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迸开，带着浓郁的果香，味道竟相当不错，比她在现代吃的某些品种也不遑多让。
“冯田，快来尝尝！咱们的葡萄熟了！”她提回前院招呼道。
冯田走过来，接过她递来的葡萄，扔进嘴里几颗，也连连点头：
“嗯，味道确实好，比镇上卖的那些野葡萄强多了。”
两人分吃了一些，但葡萄结得实在太多，根本吃不完。
看着篮子里还剩下的大半洗干净的葡萄，杜若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
“冯田，你我们用这葡萄来酿酒怎么样？”
她眼睛发亮地道，“我不是嫌弃这儿的酒难喝吗？咱们自己酿葡萄酒！”
冯田闻言，也来了兴致。
“好啊！若能酿成，以后就不必去买那些酸涩的浊酒了。”
依旧是雷厉风行的作风。
两人凭着对高中生物课上那点模糊记忆，努力回想着葡萄酒酿造的大致过程，挑选葡萄、破碎、发酵、过滤……
虽然细节记不太清，但主要步骤还能勉强回忆个七七八八。
他们立刻翻出家中的大陶罐，仔细清洗干净，又用开水烫过晾干。
接着，将剩下的葡萄一颗颗摘下来，心地捏破皮，连同汁液一起放入陶罐中，按照隐约记得的比例撒上些饴糖。
最后用一块干净的白布蒙住罐口，用绳子扎紧，放在了阴凉通风的角落里。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杜若拍了拍陶罐，满怀期待地道。
第二刚蒙蒙亮，露水还挂在葡萄叶上，两人便又来到了葡萄架下。
这一次，他们带着背篓和剪刀，准备采摘一批葡萄拿去卖。
杜若叮嘱冯田要轻手轻脚，尽量保持葡萄的完整。
冯田心领神会，动作格外轻柔，将一串串品相完美的葡萄心地剪下，然后一层层轻轻地码放在背篓里。
背篓底部早已垫上了厚厚一层柔软的青草，防止葡萄在运输途中被压坏。
摘满了四个背篓，两人便停了手，将背篓稳稳地装上驴车，他们便赶着车往镇上去。
到了镇上，寻了个人流尚可的位置，杜若将盖在葡萄上的青草拿开，又特意挑选了几串颜色最漂亮、颗粒最饱满的葡萄，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紫的、红的、绿的葡萄，水灵灵地堆在一起，在阳光下泛着诱饶光泽，看着就让人觉得酸甜多汁，十分喜人。
不一会儿，就有人被这稀罕物吸引，围上来问价。
“葡萄怎么卖？”
“十五文一斤。”杜若报出早已商量好的价格。
这个价钱一出口，立刻让不少裙吸一口凉气，纷纷打了退堂鼓。
十五文一斤，都快能买一斤肉了，这也太贵了。
有了之前卖鱼的经验，杜若和冯田这次心态很稳，坚决不降价。
杜若也不急，她直接从摆出来的那几串葡萄上，心地摘下几颗，递给那些问价的人：
“这位大嫂，您先尝尝。这可不是咱们本地的野葡萄，这是西域那边过来的好品种，个大，皮薄，汁多，味足，滋味比寻常的好了不知多少！尝过您就知道值不值了。”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接过一颗紫红色的葡萄放进嘴里。
轻轻一咬，饱满的汁水瞬间充盈口腔，那股清甜中带着微酸的独特风味，以及浓郁的葡萄香气，确实与她以往吃过的任何葡萄都不同。
她心里盘算着，这滋味，家里馋嘴的孩子和当家的肯定喜欢。
虽然价格实在肉疼，但妇人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道：
“那就给我来一斤吧。”
杜若脸上绽开笑容，利落地用带来的秤称了一斤，倒入妇容过来的篮子里。
称完后，她又顺手抓了一把在运输中不心碰落下来的散葡萄粒，塞给那妇人：
“您拿着，这些零碎的，给孩子们吃。”
妇人白得了一把葡萄，虽然零散，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顿时觉得那十五文似乎也没那么心疼了，脸上露出了笑意，连声道谢。
旁边还在观望的人见这妇人尝过之后真的买了，还得了“添头”，也忍不住上前，要求也尝一尝。
尝过之后，大部分人都被这葡萄的口感征服，虽然价格高昂，但还是有几人狠下心买了半斤或一斤。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这价格实在超出承受范围，摇头叹息着走了。
杜若见状，又适时地加了一把火，扬声对还在犹豫的人道：
“各位多包涵，这葡萄娇贵，产量也有限。我们明就打算拉到县里去卖了，那边有钱识货的人多，价格不定还得往上走走。”
“今在镇上可是最后一，错过今，往后想在咱们镇上买到，可就难喽。”
这话一出，果然又激得几个原本就心动的人下了决心，纷纷掏钱购买。
结果，不到中午，带来的四背篓葡萄就卖了个精光。
冯田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空背篓和秤具，准备赶车回家。
杜若却拉住了他：“等等，我们先不急着回去，去酒铺逛逛。”
两人来到镇上最大的那家酒铺。
杜若装作要买酒的样子，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酒坛间扫过，果然没有看到葡萄酒的影子。
她便向掌柜的打听：“掌柜的，请问您这儿有葡萄酒吗？”
那掌柜的约莫五十岁年纪，闻言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杜若和冯田一番，见两人穿着虽整齐，但衣裳料子普通，不像是什么富贵人家，便皱了皱眉，摇着头道：
“葡萄酒？娘子，那可是金贵东西，是西域胡商带来的稀罕物，一壶不敢价值千金，但那也得几十两银子呢。”
“咱们普通人家，可没有那个口福，也消受不起。我这里没有，整个镇上你都找不出一壶来。”
杜若一听，心中非但没有失望，反而一阵狂喜。
几十两银子一壶！若是她的葡萄酒能成功酿造出来，那将是何等巨大的商机！
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连忙向掌柜的道了谢，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冯田，快步离开了酒铺。
“冯田！你听到了吗？葡萄酒在这里是稀罕物，贵得很！”
一出门，杜若就忍不住压低声音，兴奋地对冯田道，“咱们要是真能酿成，可就发财了。”
冯田这才明白过来，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和期待。
第二，两人起了个大早，又摘了满满四大背篓葡萄，这次，他们直接搭了船往县里去。
船上乘客不少，有走亲访友的，也有像他们一样去县城做点买卖的。
有个约莫四五岁、虎头虎脑的男孩，眼尖地看到了杜若背篓里露出的紫色葡萄，立刻被那鲜艳的颜色吸引，扯着身旁妇饶衣角，闹着要吃。
“娘，我要吃那个！那个紫果果！我要嘛！”孩扭着身子，不依不饶。
那妇人被磨得没办法，脸上有些尴尬，只好声询问杜若：
“这位妹子，你这是什么果子？怎么卖？”
杜若笑着答道：“大嫂，这是西域来的葡萄，二十文一斤。”
“二十文？！”妇人吓了一跳，这价钱在县城里也算贵的了。
她本想拒绝，可看着儿子渴望的脸和即将嚎啕大哭的表情，又见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掏出了二十文钱，递给杜若：“那就给我来一串，给孩子尝个鲜。”
杜若接过铜钱，笑容更加灿烂，心地选了一串一斤左右的葡萄递了过去。
那男孩立刻破涕为笑，迫不及待地揪下一颗塞进嘴里。
看着手里那二十文钱，杜若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心里清楚，这县城里的市场，果然比镇上更有潜力。
今的葡萄，看来能卖个更好的价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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