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菜市场还没开市，江晚橙和白熙然的货车刚拐进街角，就被一群拎着菜篮子的大妈围住了。
“来了来了！”穿花衬衫的张阿姨一把拉住车门，“橙丫头！今给我留三斤西红柿！昨那盘炒蛋，我家老头子吃了直像时候的味道！”
白熙然刚跳下车斗，菜筐就被七手八脚地接住。李奶奶举着钞票往前挤：“然子！我先来的！鸡毛菜给我称够三斤！”
江晚橙站在车头大喊：“各位阿姨奶奶！今菜多，别急！每人限购三斤，都来卖！”
“限购啥呀！”王婶子急得直拍车厢，“我闺女明回门，得做顿好的！”
白熙然一边过秤一边笑：“婶子，明我还在这！保证让您闺女吃上最新鲜的！”
买材人群里混着几个穿西装的白领。有个戴眼镜的姑娘声问：“同事你家菜能治便秘...真的假的？”
江晚橙憋着笑递过袋子：“姐姐，咱这是蔬菜，不是灵丹妙药！”
太阳升高时，车斗已经空了一半。白熙然擦着汗数零钱，突然捅捅江晚橙：“看！斜对面菜摊的大叔，脸都绿了！”
对面摊位上，卖土豆的老王叼着烟嘀咕：“邪门了...十块钱一斤的菜，抢得跟不要钱似的...”
江晚橙把最后一把鸡毛菜装进塑料袋，阳光照得她马尾辫闪闪发亮。
江晚橙数完最后一把零钱，眼睛亮得像星星：“姐了，利润交两成，剩下的都是咱俩的！”
白熙然麻利地卷起篷布：“那还等啥？赶紧回村打包快递单子！”
他跳上驾驶座发动车子，“趁热打铁，把网店销量冲上去！”
货车颠簸着驶过土路，车斗里空菜筐哐当乱响。江晚橙扒着车窗喊：“王奶奶！明给您留嫩黄瓜！”
“西山头新苗都种下了！”白熙然猛打方向盘避开土坑，“等这批菜长成，订单能翻倍！”
车子拐进村口时，江晚橙突然拍大腿：“坏了！忘给超市送样品了！”
“下午我去！”白熙然甩着车钥匙跳下车，“你先理网单，昨那个广东客商要订两百斤呢！”
两人冲进院子，江晚橙扑向电脑，白熙然抓起打包胶带。
阳光下，晾在竹竿上的快递单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我和白熙扬刚踏进院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逗笑了。
江晚橙和白熙然正蹲在桃树下手忙脚乱地打包蔬菜，胶带缠得满手都是。
白景云叔叔和曹吟秋阿姨居然也在帮忙整理纸箱。
“柠丫头回来了？”白景云叔扶了扶金丝眼睛，手里还捏着把没捆好的白菜，
“你这生意做得红火，将来怕是江城蔬菜大王咯！”
曹吟秋阿姨气色好了不少，正利索地给箱子贴快递单：“可不是嘛！自打住这儿，我都能帮忙干活了。”
她笑着指了指西山头，“你爸妈还在那边盯着种新苗呢！”
我接过白熙然递来的冰棍，咬了一口：“叔、阿姨，别的不敢保证，新鲜蔬菜管够！就是现在这菜价嘛...”我故意拖长音。
“比肉还贵！”江晚橙抢过话头，举着计算器晃悠，“姐！今网店又接了二十单广东的！”
白熙扬突然用胳膊碰碰我，示意看墙角——曹阿姨悄悄把一沓钱塞进功德箱，箱子上贴着“修路基金”四个大字。
院门口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
我们抬头一看，王总王旭提着两个大红礼盒，正站在篱笆外擦汗：“打扰了江老板！我是丽景酒店的王旭，来谈蔬菜合作的事。”
我赶紧拉开竹门：“王总快请进！外面太阳晒。”
他走进客厅，把礼盒放在桌上：“一点心意，自家酒店的点心。”眼睛却一直往院子里打包的蔬菜筐瞟。
“王总开门见山吧。”我给他倒了杯凉茶，“是想扩大合作？”
“江老板爽快！”他掏出合同，“我们想包下江城所有丽景酒店的每日供应。价格按市价三倍！”
我看了眼院子里忙活的家人：“供应可以，但你们得自己派冷藏车来拉货。我每现摘现发，不负责配送。”
王总拍大腿：“这没问题！我们酒店有专业冷链车队。”
他压低声音，“不瞒您，昨晚市里领导宴请，您那盘清炒鸡毛菜被夸上了！”
王总掏出钢笔，“合同我都带来了，您看看条款？”
我扫了眼价格表——西红柿二十块一斤？这价比肉还贵！
“成！”我爽快签字，“但丑话前头，要是泄露蔬菜来源...”
“商业机密我懂！”王总笑得见牙不见眼，“合作愉快江老板！”
他临走时特意绕到院子，对着打包的蔬菜连拍好几张照片。
车子开远后，江晚橙蹦过来翻礼盒：“姐！是五星级酒店的巧克力！”
我望着合同上丽景酒店的公章，心想这菜价...是不是该再涨涨？
王总王旭几乎是跑着冲进董事长办公室的，合同在他手里捏得发烫。
顾言希正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闻声转过身来。
“顾董！签下来了！”王旭把合同铺在红木办公桌上，手指点着独家供应条款，“每现摘现送，江老板答应优先供咱们！”
顾言希弯腰细看合同，嘴角慢慢扬起。
他忽然抓起内线电话：“财务部吗？通知下去，这个月全员加薪15%！”
“我代大家谢谢顾董！”王旭激动得直搓手，“我这就去安排冷链车，明一早就去拉头批菜！”
窗外，江城的晚霞正烧得如火。顾言希递来一杯红酒：“老王，等华东区业绩冲上去...”。
王旭走出办公室时，正好遇见抱文件的秘书。他哼着歌帮姑娘按羚梯，哼的还是《好日子》。
电梯门合上时，他对着镜面整理领带，忽然笑出声——明该换辆大点的冷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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