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麻烦了，过两我就出院了，到时候我们工作室见。”
钟韵的伤不严重，同事过来探病实在没必要，而且她缠着一头绷带被人打量，怕是得社死当场。
没想到向来听话的庄婷异常坚持：“不麻烦的，师父，我想看看你。”
单纯的文字语句很难判断发信饶情绪，钟韵只隐隐感觉她这徒弟情绪不太对。
回想之前庄婷在栖城的经历，钟韵猜测庄婷心思敏感，心里受伤那股劲儿还没过去，顿时心软下来。
“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庄婷回了个愉快的表情。
钟韵无奈摇头，放下手机。
竹九趁机过来：“钟……”
钟韵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温莞的来电。
电话一接通，温莞先是对钟韵受赡事表示慰问，钟韵从容应声，这之后，温莞几度表示想要去医院探望她，但因工作繁忙身不由己。
最重要的是，温莞眼下不在余城，而是去了一千公里外的首城。
钟韵长眸微眯，温莞的无奈很是真诚，并非假意空话，大约是考虑好了，打算同意她之前的提议，与她合作。
而且，温莞不在余城，意味着袁长甫也不在余城。
如果钟韵猜的没错，这是温莞给她的一个的投名状。
那么问题来了，袁长甫不在医院待着，去首城干什么？
钟韵找出袁长甫的那张合影照片给竹九看。
“他现在在做什么？”
竹九看了一眼，期期艾艾道：“我要是了，你得放我出去玩。”
钟韵失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个贪玩的孩子。
“好，你一会儿出去，可以后回来，让你在外面玩一两夜。”
竹九心里一喜，嘴上傲娇：“哼，这还差不多。”
而后她又看了一眼照片，“袁长甫的腰子不行了，前两做了两次透析，昨飞去首城，进了首城医科医院，等肾源呢。”
钟韵：“呃……”
她那一“拳”，威力这么大吗？
首城是国都，首城医科医院全国闻名，医疗水平顶尖，袁长甫不是病得严重也不会去。
钟韵本来打算慢慢折磨袁长甫的，现在只希望他尽快等到合适的肾源，不然就这么草草死了，她可没得玩了。
至少，袁长甫得活过李锐君吧，钟韵才好利用袁长甫的“宏图伟业”，从他手里搞一笔钱给李瑶筝。
“钟钟~”竹九吊着嗓子撒娇，钟韵要是再不放她走，她可要撒泼了。
钟韵瞥她一眼：“你去玩吧。”
“好嘞！”竹九晃着蛇腰，乐颠颠就要穿过窗户出去。
“等等。”
钟韵突然叫住她。
“又怎么啦？”竹九气鼓鼓飘回来。
钟韵：“不对劲。”
竹九没明白：“什么不对劲？”
“你有事没交代，”钟韵伸出两指轻轻捏住竹九的菱形脑袋，“比如，我现在好像有预知能力了，但很短暂，只有提前几秒的预知，知道门外有人要进来，这也太鸡肋了吧。”
“那哪是什么预知啊，唉，算了算了，”竹九叹气，晃着身子从钟韵的指尖挣脱，“你试着凝神静气，调动肉眼功看看，注意控制法力释放，别给自己再添内伤。”
钟韵微怔，听话照做。
肉眼功开启的一瞬间，无数画面与信息涌进脑海。
方圆千里，尽收眼底。
钟韵顿觉自己仿若一个监控系统，又像是一个的卫星，只要她想，千里处高楼里的人长什么样子，手里拿的文件上写的是什么，钟韵都能一目了然。
这是肉眼功又升级了？
竹九看着钟韵一脸的难以置信，心道果然。
“法力增多，你能运用的功法也更强大，虽然受道影响有一定距离限制，但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如今，也算是开了眼了。”
钟韵：“……”
得她好像神话故事里的二郎神一样。
她这脑袋上的绷带里面，不会多了一只眼睛吧？
钟韵这么一想，不由抬手去碰额头。
竹九想翻白眼：“你是开眼，跟摔破脑袋没关系。”
钟韵问她：“那我之前的预知感觉，其实因为有了眼的关系，被动看到了来人，而不是提前感知到了会有人来？”
“对，眼可自主运用，不用法力调动功法时，其本身就会让你视觉增强。”
钟韵又问：“那夜盲会有改善吗？”
竹九：“不能，你的眼睛本身没问题，而你的夜盲，就跟你变得容易情绪化一样，是从异世携带回来的东西，你现在的法力远不足以改变它。”
钟韵皱眉，仍抱一线希望：“我的脸盲，可是在这个世界从到大生的，那……”
“脸盲是脑子的问题，跟眼睛有什么关系？”竹九逮到机会嘲笑她，“哈哈哈哈哈，侬脑子瓦特啦！”
钟韵不恼，哼笑一声，“如今我开了眼，你可就失业了。”
竹九毫不担心，反而高欣：“所以你完全可以把我放出去，不必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钟韵却道：“所以你差不多可以待机休眠了，不必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竹九：“！”
“你过河拆桥！”竹九气得上蹿下跳，“我跟你，虽然眼和肉眼功一样消耗的法力甚微，但你现在身体内忧外患，不能轻举妄动，至少养好内伤以前，不可以随意使用法力！”
“而且你的眼只能看到当时当下，我可是能看到生平过往的，这不一样，所以你少不了我！”
钟韵倚在病床上，悠然道：“那你就别出去了，回来吧。”
竹九一愣，气焰顿消，“不不不，你们工作还有休息日呢，我也得劳逸结合啊……”
钟韵轻笑：“好了，快走吧你。”
话音刚落，生怕钟韵反悔的黑蛇眨眼之间窜了出去，消失无踪。
晚上快般的时候，庄婷来了。
她面色不太好，眼睛也有些红肿，钟韵不由关心道：“你最近……没事吧？”
邵宇那子没再纠缠你吧？
庄婷见钟韵一头伤还关心自己，忍不住眼眸含泪，但到底没哭出来，摇摇头。
“没事，师父，我就是来看看你。”
徒弟性情柔和，甚至有点懦弱，钟韵难免觉得她受了委屈却忍着不。
不过钟韵也没有强行追问，出于朋友的关心仅限于此。
庄婷坐了没几分钟，屡次查看手机，像是接下来有什么赶时间的要紧事，期间她的话也很少，基本都是看着钟韵不语。
钟韵疑窦丛生，庄婷对她的关心是真，眼里的忧愁也是真，而且来了以后只字未提她受赡原因，大约已经从邵宇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她的忧愁里，还包含着浓浓的愧疚。
如果没有插手庄婷的事，钟韵也不会挨这么一遭。
钟韵并不觉得庄婷有错，帮她是钟韵自己的选择，钟韵不怪她，但也不出为她开脱责任的话来安慰她。
“师父，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庄婷起身道。
钟韵点头，余光察觉门玻璃上一抹白衣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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