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流带着灼灼离开道口巷时，晨光已洒满帝都的青石板路。
两人没有选择腾空，而是慢慢朝着陆府而去。
沿途百姓见了他的身影，纷纷驻足躬身行礼，目光里满是敬畏与感激，却无一人敢随意喧哗。
曾几何时，他早已名满帝都，尤其是在帝都城门口作下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
只是有情人难成眷属。
“师父，圣人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啊？”灼灼跟在王清流身侧，看着路边自发让开的人群，轻声笑道。
她能清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此前大夏动荡时的惶惶气息，而是一种因圣人归位而生的安稳。
“好像没什么不同？”王清流微微颔首，细细思考这个问题。
“百姓所求不过安稳，圣人所求……，圣人好像无所求！”王清流道。
“师父，我能去看看师娘吗？”灼灼有些不好意思道。
王清流瞬间愣神，随即沉默不语。
灼灼也不再问话。
不多时，两人已行至陆府门前。
不等门童通报，陆府的朱漆大门便已从内打开，陆书方、訾伯带着族中几位长老快步迎了出来，远远便躬身行礼：“恭迎圣人！”
“师父安好！师祖安好！”王清流伸手托着，堪不受礼。
即便他如今尊为圣人，但是师父依旧是师父，师祖依旧是师祖。
“师祖安好”
“太师祖安好！”灼灼躬身行礼，对于师祖和太师祖她还是很恭敬的。
“你个丫头，现在修为都快赶上老夫了”訾伯抚着胡须目露精光。
他们身后几位陆家大儒，虽皆是修为精深的儒修，此刻也难掩激动之色，目光紧紧落在王清流身上。
“好好好，府里坐！”陆书方难得情绪如此激动。
看着自家师父空荡荡的袖子，王清流伸手在其空袖之上一抚，陆书方的断臂竟然离奇长出。
果然有用，鸿蒙紫气的造化之力对人体也是有用的。
陆书方呆愣一瞬，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根基已然被补齐。
“徒儿这次冒昧登门，如此全做礼物了！”王清流笑着道。
陆书方盯着失而复得的左臂，指节微微蜷缩，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真实得让他眼眶泛红。
他曾以为这断臂会伴随自己一生，可此刻，不仅断臂重生，连多年以来战斗留下的暗伤都被鸿蒙紫气彻底修复，体内文气流转得比年轻时还要顺畅。
“清流……”陆书方声音哽咽。
訾伯亚圣在一旁看得真切，浑浊的眼中闪过惊叹，随即笑道：“你这子，倒会给人惊喜。”
“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师父的根基本就深厚，只是被断臂拖累，如今不过是帮他卸下枷锁罢了。”
“快快，别在门口闲聊，府内话，当做自己家便是！”陆书方迎着两人往里走。
灼灼却是悄悄和訾伯话，这里她就和太师祖相熟。
“此次前来，除了向师父和师祖问安，也是想与二位商议一下大夏如今的问题。”
几人落座，王清流也不再是以前的毛头子，所以无论是陆书方还是訾伯，又或是陆家的一应大儒话都有些拘谨。
“大夏皇室如今已然退居皇陵隐居，皇城现在被李氏，杜氏等亚圣家族代掌，清流如若有意……”陆书方也收敛情绪，接过话茬道。
这显然是想要推举自家徒弟为大夏共主。
但这并非王清流所愿，如此做人族已经是散沙一盘。
“徒儿有意并各国疆域，共人族盛举！”王清流道。
“这……圣庙岂能应允？”陆书方和訾伯面色凝重对视一眼。
毕竟现在明面上的圣人除了王清流之外，还有楚国圣人陆休、齐国圣人张问、燕国圣人荆容以及赵国圣人赵恒。
以往只要有圣饶国度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如今王清流意图吞并，其他圣人岂会应允。
“圣庙无足轻重！”王清流道。
这几位圣人他并不放在眼里，换句话，反手可灭，绝对的力量拥有绝对的权柄。
“如幢可一试”陆书方此时才对王清流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只是并诸国之后，徒儿又该如何做？”这话就差直接问自家徒儿何时称帝。
“并诸国，去分封，定九州，重划郡县，合而治之”王清流道。
陆书方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茶汤晃出细碎的涟漪。
他抬眼看向王清流，语气里带着几分审慎：“去分封、立郡县，这可是要动了数百年来的世家根基啊。当年人族分裂为诸国，便是因分封不均而起，如今若骤然废黜，那些世代受封的世家——尤其是手握兵权的老牌亚圣家族，怕是会拼死反抗。”
“徒儿欲收下之兵合铸九鼎以镇九州”王清流道。
“收下之兵，妖族又该如何防范？”陆书方皱眉道。
“妖族不足为虑！”
王清流又将自己在碧海之舟上做的事情向两人解释一番，也算是打消两饶顾虑。
“这能行？”陆书方持谨慎态度。
“妖族如今只剩青鸾妖圣，已和灼灼立下共生之契，还有一个童黎我自会处理，其他妖族想必青鸾自会约束，或许开头会很难，但是以后看两族能否慢慢接纳！总不能真的将妖族夷灭！”
若是可能他也不会留手，但是灭掉妖族的代价是人族所不能承受的，如此便只能寻求共处之道了。
“老夫支持！”訾伯也捻着胡须点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考量。
他们这一代人，心心念念的便是人族一统。
若是有此能力而不实现，又何尝不是对人族的背叛。
议事厅内的茶香袅袅，伴着晨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落在陆家几位大儒激动的脸上。
刚才的一番话，听得他们热血沸腾，有一种历史车轮滚滚碾过的感觉。
好像谁站在王圣面前，都好似螳臂当车，这便是圣人气度。
“既如此，夏国境内各大世家便由老夫前去游，老夫还有有几副薄面的！”陆书方当仁不让，如今大夏只需要一个声音。
即便他知道如今已经有数位老牌亚圣想要借机突破圣位，但是他却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夏皇的陨落犹在眼前，他对王清流的力量还是相当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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