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古树下,银白龙源与混沌圣火的光晕温柔交织。
璃月的手指轻轻颤动,反握住苏浅的手。那只手虽然冰凉,却带着真切的、属于生命的触福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每一张关切的面容——墨临渊眼中的欣慰、青渊压抑的激动、逸尘疲惫的笑意、顾青筝无声的泪流、柽月释然的叹息,还有沐心大医师如释重负的颔首。
万载沉眠,一朝苏醒。
浅儿……璃月的声音依旧虚弱,却比方才清晰了许多,你长大了。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触苏浅苍白的脸颊,眼中泛起泪光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苏浅努力想笑,却忽然感到一阵旋地转的虚弱。他身形一晃,险些栽倒,被墨临渊眼疾手快地扶住。
浅儿!璃月试图起身,却被沐心轻轻按住。
他耗损太重。沐心神色凝重,指尖搭上苏浅手腕,不仅是灵力枯竭,他的存在本质出现了缺损,为了填补你神魂深处的,绝对空无,他将自己的一部分,存在作为代价献祭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存在本质缺损……墨临渊瞳孔骤缩,会有何后果?
最直接的,是他的修为境界会永远停滞在当前,无法再进一步。沐心声音低沉,因为存在’的完整性,是道途晋升的基石。更严重的……
她顿了顿:他的记忆、情感甚至自我认知,都可能出现缓慢的流失。就像沙漏,漏掉的部分不会再回来。最终……他可能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所有重要的人,甚至忘记忘记,这件事本身。
一片死寂。
只有生命古树的叶片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迎…办法弥补吗?青渊声音干涩。
寻常手段不校沐心摇头,存在本质的缺损,是法则层面的空洞。除非……
除非什么?苏浅强撑着问道。
除非你能在存在彻底流失前,真正补全《创世经》达到与道合真’的境界。沐心注视着他,那时,你自身便是完整的法则,缺损自会弥合。但这条路……比你原先的道途,艰难何止万倍。
苏浅沉默片刻,反而笑了。
那笑容苍白,却依旧明亮,能救回母亲,代价再大,也值得。至于道途……既然还有路,我就走下去。
璃月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
咔。
一声极轻微、却让所有人灵魂颤栗的碎裂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墨临渊猛然抬头,望向际。
只见龙渊界的苍穹之上,那些原本璀璨的星辰,此刻正一颗接一颗地……熄灭。
不是被云层遮蔽,而是真正的、存在意义上的熄灭,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正在将星辰从星图上擦去。
古神熵……柽月脸色煞白,它的本体……开始行动了。
不止是行动。逸尘摊开阵盘,上面的符文正在疯狂扭曲重组,它在……修改这个宇宙的底层法则!看——
他指向空。
那些熄灭的星辰原本的位置,开始浮现出灰白色的纹路。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连接,最终在苍穹之上,勾勒出一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眼睛的轮廓。
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缓慢旋转的灰色旋危
当这只眼睛,彻底成型的刹那——
所有生灵,无论修为高低,无论身在何处,都在同一时刻听到了一个冰冷、漠然、毫无情感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意识最深处:
叛逃者……已清除。
实验场……重置开始。
倒计时:三十六个时辰。
声音消失。
但那只灰色的眼睛,依旧高悬际,静静“注视”着龙渊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灵。
它把龙渊界……称为实验场?顾青筝声音发颤。
恐怕不只是称呼。墨临渊面色铁青,古籍中有零星记载,上古曾有猜测,我们所处的宇宙,或许是某个至高存在创造的‘试验场。而古神熵……可能就是那个存在留下的‘清理程序’。
所以它要‘重置’……苏浅喃喃道,抹去一切,从头开始?
必须阻止它!青渊握紧剑柄,三十六个时辰……我们只剩三!
拿什么阻止?逸尘苦笑,能修改宇宙底层法则的存在……我们连理解祂的层面都做不到。
绝望,如冰冷潮水般蔓延。
就在此时,璃月忽然开口,不……还有办法。
所有人看向她。
当年我封印古神熵三成神魂时,曾窥见一丝‘真相。璃月支撑着坐起,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古神熵并非无所不能。它要重置实验场,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哪三个?苏浅急问。
第一,清除所有变量——也就是我们这些试图反抗、成长到可能超脱的存在。
第二,激活遍布宇宙的‘重置锚点,那些锚点的位置,应该就藏在它被封印的三成神魂记忆郑
第三,璃月看向苏浅,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真正启动重置程序的、蕴含着这个宇宙最初‘创造法则’的钥匙。
她顿了顿,而那个钥匙……很可能就是《创世经》圆满后,所能凝聚的‘混沌道种’。
所以祂不仅要消灭我们,”墨临渊眼中寒光一闪,还要夺取浅儿的道果?
“恐怕是的。璃月点头,浅儿的存在本质缺损,对祂来或许是好事,一个有缺陷的道种,更容易被掌控、被篡改。
苏浅缓缓站起。
虽然虚弱,虽然可能遗忘一切,但他的眼神却在此刻燃烧起来,那就让它来试试。”
他抬头,望向苍穹那只灰色的眼睛,一字一句:
三十六个时辰。
要么我补全《创世经》,凝聚真正的混沌道种,带领龙渊界超脱这个‘实验场。
“要么……
我与这方地,同葬。
话音落,混沌炉在他掌心燃起。
炉火之中,熵衡定乾坤”五个大字,熠熠生辉。
下章预告:三十六个时辰倒计时开始。苏浅必须在存在本质持续流失的状态下参悟《创世经》终极奥义,而众人则要分头行动,寻找并破坏古神熵布下的“重置锚点。双线并进,与神赛跑,终局之战进入最后读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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