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楚墨染从兜里摸出钥匙，打开锁，推门而入，顺手将院门反锁。
她没急着进屋，而是径直走向厨房。
借着月光，她在角落里摸到煤油灯，从空间里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火苗跃起。
昏黄的灯光瞬间洒满厨房，驱散了些许寒意。
气愈发寒冷，刚从山里回来，冻得她手脚冰凉，她搓了搓手，决定煮一碗热粥暖暖身子。
灶台边，她熟练地添水、淘米，把粥熬上后，便将柴火添进灶膛，让火势渐渐旺起来，顺带也把灶堂后的炕烧得热乎些。
锅里的水很快翻滚起来，米粒在热水中轻盈地跳跃。
她用木勺轻轻搅动几下，盖上锅盖，火慢炖。
不多时，丝丝缕缕的米香便从锅缝里飘出，萦绕在鼻尖，勾得人胃口大开。
楚墨染揭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将煮好的米粥盛到碗里，不多不少，刚好一碗。
舀完粥，用清水将锅刷一遍，她又往锅里添了半锅清水，丢进几根柴火，继续烧着土炕。
她端着粥碗，坐在灶台边的木凳上，碗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山里奔波了一下午，她在空间里吃了些零嘴，肚子并不算饿，这碗粥不过是为了暖胃。
她慢悠悠地喝着，热流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身体深处的寒意。
喝了几口，她起身走到木架子前，揭开咸菜坛子的盖子，一股酸爽的味道扑鼻而来。
她用筷子夹出几根腌得脆生的萝卜条，拿到水盆边简单冲洗干净，也懒得切，干脆就着粥咬了一口。
萝卜条酸脆可口，带着微微的辣意，与清淡的米粥相得益彰，吃得她心满意足。
吃完饭，她麻利地刷干净碗筷，擦干手，钻进空间简单冲了个澡。
热水冲刷过身体，带走了疲惫，她换上一身干净的棉布睡衣，钻进被窝。
被褥早已被土炕烘得温热，她蜷缩在被子里，闭上眼，很快陷入沉睡。
第二清晨，熟悉的生物钟就将她自动唤醒了，早餐是简单的牛奶和包子。
吃完饭，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背上挎包，就去上工了。
楚墨染刚到大队部，站在大院里等着分派当的工作。
寒风裹着土腥味扑面而来，她赶紧紧了紧围巾，捂住口鼻。
就在这时，大队长高庆祥站在办公室门口，朝她招了招手。
“楚知青，过来一下。”他完便又回了屋。
楚墨染微微一怔，抬腿跟了进去。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高庆祥独自坐在木椅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袋，烟草的辛辣味在狭的屋子里弥漫。
他抬头瞥了她一眼，随手在桌沿上磕了磕烟袋，火星子一闪，落在地上。
“大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楚墨染问。
高庆祥眯着眼，吐出一口烟雾，慢悠悠问道：“你——跟县里的领导认识？”
楚墨染心思微动，脸上却浮起一抹浅笑，不动声色地反问：“大队长，您的是哪位领导呀？”
“就是你昨去见的那位领导！”
“哦，那位啊，算是认识吧。”
高庆祥沉默的抽了两口烟袋子，他昨接到消息时，还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楚知青，竟然被县委书记的人亲自接走！
要知道，他这个大队长也只在前年县里开大会时，远远见过书记一面。
没想到，楚墨染竟能攀上这样的关系！
“你和那位是怎么认识的？”他忍不住追问。
楚墨染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坦然道：“公社医院的纪大夫给领导看病，用了我的药方，就叫我过去帮着瞧瞧。”
高庆祥一听，眼睛亮了亮，“你跟纪大夫很熟？”
“还行吧。”
高庆祥又抽了两口烟，沉吟片刻，问道：“那纪大夫有没有跟你提过，公社卫生院过段时间要培训赤脚医生的事？”
楚墨染正打算找机会提培训的事，没想到他先开了口。
她点点头，“提过。”
“那你什么想法？你想去吗？”
楚墨染有些意外，“队里会安排我去？”
这种机会可是香饽饽，就算凤梅婶子这个村医，因为年纪大了去不成，肯定还有别人争着抢着要去。
高庆祥咧嘴一笑，露出几分老狐狸的精明，“我可以安排你去培训，培训完还能让你当村医。”
楚墨染眉头微挑，对她这么好？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笑笑，直截帘道：“大队长有啥要求，不妨直。”
高庆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放下烟袋，语气郑重起来：“楚知青，你是个聪明人。凭你的本事和人脉，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当了村医后，带上我家草，让她跟你学医术，做你的徒弟。”
楚墨染一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安排草去培训？”
“你以为我不想吗！公社那边有要求，去参加培训的人必须有一定的医疗知识基础，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况且草胆子，害怕见血，我想让她跟着你身后先好好学习学习，慢慢磨练。”
他顿了顿，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性格有些内向，自从她的好朋友......去世后，就更不爱话了。不过最近她老是在家提起你，想来跟着你学习，她肯定愿意的。”
楚墨染听明白了，大队长这是为自家闺女的前程铺路呢！
他心里想得明白，靠在地里刨食，既辛苦又挣不到几个钱，哪怕忙活一辈子，也难有出息。
于是，他打了个算盘——先让楚墨染暂时顶上村医的位置，等她把医术一点点教会高草，就能顺理成章的把她踢走，让自家闺女当村医了。
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考到公社卫生院，当上正式医生。
到时候，不仅不用再下地受苦，以后的婚事也更有底气，不定还能攀个好人家。
简直是一举双得。
楚墨染不得不佩服大队长对自家闺女未来的谋算，这才是亲爹该有的样子！
原主家那样的极品爸妈也是少见。
当然，要是被算计的不是她就更好了！
楚墨染勾唇笑道：“大队长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是，怕是会教出徒弟，饿死师傅了！等草学成之后，我怕是得卷铺盖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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