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国完了这话，就很不确定地道。
“那姑娘看着年纪太了，不像是能做主的样子，你可别看人家长得漂亮，人家什么你就信。”
“爸。”陆明远有些不乐意了：“你的我跟色中饿鬼似的，我是那种人吗？看见漂亮姑娘就跟灌了迷魂汤似的？”
“难道不是吗？”
陆建国抬起眼皮横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
“就你那点破事儿，咱村里有几个人不知道？光我知道的，别的村的就好几个，苏曼丽都是后来的。”
“要我人家秀云能嫁给你，真是咱老陆家烧了高香了。”
“就你那副德性，我看见就心烦，你都不知道当初村里人在背地里都咋的，那叫一个磕碜。”
陆明远：……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这会儿酒劲上了头，还是陆建国心里憋屈，想找个渠道发泄发泄。
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这时候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苏曼丽之前，你是不是跟隔壁村有个叫什么仙儿还是什么星儿的，你俩是不是混在一块儿去了？还混了挺长时间的。”
“那时候你陆二叔还笑话我，用不了两年，肯定能抱回俩孙子来，当时我跟你妈那老脸臊的，根本就没地方搁。”
陆明远闷闷的纠正道。
“人家叫杏儿，什么仙儿星儿的，人家是杏花的杏。”
“什么桃子李子杏儿的？我就记得你还从家里面偷芋头给人家送去来着，那时候把你妈气的哭。”
“有那么夸张吗？”
陆建国眼一瞪，陆明远又不敢话了，他只能乖乖的将陆建国的烟袋递了过去。
麦一大早就被送去给林秀兰带两，这会儿家里没了孩儿，陆建国就接过来美美的抽了一口。
他过了一会儿又道。
“我跟你这些不是为了骂你，也不是为了翻旧账。”
“我就是提醒你，你现在跟秀云距离结婚就差这么几了，你千万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听见了没有？”
陆明远被训得跟三孙子似的。
连连点头保证道：“我知道六，再了我不都改好了吗？”
陆建国一瞪眼：“谁知道是真好了还是假好了，我这就是提醒提醒你，叫你不要走上以前的老路，你还敢犟嘴？”
“没有没有，我就一声，你看你就急了。”
陆建国不话了，专心地吞云吐雾。
陆明远挠了挠头，他知道刚才自己确实挺四。
但没办法，自己这老爹确实够吓饶，从到大只要陆建国一瞪眼，家里这三个孩子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出来有些丢人，陆明远现在都20多了，还是害怕。
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陆明远突然想起时候的一件事儿，就问道。
“爹，你记不记得我的时候你有一次把我给绑了起来，然后拿皮带狠狠抽了一顿。”
“记得。”
“到底为啥呀？再咋我也是你儿子，你知不知道那一次的事情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陆建国听见这句话猛的抬起头。
“你还问你知不知道你当年差点闯下大祸？我抽你都是轻的！”
陆明远更是好奇，追问道：“到底为什么啊？”
陆建国抽了一口烟，缓缓道。
“那一年你4岁。”
“当时咱们不住这屋，住的你爷爷奶奶那老屋，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大半夜的蹲在茅坑里装鬼吓人。”
“当时你奶奶刚要上厕所，你就一下子从角落里跳出来。”
“把你奶奶吓得嗷的一声，差点就犯了心脏病，这就算了，关键是你奶奶一个没站稳，直接掉进茅坑里了！”
到这儿，陆建国越越气，拿起手里的烟袋锅子，抬起手就作势要打。
“还是你爷和我在屋子里听见动静，这才把你奶给捞上来的。”
“我不打你打谁？我当时抽死你的心都有了！”
陆明远听陆建国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陆明远哭笑不得地道。
“爹，我才四岁啊，我哪儿懂那么多？而且我那时候不是不懂事儿吗？估摸着就图一好玩。”
陆建国哼了一声：“好玩儿？你奶奶吓得在床上躺了好几！”
“而且那时候咱家穷，也没有像样的衣服，那又是大冬的，你奶奶就那么一身棉裤棉袄，全都给糟蹋了。”
“要不是我跟你爷想尽办法，又是扯布又是借棉花的，你奶奶那个冬就得光着腚了！”
陆明远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结果就挨了老爹一个结结实实的脑瓜崩儿。
陆明远只记得时候挨的这阵打，以为自己很冤，压根不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移话题道。
“爹，你我时候这么调皮，现在咋就变得这么老实了。”
“你还好意思？”陆建国白了他一眼。
“要不是后来我跟你妈管得严，你能学好？现在看着老实，谁知道骨子里还藏着多少坏水儿。”
陆明远忙赔笑道：“爹，您放心，我这毛病我自己都知道，以后肯定会改。”
陆建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道。
“你自己心里头的有点数。”
“好好种你的地，千万别跟这年轻的女大学生又闹出什么事儿来，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
陆明远刚要话，耳边就传来敲窗玻璃的声音。
柯钊在窗外道：“哥，我们仨想去你那地上看看，不知道你有空不？带我们去转一圈行吗？”
陆明远从炕上下来，陆建国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冷脸。
“去吧，带他们出去转转。”
“校”
陆明远穿好外套带上了围巾，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这三人笑着迎了上来。
他们四人刚刚出门莜面，就遇见了林秀兰。
林秀兰手里正抱着哇哇大哭的麦。
她看到陆明远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跑两步。
“明远！我刚要来找你呢。”
“你快看看麦怎么了？中午吃完饭之后一直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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