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青拿起公文包匆匆出门上班。
周海荣也换上工装，骑着电动车去工地。
周丽雅则去超市上班。
家里只剩下周淑芬和秦桂芳两人。
秦桂芳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抬头看看周淑芬。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没再追问，也没有多什么，只是默默地观察。
周淑芬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她没再追问，但心里已经察觉出一丝异样。
那，周淑芬一直坐立不安。
只要一空下来，脑海里就止不住地浮现昨的情景。
两个人都这个岁数了，按理早该看淡了年轻时的那些悸动。
可奇怪的是，当他们再次相遇，心跳竟然不受控制地加速，连脸颊都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那种久违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回想起来，心跳加快，连呼吸都变得轻浅。
晚上，周海荣和周海青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时。
饭菜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周淑芬正站在桌边摆放碗筷，神情看似平静，实则心事重重。
周海荣神神秘秘地走到周淑芬跟前。
他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
“我买了样东西给你。”
“哦？买的啥？”
周淑芬一脸好奇地抬起头。
“就是这个。”
周海荣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盒子里装的是一部眼下最流行的手机。
周淑芬手里拿着那台闪亮的新机，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那时候周海荣连自己的袜子都懒得买一双。
可现在，他居然还记得给她换手机？
还特意挑了最新款，包装得这么用心。
简直像换了个人！
周淑芬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屏幕，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有感动，有欣慰，也有一丝淡淡的酸楚。
她忽然意识到，孩子们真的长大了。
“有了这手机，以后找您就方便了！”
周海荣咧嘴一笑，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早就盘算好了，这才是最实在的事儿。
周淑芬之前用的那款手机，早就过时了，按键也时常失灵。
它只能勉强接个电话，铃声微弱，经常被忽略。
这下正好，旧的全给换掉。
她明白，这礼物背后是儿子的一片心。
这份体贴，她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没多推辞，她轻轻点零头。
“好，妈收下了，我贴身带着。”
“嗯！”
周海荣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饭。
碗筷相碰，笑声不断，气氛轻松又热闹。
这是这么久以来，头一回没有防备、没有隔阂地坐在一起吃饭。
所有人，都像回到了时候那个最简单、最温暖的夜晚。
周淑芬不敢自己彻底放心了，毕竟过往的失望太多。
但对周海荣的态度，确实缓和了不少。
信任也多了几分，至少，她愿意相信这一次，他是真的在努力改变。
吃完晚饭，周海荣在客厅来回走了两圈。
他一会儿摸摸口袋，一会儿抬头看墙上的钟，显得心神不宁。
终于，他鼓起勇气，走到周海青面前。
“那个……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周淑芬和秦桂芳坐在一旁，没吭声。
这种事，她们决定不插手，让兄弟俩自己谈。
“咋了二哥？跟我还客气啥，有啥话直。”
周海青靠在沙发上，语气很爽快。
“我想……跟你借点钱。”
周海荣完，长出一口气。
他不敢直视周海青的脸。
借钱本来就是件难开口的事，更何况是他。
他曾借钱赌博，也曾拿钱去做些不靠谱的生意，最后血本无归，还让家里人替他还债。
如今再提借钱，他自己都心里发虚。
周淑芬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茶杯。
但她没出声，只盯着周海青的反应。
周海青皱了皱眉，脸上的轻松神情渐渐收敛。
他确实存零钱，原本打算留着给儿子上学和家里翻修房子。
可眼下这笔钱能不能借出去，他心里直打鼓。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借多少？”
他终于开口问。
“三千，差不多。”
周海荣咬了咬牙，报了个数。
这对普通人来，已经算是一笔大钱了。
在那个年代，三千块足以让一个家庭过上好几个月安稳的日子。
周海青没立刻答应。
他目光在周海荣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一旁的周淑芬和秦桂芳。
他注意到周淑芬和秦桂芳都没话，就明白她们把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这一刻，他肩上的分量陡然重了几分。
“那你打算干啥用？”
他又问了一句。
“现在还……”
周海荣低着头，但语气很认真。
“但我保证，是正经事，不会乱花。”
他心里盘算着每一步，从进货到摆摊位置，从水果品种到顾客喜好，全都想过一遍。
可这些，他不想现在就出口。
他想等有点成果了，再让他们知道。
周海青沉默了好一阵。
最终，他抬起头，轻轻点零头。
“行，我借你。”
周淑芬手里的针线活差点掉在地上。
她心里翻腾着无数疑问，可她最终啥都没。
但她望着周海荣低垂却倔强的侧脸，终究是把那份担心压进了心里。
她悄悄告诉自己。
这也算是给周海荣的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
几后，周海荣又来了。
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妈，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有东西给你看！”
“去哪？神神秘秘的。”
周淑芬一脸疑惑，总觉得他今有点不一样。
“惊喜！您去了就知道了。”
周海荣笑着拉她出门。
车子一路行驶，开到一处老区的商业街。
这里临街的门面都不大，但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
没走多远，就在一间铺面前停了下来。
“妈，您进来看看。”
周海荣推开门，语气里满是骄傲。
“那我跟海青借零钱，把这儿租下来了。”
“我准备在旁边摆个水果摊，做点生意。”
屋里收拾得挺利落。
单间不大，但住一个人完全够用。
这地方离菜市场就几步路，进货方便，人流也不少，显然是费了心思挑的。
地上还放着几筐未拆封的水果，看得出是精心选过的货。
周淑芬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
她看着那个曾让她操碎心的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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