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脚步未停，径直走到那木板搭成的摊前，目光先是在那块黑锈铁块上扫了一眼，随即落在旁边一株半枯的灵药上。那灵药叶片蜷曲，边缘泛着焦黑，唯有根部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灵气，一看便知是被废了大半药性的“凝露草”，寻常修士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故作随意地用脚尖点零那株凝露草，声音平淡无波：“这草，怎么卖？”
摊主是个瘦得脱了形的中年散修，闻言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竟有人会问津这株残药。他搓了搓布满老茧的手，干哑着嗓子道：“仙长若是真心要，给……给五块下品灵石就校这草虽废了大半，好歹还能提炼出点凝露液，抹在伤口上能止点血。”
秦凡微微颔首，目光看似不经意地又掠过那块铁块，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器灵的声音还在脑海里盘旋，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别磨蹭，那铁块里藏着东西，必须拿到手！”他压下心头的波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指了指凝露草旁边的铁块，像是随口问道：“这破铁……是搭着卖的？”
摊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仙长笑了，这就是块废铁，前几日在山涧里捡的，本想熔了打把柴刀，后来嫌麻烦就扔这儿了。您要是不嫌弃，买这草的话，送您也成。”
秦凡心中一动，却故意皱起眉，像是觉得这铁块占地方：“送就算了，看着碍眼。不过我最近正好缺块压药鼎的重物，这铁疙瘩看着倒扎实。这样吧，你这草我要了，这铁块也一并带走，算你二十块下品灵石如何？”
摊主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对方会为一块废铁加钱。他打量着秦凡，见对方穿着昆仑宫的内门弟子服饰，虽不算华贵，却也比自己这挣扎在底层的散修体面得多。二十块灵石，足够他买半个月的辟谷丹，已是意外之喜。他连忙点头哈腰：“仙长爽快！十块就十块，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罢，他慌忙找出个破旧的麻布袋子，先心翼翼地将那株凝露草放进去，又费力地抱起那块铁块——这铁看着不起眼，分量却着实不轻，摊主抱起来时踉跄了一下，脸都憋红了。秦凡伸手接过，看似轻松地拎在手里，指尖触到那层黑锈时，只觉一股微弱的冰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与“虚空之缺碎片在体内的气息隐隐呼应。
“等等。”秦凡突然开口，摊主的手刚要接过他递来的灵石，闻言顿时僵住，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生怕对方反悔。秦凡却指了指袋子里的铁块，慢悠悠道：“我刚才没细看，这铁块上的锈迹怕是不好处理，回去还得找人打磨。这样吧，看你们也不容易再加五块灵石，凑个二十五块，你也别觉得自已占我便宜，我是看你身体瘦，身上又有伤，生活不易”
摊主眼睛瞬间亮了，二十五块下品灵石！这几乎是他半个月的收入！他哪里还会犹豫，连连点头：“仙长真是体恤我们这些散修，多谢仙长！”
秦凡不再多言，从储物袋里摸出二十五块莹白的下品灵石，递了过去。摊主双手接过，死死攥在手心，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一个劲地作揖：“仙长慢走，下次有好东西还来照鼓生意！”
秦凡“嗯”了一声，拎着麻布袋子转身离开，脚步看似与来时无异，实则体内灵力已悄然运转，将那袋子护得严严实实。直到走出散修聚集区，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他才停下脚步，将袋子放在地上，解开绳结。
那块黑锈铁块静静躺在袋中，表面坑洼处还沾着些泥土。秦凡蹲下身，伸出手指在锈迹上刮了刮，黑色的锈粉簌簌落下，露出里面暗沉的金属光泽，并非寻常凡铁的银白，反倒带着点深灰，像是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
“器灵，这到底是什么？”他在心中问道。
脑海中，器灵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又有几分激动：“这不是凡铁，是‘陨星铁母’的外壳！当年虚空之刃破碎时，其中一片核心碎片被陨星铁母包裹，坠入凡界。这外壳历经岁月锈蚀，早已看不出原貌，但若用灵力淬炼，必能露出内里的真容！”
秦凡心中剧震，陨星铁母他曾在宗门典籍中见过记载，那是生于九之外的星辰核心，坚硬无比，寻常火焰根本无法熔化，是炼制空间类法宝的至宝。而被这样的神物包裹的碎片，其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他深吸一口气，将铁块重新装入袋中，紧了紧 袋口，转身朝着宗门方向走去。巷外的喧嚣渐渐远去，阳光透过巷口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却照不进他眼底那抹因意外收获而燃起的微光。谁也不会想到，在这看似寻常的散修集市里，一块被当作废铁的疙瘩，竟藏着足以让秦凡崛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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