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歌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面,鲜血从指甲缝中渗出。苏梦曦的身体就倒在他面前三米处,那双总是充满信任的眼睛还睁着,却已经失去了光彩。
她胸口被贯穿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那是双角异兽的毒素正在侵蚀她的身体——即使死后也不放过。
“哈哈哈,钟长歌告诉我现在谁是蝼蚁?”沙哑刺耳的声音从双角异兽的口中出。
它漂浮在空中,漆黑的鳞片反射着城市燃烧的火光。它俯视着钟长歌眼里充满了挑衅,就像看待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虫子。
“蜉蝣之躯,亦可撼树?”
钟长歌艰难地抬起头,身边散落一地的扑克牌,白发被血黏在脸上。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大面积出血,换作普通人早就死了十次不止。但是他还活着,他没有露出绝望的表情,只是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蝼蚁吗?”钟长歌咳出一口血,笑得更加灿烂,露出带着血丝的牙齿道:“看好了!第四王牌·重启!”
指尖的扑克牌瞬间燃起金色火焰,那异兽的黑影瞳孔骤缩,巨大的手掌立刻从而降。黑色的死亡阴影笼罩钟长歌的瞬间,时间静止了。
世界如同被打碎的镜子,一片片剥落。钟长歌最后看到的是异兽惊愕的表情,和远处那轮血月。
“钟长歌!上课睡觉还流口水,要不要给你拿个枕头啊?”
钟长歌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粗气,导致口水从嘴角拉出一条银线。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束中跳舞。
这是...高中教室?第四王牌成功了?
钟长歌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没有血迹,没有伤痕,骨头内脏都是完好的,只有刚睡醒的懵懂。
他看向一旁反射的窗户,瞳孔一缩。玻璃上倒映着一张年轻的脸庞,黑发凌乱地支棱着,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口水印。没有血污,没有伤痕,更没有那标志性的、在无数次生死厮杀中褪尽颜色的苍白头发。
这就是十七岁的自己。
“钟长歌,你不要以为自己成绩优异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外樱”讲台上的李光头敲了敲黑板,“你自己看看,还有多少高考了。”
“对不起老师,”钟长歌条件反射地回答,声音却哽住了。这个场景太过熟悉。
钟长歌看向黑板,上面还有着高考倒计时,“还有40就要高考了,等等!我妈还在,距离那些异兽降临还迎…三个月,也就是考试结束两个月后。”
“来吧,钟长歌上来把这道题解一下。”李光头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睡觉睡得腿麻了。”
钟长歌站起身指尖微微颤抖,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右后方第三排的座位。
少女正托着腮帮子记笔记,阳光穿过她栗色的发梢,在课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似乎是察觉到视线,她疑惑地转过头,在对上钟长歌通红的双眼时愣了一下,歪头用口型无声地问:“怎么了?”
钟长歌的喉咙发紧。他能看见她校服领口露出的银色吊坠,那是去年生日他送的礼物。
此刻那枚吊坠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而不是像记忆中那样浸在血泊里,被紫色的毒素侵蚀得黯淡无光。
那个曾经陪伴了自己漂泊一生的女孩,如今再次出现自己的面前,钟长歌眼睛一红,泪水从眼里止不住的流出。
“钟长歌!”李光头的声音炸响在耳边,“盯着女同学看就能看出三角函数答案吗?”
教室里又响起一阵哄笑。但是当李光头看到钟长歌泪流满面的样子,也是愣了一下,“钟长歌你没事吧,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对不起老师,我没事继续上课吧。”钟长歌整理了一下情绪道。
“那好,你坐下吧。”
钟长歌缓缓坐下,目光扫过教室每个角落。后门消防栓上的涂鸦,空调外机上积的灰,还有自己课桌抽屉里那本被翻烂的《体物理学导论》,在原本的时间线上,这本书应该已经在避难所遗失了。
“如今的我,应该先收集扑克神牌,这样在兽潮来临时才不会无能为力,也不会和母亲走散,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再见父亲一面。”就在钟长歌思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别人碰了他一下。
钟长歌回过神,发现同桌王胖子正偷偷戳他的胳膊。王胖子挤眉弄眼地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你丫中邪了?盯着苏梦曦哭啥?她有男朋友了吗?”
钟长歌攥紧纸条,撇了撇嘴,“没有,是我做梦了,梦到你终于死了我激动地流出眼泪了。”
王胖子别过头,不再理他。而钟长歌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翻开自己的书包。在夹层里,他的指尖触碰到一个熟悉的硬物,一副父亲留给他的扑克牌。
“果然还在!”他颤抖着抽出扑克牌中的红桃A,因为这副牌中的红桃A便是第一牌列的神牌,能力是瞬移。
“喂,你怎么带扑克来学校了?”王胖子压低声音,“李光头要是发现了非没收不可!要不先斗个地主?”
“你刚刚不是打算不理我了吗?”钟长歌调侃道。
“切~”王胖子再次别过头,钟长歌被逗笑了。钟长歌嘴角微微上扬,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钟长歌一个激灵,差点把牌掉在地上。李光头临走前还不忘瞪他一眼:“放学别想跑,值日做完再走!”
今正好是周五,周末学生们都回家,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苏梦曦却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时不时偷瞄钟长歌。终于,她鼓起勇气走过来:“你今...没事吧?”
钟长歌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多想现在就告诉她即将发生的一切,告诉她要在四个月后的第一波兽潮中远离市中心,告诉她不要去管那个抛弃她的朋友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现在的时间线到底是怎样的,他也不了解。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钟长歌勉强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扑克牌。
苏梦曦的目光落在扑克上,突然轻咦了一声:“你这副牌...”
“怎么了?你喜欢送你。”
“那倒是不用,就是觉得...”她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好像在哪见过。”
钟长歌看着眼前的女孩,在袖口里摸索一阵后,拿出一朵鲜红的玫瑰花:“送给你,周末可以一起出去玩吗?”
前世的钟长歌学过一些魔术,这都是他那个魔术师父亲钟罗教给他的,不过在三年前一次魔术事故的时候,被利剑贯穿了身体当场便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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