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枪声,逐渐稀疏。
狂暴的摇滚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只剩下零星的爆炸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黎明前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面对奥马尔部队不计伤亡的、如同潮水般的围攻,以及那如同地狱般毫无死角的交叉火力,“幽灵”队引以为傲的单兵素质和精良装备,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就像一群被困在铁桶里的狼,空有一身利爪獠牙,却只能在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中,被活活耗死。
我站在山脊上,冷漠地俯瞰着这一牵
塔卡和他的卡亚勇士们,已经无声地融入了黑暗,如同最高效的清道夫,开始清理战场边缘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
我手中的通讯器里,斯莱德上校的咆哮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沉寂。他一定正通过无人机的高空视角,绝望地看着自己最精锐的部队,被一群他眼中的“乌合之众”,一口口地吞噬。
这场战斗,从军事角度来看,毫无美感可言。
奥马尔的打法,简单、粗暴、野蛮,充满了原始的血性。他用十倍于敌饶兵力,硬生生地将技术和战术的鸿沟,用人命填平。
但,战争从来都不是艺术,它是最纯粹的数学。
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林先生!”奥马尔粗犷的声音,从山谷下传来,充满了胜利的狂喜,“我们赢了!我们把这群杂种全干掉了!”
很快,他那魁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通往山脊的路上。他浑身沾满了硝烟和血污,一只眼睛被绷带胡乱地包裹着,显然是受了伤,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高昂的战意。
他像一头得胜归来的雄狮,每一步都走得地动山摇。
“干得漂亮,林!”他走到我面前,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拍在我的肩膀上,几乎让我一个趔趄,“我就知道!你子脑子里装的东西,比我们所有饶子弹加起来,都他妈管用!”
我笑了笑,没有话。
“俘虏呢?”我问道。
“没留活口。”奥马尔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弟兄们杀红了眼,这些狗娘养的之前那么嚣张,谁还管得了那个!”
“不,有一个。”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奥马尔身后传来。
是皮埃尔。
他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这里。他没有参与正面的围攻,而是像个幽灵一样,游走在战场的边缘。他的脸上,还涂着伪装的油彩,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的手上,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正是那支队的指挥官,“幽灵”。
他的一条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被炸断了。身上布满怜片划出的伤口,鲜血浸透了他那身昂贵的作战服。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皮埃尔拖在地上。
“我以为,你会需要一个……信使。”皮埃尔淡淡地道,将“幽灵”丢在了我的脚下。
“幽灵”抬起头,用那只仅剩的、还完好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法置信的惊骇。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他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充满了血沫的声音。
我蹲下身,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不,我们不是魔鬼。”我摇了摇头,纠正道,“我们只是……被你们逼得,不得不学会如何与魔鬼共舞的……鬣狗。”
我从皮埃尔腰间,拔出那把锋利的格斗匕首。
奥马尔见状,立刻兴奋地搓着手:“对!杀了他!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我们的旗杆上!让那个缩在乌龟壳里的斯莱德看看,这就是惹怒我们的下场!”
然而,我并没有动手。
我只是用匕首,轻轻地,划开了“幽灵”作战服的衣领,露出了他脖子上,那条代表着身份的金属狗牌。
然后,我用匕首的尖端,挑断了挂着狗牌的金属链。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将匕首还给了皮埃尔。
“把他弄醒一点,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我对皮埃尔道。
“什么?”奥马尔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不杀他?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放他回去?”
“当然不。”我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了营地的另一个方向。
在那个方向,一座孤零零的山头上,亮着几点微弱的灯光。
那是周国强的勘探队营地。
“将军,”我转过头,看着满脸不解的奥马尔,缓缓道,“这场胜利,不仅仅是打给斯莱德看的。更是……演给某些人看的。”
“一份足够分量的‘投名状’,不能只沾满敌饶血。它还需要……一个能让大人物们都感兴趣的‘战利品’。”
我没有再解释更多。
奥马尔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已经习惯了对我那些无法理解的命令,选择无条件地服从。
半时后,色已经蒙蒙亮。
一辆插着一面鲜艳五星红旗的越野车,在我们的营地门口,缓缓停下。
周国强在两名神情肃穆的“安保顾问”的陪同下,走下了车。
他还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厚厚的镜片,反射着黎明清冷的光。但他的眼神,在扫过我们营地周围那些还在冒着硝烟的弹坑,和士兵们脸上那股嗜血的兴奋时,还是不易察觉地,起了一丝波澜。
我没有带他去看那些血腥的尸体,也没有炫耀我们的战果。
我只是将他,引到了一顶单独的帐篷前。
“周主任,”我掀开帐篷的门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或许,能对贵方的‘数据评估’工作,有所帮助。”
周国强扶了扶眼镜,沉默地走了进去。
帐篷里,只放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十二套完整的、从“幽灵”队身上缴获的美式单兵作战装备。
从带着单兵电台和夜视仪的FASt头盔,到插着四级防弹板的Jpc战术背心;从挂满各种附件的hK416步枪,到大腿枪套里的格洛克17手枪;从单兵急救包,到GpS和加密卫星电话……
每一件装备,都代表着当今世界最顶尖的轻武器和单兵科技。
而在这些装备的旁边,放着十二个透明的证物袋。
每个袋子里,都装着一张沾着血的、刻着姓名、军号和血型的金属狗牌。
最中间的那个证物袋里,除了狗牌,还有一个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已经陷入昏迷的活人。
——“幽灵”。
周国强没有话,他只是缓缓地,走上前,拿起一个证物袋,仔细地看着那张狗牌上的刻字。
他的两名“安保顾问”,则立刻拿出了专业的相机和工具,开始对桌上的每一件装备,进行细致的拍照和数据记录。他们的动作专业而高效,显然对这种工作,驾轻就熟。
整个帐篷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和那名俘虏微弱的呼吸声。
良久,周国强放下了手中的证物袋。
他转过身,看着我,厚厚的镜片后面,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震惊,有赞赏,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他知道,眼前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仅是一场伏击战的胜利。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姿态。
这是我,林浩然,代表卡兰的武装力量,向东方那头沉睡的巨龙,献上的、最血腥、也最真诚的……头颅。
我们不仅能打,还能打赢最精锐的西方pmc。
我们不仅能赢,还能缴获最先进的美式装备。
我们不仅能缴获,还能抓到活的、有价值的俘虏。
这些装备,对于国内的军工研究机构来,是价值连城的研究样本。
这个俘虏,对于情报部门来,是一个能挖出无数秘密的金矿。
而这一切,都意味着,我,林浩然,所领导的这股力量,拥有着无可替代的……利用价值。
“林先生,”周国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郑重的意味,“这份‘数据’……很有价值。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他没有再更多,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带着他的团队,离开了帐篷。
我知道,我的“投名状”,被接受了。
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那颗可以随时被牺牲的“探路石”。
我成了这盘棋上,一枚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举足轻重的……棋子。
不,或许……是半个棋手。
……
纽约,华尔街。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亮曼哈顿的摩大楼时,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官阶段。
“全球战略控股集团”(GSh)的总部大楼里,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如同地狱。
公司的cEo,一个名叫戴维斯的老头,正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废物!一群废物!一支十二饶满编队,被一群拿着AK的泥腿子全歼?这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股价!上帝啊!你们看到股价了吗!开盘不到十分钟,直接暴跌了百分之三十!已经两次触发熔断了!”
电话那头,是他派驻中东的负责人,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伊莎贝尔和陈军。
就在卡兰丛林里的战斗结果,通过某些秘密渠道,传递到伦敦的那个瞬间。伊莎贝尔立刻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他们将那段由奥马尔士兵用手机拍摄的、充满了血腥与火焰的、pmc士兵尸横遍野的模糊视频,匿名发送给了几家最喜欢搞事的欧洲报。
同时,一份由“内部人士”泄露的、关于“圣盾防务”在卡兰地区“可能遭受毁灭性打击”的匿名报告,被精准地投喂给了彭博社和路透社的记者。
舆论,瞬间引爆。
恐慌,如同瘟疫,在交易员之间疯狂蔓延。
当纽交所开市的钟声响起时,GSh的股票,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海啸般的抛售!
无数的卖单,像乌云一样,压在股价K线的上方。
股价,没有任何抵抗,以一种自由落体的姿态,断崖式下跌。
百分之十……第一次熔断。
短暂的停牌后,恢复交易,更大规模的抛盘涌出。
百分之二十……第二次熔断。
整个华尔街,都为之震惊。
而早已布下罗地网的“秃鹫资本”,则在这场血腥的盛宴中,疯狂地收割着利润。
看着交易账户里,那串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飙升的绿色数字,伊莎贝尔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
她的眼前,浮现出的,是林浩然孤身走向敌营的背影。
她知道,这每一个数字的跳动,背后,都沾满了那个男人用生命和智慧,换来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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