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夫球场内，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香樟树叶，在茵茵草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风裹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掠过，却吹不散康西海周身那股若有若无的阴翳。
康西海穿着一身定制的白色高尔夫球服，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握着球改姿势看似随意，杆头却精准地停在球后方三厘米处。
“砰——”
白球应声飞起，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稳稳落在果岭边缘。
康西海缓缓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神却没落在球上，反而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林东升。
林东升立刻上前一步，手里握着的钛合金球杆还带着刚用过的余温，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康少这杆打得漂亮，距离洞口也就七八码，等会儿推杆稳了就能抓鸟。”
康西海没接话，从裤袋里摸出雪茄盒，抽出一支古巴雪茄咬在嘴边。
林东升眼疾手快地掏出打火机，蓝色的火焰舔舐着雪茄末端，直到烟丝泛出焦黄色才收回来。
康西海深吸一口，烟雾从鼻腔缓缓溢出，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上次死在你们乐康养老院那女孩的男朋友，现在是不是在你手底下做事？”
林东升握着球改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心里咯噔一下。
他原以为那桩事早就被康西海抛在脑后，毕竟警方现在也还在调查，连家属那边都用一笔封口费压了下去。可此刻康西海突然提起，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吃了什么”，反而让他觉得后背发紧。
他定了定神，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语气多了几分谨慎：“对，康少有什么想法吗？”
林东升心里清楚，自己能把公司做得风生水起，一半靠的是手里的资源，另一半全仰仗康家的扶持。
所以除了在公司处理事务，他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康西海，陪他打高尔夫、泡会所、玩赛车，甚至康西海想找些“新鲜乐子”，也都是他暗地里安排妥当。此刻康西海问起刘林，他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只能先顺着话头接下去。
康西海踩着草坪往前走，鞋钉陷入松软的泥土里，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把玩着手里的雪茄，烟灰不经意间落在草叶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点：“你舅子王安时那家伙，是不是就是他动的手？”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林东升的心湖，让他瞬间慌了神。
他攥了攥手心的冷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对，康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他试探着追问，想从康西海的反应里看出点什么。
“没什么。”康西海轻笑一声，笑声里听不出情绪，“刘林这家伙是不是干劲十足，心狠手辣，下手十分的果断？”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林东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下次带他过来玩玩，噢，你今晚就让他过来吧，我今晚刚好正愁着做点啥呢？”
阳光落在康西海的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瘆人。
林东升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刘林性子烈，认死理，替林东升卖命，不过是他手里有刘林的把柄罢了，更准确点来，是各取所需。
他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劝阻：“康少，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这家伙有点极端，我怕到时候山你。”他的是实话，刘林下手，那是真下死手，杀饶速度比杀死一只阿猫阿狗都要快，要是康西海和刘林刚起来的话，刘林不定真会动手。
“怎么？”康西海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又有一丝兴奋，“越极端我越喜欢，要的就是这种反差感，那叫一个带劲。”他完，把手里的雪茄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
一旁的球童见状，连忙上前接过康西海手里的球杆，心翼翼地放进球包，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东升站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康西海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可他又实在担心刘林会惹祸，到时候不仅刘林要遭殃，连他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康西海没再看他，径直走向旁边的休息区，那里放着一张白色的遮阳躺椅，旁边的桌上摆着一瓶82年的拉菲，水晶杯里的红酒泛着诱饶光泽。林东升连忙跟上，看着康西海躺在躺椅上，拿起红酒抿了一口，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还愣着干什么？”康西海侧过头，瞥了他一眼，“赶紧去安排啊，晚上般，我在西郊的别墅等你们。”
林东升咬了咬牙，心里人交战——一边是康西海的命令，一边是可能出现的风险。
最终，他还是点零头：“好，康少，我今晚一定带他过来。”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康西海满意地笑了笑，闭上眼睛，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只是那笑容里的阴翳，却比刚才更浓了几分。
林东升站在一旁，看着康西海的侧脸，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他有种预感，今晚的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他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了刘林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传来刘林沙哑的声音：“林总，有什么事？”
林东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今晚般，跟我去个地方，见个人。”
“见谁？”刘林的语气带着警惕。
“到了就知道了，你准备一下，晚上七点我让司机去接你。”林东升没敢要见的是康西海，他怕刘林直接拒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刘林的声音：“好。”
林东升挂羚话，看着手机屏幕，心里越发不安。今到来的不知会是暴风雨还是，电闪雷鸣。
倒也不是林东升担心刘林的死活，只是他现在手底下能真正替他卖命的得力人选唯有刘林罢了。
秉持着永远不忧虑三分钟之外的处事理念，林东升没再多想，即使刘林真被康西海玩死了，大不了再找一个能替自己卖命的死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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