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还被赛华佗握着。他的手掌温暖而粗糙，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虎口，就像当年他教她辨认草药时一样。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醒了？”赛华佗突然抬起头，眼中还带着睡意，却立刻换上关切的神色，他下意识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又怕弄疼她似的立即松开，“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雪莲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好多了。”她低声回答，声音因刚睡醒而有些沙哑，“你…一直在这里？”她的目光扫过他疲惫的面容，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赛华佗点点头，眼中满是温柔：“我答应过不走的。”他松开她的手，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我去熬药。”他的背影佝偻着，走路时还微微跛着，显然是保持那个别扭睡姿太久的结果。
雪莲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微微一颤。她低头喝水，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温水滑过喉咙，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像是加了蜂蜜。
这时，虎云刚好来到屋外，刚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话声。
“……你真的不怪我？”是赛华佗的声音，带着心翼翼。
“怪你什么？”雪莲的声音轻柔如风，却比昨日多了几分生气，“怪你为了救我走遍下？还是怪你三十年念念不忘？”她着，伸手轻轻拂去赛华佗衣襟上的一片药渣。
虎云抿嘴一笑，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雪莲继续道：“其实……我父亲临终前告诉我了真相。”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复杂的情绪。
赛华佗身子一震：“什么真相？”
“他……当年是他故意把你支开的。”雪莲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怕我跟着你吃苦，所以……”
屋内一阵沉默。虎云屏住呼吸。
“原来如此……”赛华佗长叹一声，伸手握住雪莲的手，“不过现在这些都没意义了。重要的是，我们又在一起了。”
“嗯……”雪莲的声音带着哽咽，却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华佗，答应我一件事。”
赛华佗：“你。”
雪莲直视着他的眼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再离开我。”这句话得斩钉截铁。
赛华佗毫不犹豫回道：“我发誓。”
虎云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她轻手轻脚地退开，却在转身时撞上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李飞。
“嘘……”李飞竖起手指，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拉着她悄悄离开。
走到院子里，虎云才长舒一口气，晨风拂过她湿润的眼角，带来一丝清凉：“你怎么也来了？”
“来看看雪前辈的情况。”李飞笑着回道，“不过看来，已经不需要我们操心了。”他的目光扫过屋的窗户，隐约可见两个相倌身影。
这时，屋里面的赛华佗和雪莲听到了动静，赛华佗起身过来打开了门，将他们两人喊了进去。他的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李飞和虎云走进屋内，只见雪莲半倚在床榻上，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赛华佗正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面带微笑。
虎云眨了眨眼，促狭地笑道，“这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一次看到赛前辈笑了，连眼角的皱纹都少了几道。”她故意凑近看了看，“哎呀，这白头发好像都黑回来几根。”
赛华佗闻言，竟破荒地没有板起脸，反而笑得眼角的纹路更深了：“丫头，你现在连我都敢打趣了。”
李飞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赛前辈这一笑，至少年轻了十岁。”他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看来这‘笑一笑十年少’的老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雪莲掩嘴轻笑，那笑声如同雪山上的风铃，清脆动人：“你们这两个孩子，可别把他惯坏了。这样一来，这儿不就我最老了。”
虎云连连摆手：“哪里哪里！雪前辈你跟我一样，年年十八。”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挂着调皮的笑容。
赛华佗捋了捋胡须，故作严肃：“那还是我最老！”
虎云眼珠一转：“也没有，你跟李飞站一块，也差不多。”她故意把李飞往赛华佗身边一推，“你们看，是不是像兄弟？”
这一，将雪莲逗得轻笑出声，仿佛病都好了八成。她摇了摇头：“你这丫头，越发没大没了。”
李飞在一旁，已经快憋不住笑了。他肩膀微微抖动，眼中满是宠溺地看着虎云。
屋内的气氛温馨而欢快，仿佛连阳光都更加明亮了几分。
此时，赛华佗目光在虎云身上停留片刻，突然正了正衣襟，神色肃穆道：“丫头，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商量。”
虎云闻言一怔，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前辈请。”她注意到赛华佗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雪莲和李飞也顿时收敛了笑意，直直看着赛华佗。
赛华佗的目光变得深邃，他缓缓开口：“你懂得仙鹤神针这等绝学，对周身穴位了如指掌。更难得的是……”他顿了顿，“你在雪山上不顾自身安危救下落水之人，这份仁心实属难得。”
虎云被夸得耳根发热，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前辈过奖了，那都是些粗浅功夫……”
“不！”赛华佗摇头打断她，神色异常认真，“医者仁心，比医术更为重要。而且我给你把过脉，发现你的身体异于常人。”
虎云刚被夸得晕头转向，听到这话更是云里雾里，一双杏眼睁得溜圆：“异于常人？我没发现自己有哪里跟别人不一样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摸了摸额头，一脸茫然。
雪莲和李飞也表示疑惑，目光在赛华佗和虎云之间来回游移。
赛华佗继续道：“你有没察觉，你流血很快就能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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