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云楼也不知道山的那边是什么，他没有亲自去看过，所以只能尴尬微笑。
见顾云楼没有回答，老农也没有再问。
就一直沉默着，一个在前拉车，一个在后面推车，直到回到老农所在的村庄。
在远离主城的乡村，点灯的家庭不多，只有零星几盏，但就算这样，以至黑，眼前却并非看不清楚，反而在月光的照耀下，银光倾泻在大地上，虽有冷意，却是清晰。
老农的老伴就坐在门槛上等着老农，见有人来，便用顾云楼听不懂的方言呼唤着他。
老农也是满脸笑着，大声回应。
进了院子，老农停好车，一下子就冲到了她面前，似是嗔怪，叽里咕噜了些什么。
而她也只是笑笑，用自己如枯木的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发，委屈巴巴的从怀里掏出个水瓶，：“等你回来木，你还怪我，不要理你了。”
老农没有在意，用自己结实的臂膀抱起她，道：“回屋，等爷们给你做晚饭。”
她笑的开心，如同吃了蜜的少女，羞涩的点点头。
顾云楼看着这一幕，心里不上来的感觉，好似人生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老农为顾云楼倒了杯水，尴尬的挠头，：“好像也没有什么能招待您的，喝口热水吧，您可千万别嫌弃。”
顾云楼摇摇头，以示自己不会。
老农去忙了，独留顾云楼一个人在院子里。
他望着月亮，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可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爷爷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好像从来没有笑过。
他也没有见过奶奶，因为奶奶在他出生之前就去世了。
听族人，他的奶奶是一位超凡境的修士，以拳入道，武力极盛。活着时，在族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惜的是，她为了保护家族，遭人埋伏，死在列人手里。
......
也不算深夜，气很凉爽。
老农将顾云楼安排在了圆桌主位，自己则是坐在了自己老伴旁边。
菜就是山野菜，饭就是粗面，看起来很是一般。
可端起碗的顾云楼瞬间就被碗里飘出来的香味所吸引，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虽修士修为高深到一定境界可以辟谷，可辟谷所带来的饥饿感却无法消除。
就按照赵长生的话来，人话一世，不吃饭的话，那还来干嘛，不就等于白活了。
所以对于吃饭这件事，顾云楼看的还是很重的。
就正吃着，三人突然听见一道稚嫩之声从门口传来。
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孩，高心呼喊着：“看我抓到的鱼，看我抓到的鱼！”
老农和他老伴一笑，纷纷：“是孙儿回来了呀。”
这话还没完，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孩推门而入。虽然他只穿麻衣，浑身也脏兮兮的，可架不住眼睛明亮，神气的活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将背着鱼搁下，他三步并两步，就走到了圆桌旁，抓起块酸饼就吃了起来。
那老农看见他如此样子，不由拍了拍他的脑袋，：“慢点，没人跟你抢。”
那孩哈哈一声，点点头，但并没有将老农的话放心上，又抓起了一块酸饼，开始狼吞虎咽。
老农就一直看着他吃，直到吃了十五块才停了下来。
顾云楼也是舔舔嘴唇，心道，好饭量。
那孩吃完了才看见有人来，不禁疑惑：“爷爷婆婆，这人咋个事？”
老农笑着：“搁田里干活时碰上的修士大人，你把你饭咂，没事了耍子去。”
那孩听到修士大人几个字，瞬间就来了精神。他看了眼顾云楼，默默点零头，再没有什么，转身去处理自己抓来的鱼了。
老农摇头，无奈一笑，转头端起了自己的碗，准备继续吃饭，视线与顾云楼交汇的时候，他耸肩：“娃的孩儿，虎子，不喜欢读书，一就喜欢下河摸鱼，让您见笑了。”
顾云楼一笑，没有评价，只是直夸他饭做的好吃。
老农得到称赞，也是笑了起来，道：“修士大人，等咱们吃完饭，我就给您演示怎么将麦子磨成面粉，有趣是有趣，就是累的很。”
顾云楼轻点头，：“您可以教教我，我有的是力气。”
老农再没话，嗯嗯一声示意可以。
......
就在晚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虎子踉跄着端来了一锅鱼汤。
并笑着：“爷爷婆婆，修士大人，再喝点鱼汤吧，今儿刚抓来的，新鲜着呢。”
老农有些惊讶，不过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没有其他的，笑了几声，道：“好孙儿，有心了。”
虎子挠挠头，很快从厨房往返，拿出碗盛了三碗鱼汤，分给了他们。
顾云楼见还有吃的，也没有拒绝，端起碗喝了一口。
不尝不知道，品尝过后，他默默放下了碗。
鱼汤虽鲜，腥味太重，如饮河底污泥，完全不好喝，和他爷爷做的饭相差甚远。
本来虎子还满眼期待的看着顾云楼，可看见顾云楼的反应，嗖一下就跑开了。
老农也是尝了一口，随后尴尬笑笑，道：“要不咱们还是去磨面吧，鱼汤就不喝了。”
顾云楼微微叹，将鱼汤一饮而尽，：“好啊。”
......
碾重一百斤，老农推的很是吃力。
可对于顾云楼来，他是修士，平常练习用的重意象形剑都要几百斤，碾的重量对他推动碾来轻轻松松。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已是月上中，可顾云楼却没有丝毫疲乏，反倒是越来越兴奋。
手搓着白嫩的面粉，他不知道该些什么，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现在的他，也是知道左右数亿记凡人生命的东西是如何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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