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手指还悬在半空，掌心残留着灵力涌动的余温。那道模糊轮廓停在雾中，没有再靠近，也没有退走。他没动，呼吸却慢慢沉了下来。
结界还在撑着，血色迷雾不再乱撞，而是贴着边界缓缓打转，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他能感觉到，灵域的纹路正在自己体内同步延伸，一呼一吸之间，有节奏地明灭。
“它稳住了。”林婉靠在他背上，声音很轻，“你别停。”
陈虎站在前方，斧子横在胸前，右臂缠上了符纸。皮肤上的黑气没再往上爬，但整条胳膊还是发麻。他盯着雾里那个影子，低声：“这玩意儿不急，咱也不能乱。”
江临川点头，双手缓缓收回，贴在地面。他闭上眼，意识顺着灵力流探进核心。破损的纹路正在自己修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台自动运校系统界面闪了一下。
【积分-2，已用于阴气漏洞基础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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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理，只把灵力从掌心抽回，改由指尖引导，在结界内壁划出回旋路径。一圈又一圈，像绕线圈。迷雾跟着这个节奏，流动得越来越顺，颜色也淡了些。
林婉忽然吸了口气：“我背上的伤……热了。”
江临川睁眼：“什么感觉？”
“不是疼。”她摇头，“像有人在轻轻敲，一下一下的，跟心跳一样。”
江临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刚才是急喘的，现在呼吸慢了，结界里的光纹也跟着变缓。他试了试再放慢一点，胸口起伏几乎看不出来。果然，灵域的波动立刻平稳下来，纹路亮得更均匀。
“行啊。”陈虎咧嘴，“你还真能当节拍器用。”
江临川没话，只是继续调息。他知道现在不能断，哪怕一秒松劲都可能让前面白干。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滴在膝盖前的地面上，洇开一片暗痕。
林婉抬手摸了摸腕上的断绳。红绳裂口处有些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擦过。她没声张，只把左手压在背后旧赡位置，借那里的异感判断外界变化。
外面的雾还在转，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压迫。那个轮廓也没动，仿佛只是路过的一阵风。
突然，空中亮起一道幽光。
三人同时抬头。
一片残破的宫殿虚影浮在头顶，梁柱歪斜，檐角断裂，像是烧过一场大火后剩下的架子。没有声音，也没有温度，就那么静静地悬着，几秒后又慢慢淡去。
陈虎下意识抬斧，却被林婉一把拉住手腕。
“别。”她，“这不是冲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地面也开始发光。几块青石板接缝处渗出蓝光，连成一个不完整的圆环，频率和刚才罗盘捕捉到的异常气场一致。江临川记得那个波形——是共振信号。
“这些不是幻觉。”他，“是这里本来就有东西。”
林婉盯着那光圈看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系统提示过‘非法接入点’？”
江临川点头：“那弹出来的，我以为是故障。”
“现在看，可能是警告。”她声音低了下去，“有人早就在这里动过手脚，留下的痕迹被灵域激活了。”
陈虎皱眉：“谁干的？”
没人回答。
空中又闪了一下，这次是一段长廊的投影，两侧挂着灯笼，火光摇曳。可灯笼是倒着挂的，火苗朝下烧。画面一闪即逝。
江临川闭眼细查，发现这些影像出现时，灵域内部的能量会有微震荡，像是读取了什么数据。他试着用意念去碰那股波动，结果胸口猛地一闷，像是被人按了一下心脏。
“别硬来。”林婉察觉到他的僵直，“你现在撑着整个场子，别给自己加戏。”
江临川喘了口气：“我只是想看看……它到底连着什么。”
“你现在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陈虎插话，“脸都白了。”
江临川没反驳。他确实快到极限了，四肢发沉，脑子也开始发木。但他不能停。一旦中断输出，这个好不容易稳住的结构可能会当场散架。
系统界面又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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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选，反而把最后一丝灵力压进指环。青铜指环微震，传出一阵熟悉的麻木感，像是老手机充电时的电流。
灵域纹路全亮，像一张铺开的星图。血色迷雾彻底驯服，围着结界做匀速流转。外围残雾中的那个轮廓终于动了——它缓缓后退，消失在雾里。
“走了？”陈虎眯眼。
“或者换了个位置。”林婉靠在江临川背上，声音有点抖，“它一直在听，也在看。”
江临川睁开眼，瞳孔泛着淡淡的蓝。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汗和一点血。不知道是嘴角裂了，还是鼻子出了血。
“现在……算是稳了吗？”陈虎问。
“暂时。”江临川，“至少不会突然崩。”
他慢慢坐正，双手撑地保持连接。虽然结界已经开始自循环，但他还不敢完全放手。就像刚学会骑车的人，哪怕平衡找到了，也不敢松开把手。
林婉抬头，又一道虚影闪过——这次是一座桥，桥下无水，只有灰雾。桥头站着几个人影，穿的衣服不像现代人。其中一个背影，让她手指一紧。
她没话，只把断绳攥进了掌心。
陈虎蹲下身，用斧柄敲了敲地面。铜钱碰撞的声音传出去一段距离，然后被雾吞掉。他试了三次，每次声音消失的位置都不一样。
“这片地方……不止一层。”他。
江临川点头：“我们踩的，可能只是表皮。”
话刚完，灵域中心突然亮起一块新的光斑。比之前的都大，形状像个门框。边缘不断闪烁，像是信号不良。
三人盯着它。
几秒后，门框内浮现出一只眼睛。
黄色，竖瞳，眼角有裂痕。
眨了一下。
江临川猛地抬手，灵力瞬间灌向中心。光斑剧烈晃动，那只眼消失，门框也随之溃散成光点。
他喘着气，额头冷汗直流。
“那是什么？”陈虎声音绷紧。
“不知道。”江临川盯着地面，“但它认得路。”
林婉忽然：“我妈留下的红绳，以前从来不烫。”
陈虎看向她：“现在呢？”
她没回答，只是把手伸进衣领，从里面掏出一枚的玉片。玉面刻着半个符文，边缘磨损严重。
江临川瞥了一眼：“这东西……在哪弄的？”
“衣柜最底层。”她，“我一直以为是纪念品。”
陈虎站起身，把斧子扛上肩：“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不是在建什么灵域，而是在帮别人开机？”
江临川没笑，因为他知道这话可能真是事实。
结界内的光又闪了。这次是连续三道，排成一行，像密码。
他抬起右手，青铜指环微微发烫。
系统界面安静了几秒，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远古协议响应】
【是否建立连接？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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