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一起反蔡京？”
童贯有些意外。
“蔡京，应该和你没有冲突吧。”
童贯和蔡京是有矛盾，所以关系不能好。
但高坎……别高坎了，高俅当初在的时候，他也没有和蔡京爆发过正面冲突啊。
“那怎么没有？我现在是官家身边的红人，蔡京却是这东京城实际上的第一人，你真以为，官家对蔡京没有怨言？”
“蔡京既然是官家的敌人，那就是我的敌人！”
高坎得义正辞严的，再配上那个表情，如果不了解他的人，真得很容易就相信他。
“我信你个鬼？你是官家的人吗？你明明就是梁山的人！”
童贯指着高坎道。
“你这叫什么，吃里扒外？”
“童枢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我哪里吃里扒外了？”
高坎表示，别给他扣帽子！
“我接到的任务，就是在朝廷里获得官家的信任，所以我只是在完成任务，和什么吃里扒外无关。”
高坎表示，他没有感情，全是技巧，他就是一个无情滴讨好机器！
“好好好，你这道理谁教你呢？”
童贯表示，这歪理真是一套一套的啊！
“这个您就不用操心了，怎么样童枢密，跟我一起反蔡不？”
“我人都在这了，如果我不，一会儿我出门后，你是不是就会在京城所有百姓面前，大声和我告别，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两个人私下相会？”
童贯思考了一下，然后问高坎。
“唉，唉，这怎么可能呢？童枢密，我不是那种人！来，这一杯我敬你！”
高坎笑眯眯地冲童贯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不是才怪！”
童贯冷笑一声，高坎这种人是什么路数，他现在还会不了解吗？
只要他不答应，今晚上他和高坎喝酒的消息，整个汴京肯定都会知道！
“你这一杯，我接了！”
童贯举起酒杯，还了高坎一杯。
这一杯的意思也很明显了，童贯答应了合作。
“太好了，童枢密果然是俊杰！”
“你是在我识时务？”
“我没有，来，童枢密，喝酒……”
……
“童贯回来了？没有先去皇宫，也没有回府？”
蔡府上，蔡京正在听着属下的汇报。
作为汴京城内目前名副其实的第一人，汴京城的风吹草动，蔡京如果想知道，是肯定可以知道的。
“谁请他去酒楼？”
“这个不知道。”
“嗯？”
蔡京挑了挑眉，有点儿意外啊，居然在汴京城，还有他手下的人不知道的事情？
“汴京城什么时候，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儿了？是安逸太久了吗？”
“太师恕罪！”
蔡京的手下听到蔡京不满的语气后，赶紧跪了下来:
“太师，那人比较神秘，酒楼外头也全是他们的人，防卫森严，所以暂时我们没有查到，但再给一些时间，我们肯定能知道是谁！”
“如果查不出来，属下愿以死谢罪！”
“嗯，去查，查了之后也不用大张旗鼓，回头告诉我就行，明儿早朝，我会和童贯好好道道。”
蔡京听到属下的表态后，微微点头，也没有对自己的属下多什么，这么多年了，蔡府的规矩，懂得都懂。
……
第二日，早朝。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佶有些百无聊赖地开启新一的早朝，实话，他其实有些不想早朝，但没办法，谁让他是皇上呢。
“报！禀圣上！童枢密背着荆条，正在宫门外候着！”
这时候，有侍卫突然来报，这个消息让赵佶也有些惊讶。
“童卿家？他不是去梁山剿灭叛贼了吗？”
赵佶问道。
“难道，童卿家是回来给朕一个惊喜的？也不对啊，他负荆请罪？请什么罪？快让他进来！”
赵佶示意让童贯先进宫。
“宣童枢密进宫！”
“圣上！圣上！微臣有罪！微臣愧对圣上啊！”
在侍卫去宣旨后不久，众人看到童贯赤着上身，背着荆条，来到令内。
一进殿门，童贯就直接双膝跪地，给赵佶磕头！
那是真磕，每一下都特别使劲儿，等童贯来到御阶下时，他的额头已经红了！
“童卿家，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去讨伐梁山贼寇了吗？何罪之有啊？”
赵佶有些不理解，这一上来就磕头的路数，他以前也没见过啊。
“回圣上！微臣，微臣大败啊！”
“圣上！梁山水多，咱们的士兵，水土不服，才去了没多久，军中就爆发了瘟疫，梁山贼寇又趁机偷袭，微臣一时不察，中了奸计，所以吃了大败仗！”
“混乱中，微臣本想以死报国，但想到圣上对微臣恩重如山，微臣这一介残躯还需要为圣上效命，所以微臣拼死逃出生，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但微臣战败，损失了兵马是事实，所以微臣今日负荆请罪，还请圣上恕罪！”
童贯连珠炮一样，把事情的经过都了一遍，让赵佶也大概听懂了。
简单滴，仗打输了，人回来了。
“童卿家，先起来吧，你可是我大宋的枢密使，这个仪容仪表还是要的。”
但赵佶吧，耳根子软，童贯这么一，他也就信了大半。
“你刚才，是因为士兵水土不服，所以军中突发瘟疫？”
“正是，圣上有所不知，梁山那个地方，八百里水泊，湿气特别重，咱们的士兵多是北方人，不善水性，所以得了病，战斗力下降。”
童贯低着头，按照安排好的辞话。
“而那梁山贼子，又特别狡猾，趁机发动了进攻，所以死伤惨重，大败亏输。”
“圣上，这一仗的责任在我，虽有瘟疫等原因，但终究还是我指挥不当，导致战事失利，禁军死伤惨重，还请圣上责罚！”
童贯再次跪下磕头，痛哭流涕，言语间都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这让朝中不少人觉得很奇怪。
你童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负责任的人了？
你不应该顺水推舟，直接把所有罪责都推给梁山贼，推给瘟疫，推给其他原因吗？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赵佶，反而吃这一套。
打仗打输了，赵佶是很不开心的。
可之前，朝廷里几乎所有打输的人，都是给自己找借口，没有人会把责任主动揽下来！
这其实让赵佶很不爽。
难道我的臣子，都是这种没有担当的？
就没有人愿意承担责任吗？
这一次童贯主动揽责，一下子就击中了赵佶的内心！
好好好，真不愧是朕的枢密使！就应该这样！
想到这里，赵佶冲着童贯抬手:
“童卿家，先起来吧，卿家为国为民，不顾个人安危，何罪之有啊！”
“啊？”
童贯听到这话之后，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悄悄瞥了一眼高坎。
我去，你子，这都被你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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