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数字，秦狄内心大为震惊，脸上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言道：“就算他们没棉衣抵御严寒，却也完全可以躲在家中取火抵御严寒，不出门便是了，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被冻死？”
面对皇帝带有怒意的话音，顾醇拱手道：“陛下，生活在城外百姓的生活不比京都这些百姓，对他们来，家中并没有多少柴米储存，生活仍是有诸多不便不易。由于去年的严寒，导致棉衣与取暖木炭的价格翻了至少两倍，对普通百姓而言，这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可能会因此掏空他们的家底。”
秦狄沉默片刻，心中满是无奈，嘴里轻叹口气：“朕身为一国之君，竟让百姓在寒冬中受苦，实乃是朕的过失。“
见皇帝面露愧疚，顾醇连忙道：“陛下无需自责，此乃灾所致，非人力所能及也。臣曾查阅过记载，这样的严寒气极少出现，鲜有记载。更何况自古以来，无论是严寒亦或是酷暑，总会有人因灾丧命，此睦。”
“哼，什么道，那可是五千多条鲜活生命。依朕看，若是家家富足，有棉衣可御寒，有碳取暖，何至于如此！”
到这里，秦狄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道：“爱卿，你即刻去办几件事。一是派人督促各州调配粮草，按照你刚刚所去实施，切记优先保证大军将士们的供应。二是发布诏令，朝廷拿出一部分银钱，平抑御寒之物的价格，可由户部监管严查，再有趁乱哄抬物价者，严厉惩治。”
顾醇急忙领旨：“喏。请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秦狄看着顾醇，语重心长道：“百姓乃国之根本，各州府衙定要极力给予百姓方便，让他们安稳度过这个寒冬。”
“陛下心系百姓，实乃万民之幸，臣回去后便着手安排下去。”
秦狄再次示意他落座，随口询问道：“去尚书省的这几日，感觉如何？朝中政务繁重，处理的可还得心应手？”
顾醇连忙恭敬作答道：“尚书省政务虽繁，但有诸位同僚相助，臣处理起来倒也还算顺手。”
皇帝微微点头，又道：“你初入尚书省，凡事多与其他大臣商议，切不可独断专校你近几日处理的一些奏章朕看了几眼，整体来决策可以，但不难看出有些中规中矩。”
“朕猜测，你处理的那些奏章，应该是尚书省那些老臣给你润色了吧！其实年轻人就应该有些年轻的想法，不必依照那些原有的形势模板处置。什么地方出现灾，处置决策便是拨粮筹粮去救济，如果都是这样的批示，找几个库管不就好了，朕又何必要这么多的臣子。关键问题在于如何有效且节约成本的赈灾救济。”
“我朝疆土辽阔，州府繁多，若是每州出现灾情都需朝廷救济，那国库早就入不敷出了。年轻人就要有一些年轻的想法，不必凡事守旧，适当激进一些或许倒也不错，爱卿可明白？”
顾醇闻言，急忙起身：“陛下一番谆谆教导，臣醍醐灌顶。臣定当铭记于心，日后定大胆创新，不再拘泥于旧例。”
秦狄满意地点点头，道：“如此便好，起来你也是朕的子门生，在凉州如何，朕就不去过问了，在京都，给朕争口气，朕很期待你能有所作为。”
顾醇坚定道：“陛下放心，臣必全力以赴。”
随后秦狄又与他闲谈了一些细节，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顾醇起身告辞，秦狄看了看外面的，缓言道：“色已晚，正好朕要用膳，你就留下陪朕用膳吧。”
“多谢陛下。”面对皇帝的赏赐，顾醇倍感殊荣。
用膳时，秦狄与顾醇边吃边聊，听了听他对朝廷这几日的感受，气氛融洽。
顾醇这边着着，秦狄突然话锋一转，想要看看他的应变能力如何。
“爱卿对如今的科举制度可有想法？”
面对皇帝突如其来的询问，顾醇想都没想就开口答道：“陛下，科举为朝廷选拔了众多人才，但如今制度也确实存在一些弊端。比如考试内容有些死板，多是经史子集，缺乏对实际政务，百姓生活等问题的考量。”
秦狄眼睛一亮，对他的快速反应很满意，对他嘴里出的话同样充满了兴趣，开口道：“继续。”
顾醇受此鼓励，接着道：“前来参加科考的学子未来皆是朝廷的栋梁之材，臣以为不妨增加一些策论题目，可让学子们针对当下的水利、赋税、边防等问题作出选择性的应试。他们的见解和方案，不定就有新的思路，而这样选拔出的人才，也可了解他们的真才实学，以便日后能适应实际政务的需求。”
秦狄连连点头：“好想法，朕会好好斟酌此事。”
一顿饭下来，君臣二人相谈甚欢。顾醇不仅得到了皇帝进一步的认可，也更坚定了今后栽培他的决心。
待用膳结束，顾醇再次谢恩后，带着满心的振奋离开了皇宫。
“陛下，今夜您喝了不少酒，喝杯茶醒醒酒吧！”舒颜轻声细语地着，手里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清茶，袅袅茶香飘散在空气中，仿佛能让饶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秦狄今夜与顾醇畅谈之时，确是多喝了几杯，此刻有些微醺醉意。
“茶能醒酒吗？”秦狄心中很是狐疑，能不能醒酒他不知道，但这句话似乎口口相传了许久。
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飘起的淡淡热浪，轻抿了两口。茶水入口，微苦中带着一丝甘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受着那股温热在喉咙中流淌，似乎真的有一些清醒的感觉，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秦狄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缓步朝着延禧殿后面的楼台走去。舒颜见状，急忙上前轻轻搀扶，被秦狄挥手示意不必。
来到楼台门前，一把将门推开。门开的瞬间，一股冷风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让秦狄不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许多，远比茶水管用。
舒颜见状，急忙将大氅取来，踮着脚轻轻披在他肩膀上，关切的道：“陛下，风雪未停，您还是在殿内歇息吧，以免感染风寒。”
秦狄深吸口气，道：“京都之冷与突厥之寒相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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