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一片寂静。
几秒后，门缝微微扩大，露出一线昏黄的灯光。
\"今年的龙井不如去年的香。\"她低声道，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门后沉默了一瞬，随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但今年的雨前茶更鲜。\"
暗号对上。
门缝扩大，林晚秋闪身而入，身后的街道上，那个穿长衫的男人皱了皱眉，快步走向附近的公用电话亭。
屋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程刚坐在阴影里，右臂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得吓人。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茶，茶叶沉在杯底，像是一团凝固的血。
\"你受伤了？\"林晚秋皱眉，目光扫过他的绷带。
\"伤。\"程刚扯了扯嘴角，声音低沉，\"倒是你，'山口樱子'的葬礼办得不错。\"
林晚秋没有接话，而是走到窗边，借着窗帘的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那个长衫男人已经不见了，但街角多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窗半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
\"你被跟踪了？\"程刚的声音沉了下来。
\"嗯。\"林晚秋收回目光，\"特高课的人盯得很紧。\"
程刚沉默片刻，突然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组织出了叛徒。\"
林晚秋瞳孔一缩。
文件上是一张照片——佐藤健一郎站在一间审讯室里，面前跪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尽管面容已经扭曲，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老周。
她的联络人，也是唯一知道她\"林晚秋\"身份的人。
\"他撑了三。\"程刚的声音冰冷，\"最后还是开口了。\"
林晚秋的指尖微微发颤，但很快又恢复平稳。她合上文件，抬头看向程刚：\"所以，这次见面是陷阱？\"
\"不。\"程刚摇头，\"是机会。\"
他站起身，从书架后取出一只皮箱，打开后，里面是一套崭新的护士服，以及一张通行证——徐州陆军医院，实习护士：陈雪。
\"老周只交代了'林晚秋'，但不知道你的新身份。\"程刚盯着她的眼睛，\"佐藤现在以为你还在城里，正在挨家挨户搜查。而你要做的，是回到他眼皮底下。\"
林晚秋拿起护士服，布料冰凉，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她展开衣服，指尖抚过领口的绣线，仿佛在确认每一个细节。
\"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程刚递给她一把巧的手枪，\"佐藤会在医院视察，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林晚秋接过枪，指尖轻轻擦过扳机。枪身冰凉，但她的掌心却微微发热。
——这一次，她不会再失手。
窗外，色渐暗，最后一缕夕阳也被乌云吞噬。林晚秋站在镜前，将长发盘起，戴上护士帽。镜中的女人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程刚站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记住，无论成功与否，'林晚秋'这个身份都必须消失。\"
她点零头，没有回答。
街角的黑色轿车依然停在那里，车内的烟头明明灭灭。林晚秋推开门，踏入夜色之郑
——猎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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