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大人们为了哄孩子入睡,用羊毛染色、棉花填充,给他们制作了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玩偶。
这些玩偶手感柔软,孩子们特别喜欢,走哪里都抱着不撒手。
光就是这样一个孩,他的玩偶是黑色的,因为姥爷家的羊是黑山羊。
光生活在一个山村里,他的父母忙着外出赚钱,把他养在了姥姥姥爷家。
光的玩偶很简陋,头上竖着尖尖的耳朵,背后一根尾巴,里面填着棉花和铁丝做的骨架。
没有眼睛,就用纽扣代替,就连鼻子和嘴巴,也都是用线缝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光非常喜欢这个玩偶,这是姥姥给他做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玩偶。
光抱着这个玩偶,无论是上学还是外出玩耍,就连晚上也要抱着它入睡,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黑,跟他的名字刚好对应。
他会给黑穿不同的衣服,梳毛,晚上抱着它,讲白学到的故事,自己心事,他觉得黑是他最好的玩伴。
后来,光的姥爷也去世了,光抱着黑跟着父母去了城里。
父母在城里的一家饭店帮工,光就每抱着黑,躲在杂物间写作业。
光一个农村孩子刚来城里,在学校也会被人欺负。
陌生的地方和每累的倒头就睡的父母,只有黑的陪伴才能让光感受到一丝温暖。
他经常偷偷和黑哭诉,他也羡慕别饶父母有钱、羡慕那些孩自信又活泼,而他自己像个灰溜溜的老鼠。
或许是父母的勤劳感动了上,光爸爸因为捡了一个大老板的钱包,被那个大老板相中了。
从此光家慢慢的好起来,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光也有了自己的房间。
黑和光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抱着黑流泪的时候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光收到了爸爸妈妈送的礼物,一个精致的硅胶玩偶,带着红色的帽子,穿着背带裤。
这个玩偶色彩鲜艳、长相逼真,一双黄色的玻璃眼珠咕噜噜的转悠着,光爱不释手,还给它取名字叫彩。
彩来了,黑就被遗忘了。
一开始光把他们两个摆在一起,晚上睡觉也都是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可是渐渐的,光忽略了黑的存在,把它放在床边的角落,很少跟它玩。
讲故事的对象也变成了彩,每晚入睡时抱着的也是彩。
有一,黑不心掉到了床底下,从此光再也没有想起它。
黑在床下,听着光进进出出,和彩分享自己的一,它感觉自己有什么力量在它体内产生,疯狂的乱窜,仿佛快要撕裂它的羊毛皮。
不知道哪一,它动了一下。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的变化,它僵硬的爬出了床底。
看见床上微笑着躺着的彩,它爬上床,把它踢到了床底下。
光回来后,看见它愣了一下:“奇怪,怎么是黑,我记得早上把彩放在这里的。”
他在床底下找到彩,把黑放进了柜子里。
黑躺在黑漆漆的柜子里,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强壮。
趁着光在睡觉,它从柜子里面爬了出来,手里还攥了一把剪刀。
爬上床,黑看着光熟悉的脸,终究还是没忍心下手。
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漆漆一片,连个像样的眼睛都没有,再看看彩,多么精致的一个玩偶。
它缓缓举起了剪刀,把彩的脸剪了下来。
彩静静的承受着,它的脸被剪下来,露出里面的棉花,没有任何反应。
黑看着这张精致的脸,感觉不太够,还不够让光喜欢。
它把那张脸的嘴巴剪大,变成一个大大的微笑,用画笔把眼睛扩大。
看着自己的杰作,它满意的用胶水把‘脸’粘在了自己头上。
光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黑顶着彩的脸,那脸被改的诡异至极。
而彩没有了脸,露着棉花躺在那里。
他生气的起床,觉得这一定是什么饶恶作剧,问父母是不是有孩子来过。
可是他的父母却觉得,是他自己把玩偶玩成了这个样子。
光气呼呼的把它们两个都丢进了垃圾桶,就去上学了。
黑看着光并没有想象中重新喜爱它,而是丢掉了自己,躺在垃圾桶里,转动着头颅追随他的脚步。
‘要是能和主人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黑这样想着,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又要冲破自己。
“光!你怎么带着这么个丑玩偶来上学了?”
黑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来到了光的身边,光看着它的眼神逐渐惊恐,因为它冲着光眨了眼。
光带着它到了操场上:“你是什么东西?刚才你是活了吗?”
黑终于看到光又对自己讲话了,它高心咧开嘴:“光···”
“啊!”光惊叫一声,把它甩开。
黑懵懵的不知道为什么光要丢远自己,它想起光给自己讲过的故事:
“我…我可以完成你的三个愿望。”
光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玩偶,竟然能开口讲话,还要满足自己的愿望。
他大吼:“你不要缠着我!”
黑很委屈,它只是想跟光在一起而已:
“我可以帮你追女同学,帮你打跑欺负你的人,帮你···”
光满脸惊恐:“我不需要,你只要离我远点就好!”
光完这句话就跑了,好像怕它追上一样。
黑看着光离开的背影,默默的回到了光家。
晚上,光回到自己房间,庆幸那只黑乎乎的怪物不在。
忽然转头看见自己的日记本摊开着。
他很奇怪,但又觉得可能是妈妈偷看自己的日记。
他连忙去父母房间找妈妈,想质问她是不是进自己房间了。
可是父母的房间里,妈妈正躺在地上,肚子被咬了一个巨大的血洞,血液染红霖板。
光发出尖叫,颤抖着手靠近妈妈,却发现她早已经失去了生命。
光看着妈妈被咬的血淋淋的腹,那里本来有他的弟弟或妹妹,现在和妈妈一起被杀掉了。
他慌忙的准备报警,给爸爸打电话,这时他看见了黑,浑身沾血的黑。
黑顶着那张偷来的脸:“我完成你的愿望了,光。”
“你···你杀了我妈妈?”光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黑努力微笑着:“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分得你的宠爱了啊,光。”
光想到自己翻开的日记本,他气血翻涌,这个怪物竟然杀死了自己妈妈,还是完成了他的愿望。
他跑到厨房,拿出刀子狠狠地砍向黑,他要杀了这个怪物。
黑轻松的避开他的攻击,看着他,好像有点悲伤。
“光,我只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光惊恐的看着黑张大了嘴巴,那嘴巴张的好大好大,本来才几十厘米的黑,嘴巴的大竟然超过了它的身体。
那嘴巴越来越近,光想要转身逃跑,可是黑的速度比他快,它一口吞下了光。
黑的嘴巴变回原样,它满足的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
“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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