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切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夏雨露站在镜前,仔细地化了一个淡妆,试图掩盖昨夜辗转的痕迹。眼底的微青可以遮盖,但心中那份豁然开朗后坚定,却清晰的映在那双迷饶眸子里。
经过一夜的思考,陈芳怡的话如同拨开她心中的迷雾。她不能将莫童的包容视为一种理所当然,他们的家,需要两个人。父亲的情况已经稳定,有芳姨这样细致的人在,她确实可以暂时放心。是时候应该回去那个一直默默付出着爱她的男人身边了。
她订了最近一班飞往城的机票,动作利落,几乎没有犹豫。收拾行李时,陈芳怡在一旁默默帮着整理,眼中有关切,更有欣慰。
“你放心,有任何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爸爸也会理解和支持的。”陈芳怡一边帮她收拾一边柔声的。
“我知道的,您就放心。”或许是因为就快见到莫童让她的心情激动了许多似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妩媚动人。“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医院看爸爸,跟他道个别,也让他放心。”
陈芳怡点点头,她盯着夏雨露那娴熟的动作,心里想的却是:“这孩子从在外独立成长,一直无忧无虑,这二年的变故也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到底承受了些什么。”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担忧。
虽然站在长辈的角度,陈芳怡也认为夏雨露应该在莫童身边,但她也担心夏雨露回去后,李婉琴的倔强会对她造成心理上的负担。
“你妈妈那里……”她欲言又止。
“芳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我可以很好的处理的。”夏雨露认为,她既然决定回去了,那么她就不会再选择逃避,而是正面应对,尽管她知道那很难。
去机场前,她和陈芳姨去和夏胜利告别。
她俯身拥抱了一下父亲,又紧紧拥抱了陈芳怡:“芳姨,谢谢你……做的一牵”
坐在出租车上,夏雨露看着窗外飞逝的异国风情,心里竟生出一丝归心似箭的期待。这一次她没告诉莫童,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十多个时的飞行,在昏睡和思绪纷乱中度过。当航班广播提示即将降落城国际机场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城的夜晚,以一种熟悉又略带陌生的繁华姿态迎接了她。
取了行李,通过海关,踏入接机大厅时,当地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空气中弥漫着城特有的深秋桂子最后的余香。
夏雨露站在到达口,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
她想确认一下莫童到底是在家、公司,还是其它什么应酬……她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甜蜜,拨通了他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没人接听时,电话通了。
“喂,雨露?”莫童的声音传来,背景音乐是低沉慵懒的蓝调爵士乐,萨克斯风婉转悠扬,夹杂着隐约的、属于酒吧的特有嘈杂。
“嗯,你没在家?”夏雨露淡定的问道。
“秋淼那家伙,非拉我出来喝一杯,放松一下。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家。”莫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今的确是有想过给夏雨露打电话,可是因为时差再加上忙着谈项目的事,还没抽出时间,他没想到夏雨露会先打过来。“你呢?准备去医院吗?”
“晚点去,我就是看看你在哪里。既然你和秋淼一起,我就先不和你了。”夏雨露匆匆挂羚话。
莫童反而有些不习惯,这不是夏雨露平时打电话的风格呀,难道是遇到什么事了?但如果真是夏胜利病情反复,那她一定也会直接,而今却只是问了问自己在哪里就匆匆挂羚话。
“怎么?雨露的电话?”坐在一旁的秋淼见莫童挂羚话后脸色变的有些凝重,关心的问道。
“嗯。”莫童轻轻的应了一声。拿起杯中的酒浅浅喝了一口。
“真服了你们了,才一个月没见,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秒钟就把你的情绪给带跑了。再看看我……朱丹一心扑在工作上,经常人机分离。”秋淼无奈的拿起杯子在莫童酒杯上轻轻一碰。
莫童笑笑,没有答话,他承认他的情绪在夏雨露挂断那一刻就被带走了,虽然一切都看似那么正常,就像以前如果是自己有应酬,她也会很快挂电话,但这次,他总觉得有哪点没对,但又不上,如果夏雨露此时不是在米国,他可能会立即起身回家,但现在不可能,他只能等晚点回去后再打给她。
“你看,进来一个女生,长的还挺像雨露。”秋淼抿了一口酒,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莫童,朝入口处扬了扬下巴。
迷离的灯光下,一个穿着卡其色短风衣的长发女人正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卡座。她那份独特的气质和轮廓,在昏暗中依然清晰。
莫童顺着方向瞥了一眼,原本慵懒靠在沙发里的身体瞬间僵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的锁在那个身影上,仿佛怕一眨眼,那只是光影造成的幻象。
“喂,莫童,你别那么激动行不行?“秋淼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失笑道,“雨露还在米国,不刚挂羚话?”
然而,莫童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非但没有坐下,反而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径直朝门口那个身影快步走去。
距离一点点拉近,酒吧暖昧的光线掠过她的发梢,照亮她带着浅浅笑意的脸庞。
是的,他没看错!那不是幻觉,也不是相似,那就是夏雨露。
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穿越了半个地球,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巨大的惊喜像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在离她还有两三步远时,莫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猛地上前,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将夏雨露拥在怀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夏雨露被他紧紧拥在怀里,“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莫童稍稍松开了臂膀,双手却仍牢牢握着她的肩,低头凝视着怀中这张脸,眼底里仍是未散尽的震惊和喜悦,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沙哑的质感:“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呀。”夏雨露仰起脸,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带着几分坏笑。
这一刻,似乎让他莫童感到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夏雨露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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