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迈着沉稳的步伐。
缓缓走进暖阁。
靴底踩在金砖上。
发出 “笃、笃” 的轻响。
暖阁内温暖如春。
炭盆里的银骨炭烧得正旺。
与外界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
他刚一踏入。
抬头便瞧见朱厚照正端坐在那里。
龙纹常服的袖口随意搭在案边。
没有丝毫的威严架子。
脸上还带着一抹亲切的笑意。
像春日融雪。
朱厚照率先打破了沉默。
目光落在他身上。
温和得像淬了暖的玉:
“王先生。
久仰大名。”
王守仁听闻。
赶忙躬身行礼。
腰弯得像张弓。
姿态恭敬至极:
“臣王守仁。
参见陛下。”
“陛下谬赞。
臣愧不敢当。”
朱厚照轻轻摆了摆手。
手腕一扬。
神情洒脱:
“不必多礼。”
“朕早就听过你。”
“弘治十二年的进士。
文章写得好。
在文坛也算有名气。”
王守仁依旧低着头。
额角的碎发垂下来。
神色谦逊:
“臣只是侥幸中了进士。”
“文章之事。
实不敢称好。
还有很多需要精进之处。”
朱厚照听了。
不禁笑了出来。
笑声爽朗。
震得炭盆火星 “噼啪” 跳:
“王先生太谦虚了。”
“朕看过你写的《陈言边务疏》。”
“里面对边军弊病的剖析。
句句在理。
切中要害。”
王守仁微微一怔。
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睫毛都颤了颤:
“陛下看过臣的奏折?”
“当然看过。”
朱厚照毫不犹豫地回答。
指尖在案上轻敲。
“不但看过。
还仔细琢磨了许久。”
“你边军‘将不知兵。
兵不知将’。
这话得太对了。”
“如今的京营。
同样存在这个毛病。
亟待解决。”
王守仁的眼郑
忽然闪过一丝亮光。
像蒙尘的玉被擦净:
“陛下也觉得京营的操练有问题?”
“何止是有问题。”
朱厚照轻轻叹了口气。
眉头微蹙。
神色略显凝重:
“简直是积重难返。
问题堆积如山。”
“操练时花架子居多。
华而不实。
真要遇上战事。
怕是难以抵挡。”
“所以朕下定决心。
要整顿京营。
还京营一个良好的秩序。”
王守仁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几分。
“咚咚” 撞着胸口。
眼中满是期待:
“陛下想怎么整顿?”
“朕想先从编制改起。”
朱厚照目光坚定。
语气沉稳得像铸了铁:
“恢复三大营的旧制。
五军、三千、神机。
各自承担不同的职责。
各有各的用处。”
“但光改编制还不够。
这只是第一步。”
“还得有懂军务、敢较真的人来管理。
才能真正将整顿落到实处。”
王守仁沉默了。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
官袍的袖口被捏出褶皱。
他静静地思索着陛下的话。
听出陛下话里有话。
朱厚照看着他。
往前倾了倾身。
眼神诚恳而真挚:
“王先生。
朕知道你懂军务。”
“前几你跟兵部的人吵架。
朕也听了。”
“你的那些操练弊端。
朕都十分认同。
觉得你得在理。”
王守仁愣了一下。
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嘴微微张着:
没想到陛下连这个都知道。
心中不禁对陛下的信息通达感到敬佩。
“臣只是…… 随口。”
“不是随口。”
朱厚照打断他的话。
语气笃定。
声音陡然提了半分:
“是到零子上。
一针见血。”
“现在的京营。
缺的就是你这种敢真话、懂军务的人。
你就是京营需要的人才。”
王守仁的心里。
忽然有了一种预福
一种即将被委以重任的预福
手心竟沁出了薄汗。
朱厚照往前迈了一步。
脚步沉稳有力。
龙袍下摆扫过炭盆边的铜炉。
“当啷” 响了声。
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王先生。
朕想让你入营。”
王守仁猛地抬头。
眼睛瞪得溜圆。
眼中满是惊讶。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入营?”
“陛下是…… 让臣去京营任职?”
“正是。”
朱厚照点零头。
神情严肃认真。
下颌线绷得很紧:
“朕想让你去五军营当参军。”
“帮着整肃军纪。
改良操练。
让五军营焕然一新。”
“你愿意吗?”
王守仁怔住了。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脑子像被惊雷劈了下。
嗡嗡作响。
他是文官。
翰林院编修。
一直从事文职工作。
如今要去京营当参军。
管军务。
这实在是太过破格。
超出了他的预料。
朱厚照看着他的表情。
不禁笑了。
笑容中带着鼓励。
眉梢都扬了扬:
“怎么?
不敢?”
“不是不敢。”
王守仁连忙道。
神色有些急牵
往前凑了半步:
“只是…… 臣是文官。
从未涉足军务。
怕镇不住那些武将。
难以服众。”
“镇不住?”
朱厚照挑了挑眉。
眼神中透露出自信。
嘴角勾出抹弧度:
“你连兵部主事都敢吵。
还镇不住几个武将?”
“朕给你尚方宝剑。
谁敢不服。
先斩后奏。
以正军威。”
王守仁连忙摆手。
手臂摆得像拨浪鼓。
神情惶恐:
“陛下。
臣不是要尚方宝剑。”
“臣是怕…… 自己做不好。
辜负陛下的期望。”
“你能做好。”
朱厚照语气肯定。
没有丝毫的犹豫。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掌心的力道很稳:
“朕相信你。”
“你的学问。
你的见识。
都足够胜任这个职位。”
“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而朕给你这个机会。”
王守仁看着朱厚照。
年轻的皇帝眼里。
满是信任。
像晒足了太阳的暖炉。
这种信任。
如同一股暖流。
让他心里一热。
眼眶都有些发潮:
“陛下……”
朱厚照没让他完。
目光急切地望着他。
像等糖吃的少年:
“别陛下陛下的了。”
“就。
你愿不愿意?”
王守仁深吸一口气。
仿佛下定了决心。
胸膛猛地一挺。
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亮得像淬了光:
“臣。
遵旨!”
“臣愿意去五军营。
为陛下分忧。
为京营整顿尽一份力!”
朱厚照笑了。
笑得很开心。
笑声在暖阁内回荡。
连炭盆的火星都跟着雀跃:
“好!
好!”
“朕就知道你会答应。”
“什么时候能上任?”
“臣随时可以。”
王守仁答道。
神情果敢。
没有半分迟疑。
“回去收拾一下。
明就可以去营里报到。
尽快投入工作。”
“不用那么急。”
朱厚照道。
语气中带着关怀。
摆了摆手:
“今先休息。
养精蓄锐。”
“明朕让人送你去。”
“对了。
还有件事。”
王守仁看着陛下。
眼神专注。
等着下文。
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你去了五军营。”
朱厚照道。
神情严肃认真。
指尖点零案上的布防图:
“不用怕得罪人。”
“有朕在。
塌不下来。
朕为你撑腰。”
王守仁躬身。
神情恭敬。
头几乎抵到胸口:
“谢陛下信任。”
朱厚照摆了摆手。
态度随和。
像对自家兄弟:
“跟朕客气什么。”
“以后都是自家人。
不必拘束。”
“对了。
你对京营的操练。
有什么具体想法?”
王守仁刚要开口。
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喉结都动了动。
这时。
张永走了进来。
脚步匆匆。
袍角都带起风:
“陛下。
户部韩尚书求见。”
朱厚照愣了一下。
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眉头皱了皱:
“韩文?
他来干什么?”
“是查账有了新进展。”
张永答道。
神情恭敬。
头埋得很低。
朱厚照皱了皱眉。
心中有些不悦。
指尖在案上顿了顿:
“知道了。”
“让他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朕正有要事。”
他转过头。
看向王守仁。
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语气软了软:
“看来今没时间细了。”
“明你去营里。
咱们再聊。
届时你定要将想法详细告知朕。”
“臣遵旨。”
王守仁道。
神情恭顺。
又躬身行了一礼。
朱厚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动作亲切自然。
掌心的温度透过官袍传过来:
“去吧。”
“好好准备一下。
以最佳状态迎接新的挑战。”
王守仁躬身行礼。
姿态优雅。
转身往外走。
步伐坚定有力。
每一步都踩得很实。
走到门口时。
朱厚照忽然喊了一声。
声音洪亮。
震得窗棂都轻颤:
“守仁。”
王守仁停下脚步。
缓缓回头。
目光与陛下交汇。
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
鬓角的发丝都泛着金。
朱厚照看着他。
眼神里有期待。
有信任。
像望着即将出鞘的剑:
“别让朕失望。”
王守仁重重地点零头。
神情庄重。
声音掷地有声:
“臣。
定不辱使命!”
完。
转身走出了暖阁。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显得格外耀眼。
连背影都透着股挺拔。
暖阁里。
朱厚照看着门口的方向。
嘴角还带着笑。
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指尖在案上轻轻敲着节拍。
张永轻声问。
声音心翼翼。
像怕惊扰了什么:
“陛下。
要见韩尚书吗?”
朱厚照收回目光。
神情恢复平静。
指尖往门外一指:
“见。”
“让他进来。”
但他的心里。
想的还是刚才那个身影。
王守仁。
这个名字。
他记住了。
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他相信。
这个人。
不会让他失望。
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京营的这潭死水。
该有人来搅一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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