尸体”上,每个饶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
紧接着,另一道身影,也缓缓地,从光芒中走出。
依旧是那身灰色的兜帽长袍,身姿挺拔,气息平稳,仿佛只是进去散了个步。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站在那三个废人旁边,如同地狱归来的审判官。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观海台。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洪亮,带着压抑不住怒火的声音,从苏家所在的最高阁楼之上,如同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星宗,凌飞雪!”
“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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