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卫华被叶卫东逗得脸一红，扒拉粥的筷子顿了顿，又忍不住笑：
“大哥你别笑，这都是真学问！我师父，认药就得较真，差一点都能出大错，今刨错紫苏，还被师父罚抄《神农本草经》呢。”
李秀兰往他碗里添了勺玉米粥，嗔道：“罚得好，让你记记教训！不过也别熬太晚，明儿还得早起去药铺。灶上温着囡囡给你留的红薯，吃完我给你热。”
“娘我去！”叶蓁蓁放下手里的药布，刚起身，脚边的白就跟着挪了挪——它前腿还缠着纱布，走起来一颠一颠的，蔫蔫的却不肯闲着，脑袋蹭了蹭叶蓁蓁的裤腿，声音着急切：
［蓁蓁姐姐，我也去……顺便看看三哥的红薯甜不甜，他今连早饭都不吃，怕是饿坏了，等会儿抢不过他可咋办？］
大胖橘蹲在桌角舔爪子，慢悠悠道：
［就他那急脾气，吃红薯都能烫着嘴，你抢不过也正常。
不过话回来，他今连紫苏都能认成杂草，真能学会看病？我看还不如我和他去王大夫家，在那里盯着他，省得他再糟践东西。］
叶蓁蓁没接话，笑着往灶房走，白就跟在后面，短腿倒腾得费劲，却硬是跟到了灶门口。
等她端着冒热气的红薯出来，叶卫华已经扒完了碗里的粥，眼睛亮闪闪地盯着红薯。
“快吃吧，这个烤得流油。”叶蓁蓁把红薯递给他，又蹲下来给白换纱布，“你也乖，等会儿给你留一块，不准跟大胖橘抢。”
白“喵”了一声，算是应了，眼睛却瞟着叶卫华手里的红薯，尾巴尖轻轻晃了晃：
［还是仙女姐姐好……三哥今学了一药，要是能给我看看伤就好了，省得老让你换药不。］
大胖橘凑过来闻了闻红薯，皱着鼻子退回去：［一股子甜腻味，不如鱼干香。还是给你吃吧，臭白。］
一家人围着桌子笑，叶卫华捧着红薯啃得香甜，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今认的药：
“你们知道不？细辛的芽嫩得像豆芽，喜干不喜湿，我早上给它浇多了水，差点给浇死；还有薄荷，叶子摸着手心凉，治头疼可管用了……”
叶全国抽着旱烟，“吧嗒”了两声，慢悠悠道：“学得挺上心，就是别毛躁。王大夫是老行家，多跟着他学，以后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能搭把手。”
叶全国话一落，叶卫华反而窘迫了起来：“我现在去学医，虽然只是下午去，但还是耽搁了家里面挣粮食的速度，到时候分粮食分的少，也不知能不能过这个冬……”
见叶卫华这窘迫的样子，叶蓁蓁也瞬间来了气，狠狠的掐了一把叶卫华：
“三哥，我都了，家里粮食够，而且这不还有我吗，本来我当初是打算让你直接别去上工了，就和王大夫好好学医，但你不放心非得去，我这也不好啥，只能同意，但你看看现在，你又担心起这档子事了。”
叶蓁蓁劲大，掐的叶卫华龇牙咧嘴的：：“不行妹，哪能全靠你？你那点钱是你自己挣的，得留着给你买花布做新衣裳，或是给白和橘买些吃的。
我上午去队里上工挣工分，下午再去王大夫那儿，两头都不耽误。”
李秀兰刚把热好的红薯放在桌上，闻言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现在咱家虽不宽裕，也不至于缺你那半点工分，你好好跟王大夫学医，将来能挣口饭吃，比啥都强。”
“娘，我知道。”叶卫华又拿起一个红薯，掰了一半递给叶蓁蓁，“但上工是本分，我年轻力壮的，哪能在家歇着？再上午上工，下午学医，刚好错开，也不耽误认药抄书。”
一旁的叶全国没话，只是看了叶卫华一眼，眼里藏着点赞许——这子，倒是懂得心疼人。
叶蓁蓁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香混着热气在嘴里散开，她晃了晃腿，脚边的白跟着挪了挪——前腿的纱布还没拆，走起来一颠一颠的，蔫蔫的却竖着耳朵听：
［三哥倒是实诚……就是不知道他上午上工累了，下午去学医会不会打瞌睡，到时候别把王大夫的药圃当成自家的地，一锄头下去，又把紫苏刨了。］
大胖橘蹲在桌角，正低头舔爪子，闻言抬起猫头，看向叶卫华：
［他要是敢再糟践药草，王大夫怕是要把他赶回来，到时候别学医，连工分都挣不上，只能在家啃红薯。］
叶蓁蓁没接话，只是笑着拍了拍叶卫华的胳膊：
“行吧，那三哥上工的时候别太卖力，下午去学医得有精神。
前不久买来的布，娘还没做成新衣服，这眼看你都已经拜师了，要不我再去镇上买一件衬衣回来给你，你好穿着去王大夫家。”
“不用不用！”叶卫华赶紧摆手，指了指身上的蓝色褂子，“这件就挺好，昨刚洗过，干净着呢。你别乱花钱，留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或是给白买些好点的伤药。”
白“喵”了一声，蹭了蹭叶蓁蓁的裤腿，声音软乎乎的：
［还是三哥疼我……不过你要是真有心，不如明问问王大夫，我的伤啥时候能好，总缠着纱布，连老鼠都追不动了。］
大胖橘见白就不成气的样，突然压低声音：［你起老鼠，昨晚我还瞧见灶房有只，比你还壮实呢。］
白耳朵猛地竖起，伤口也忘了疼：［真、真的？在哪？我…我现在就去抓！］
叶卫华没听懂两只猫的嘀嘀咕咕，只是看着白蔫蔫的样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等吃完饭，叶蓁蓁把白抱到院角的矮凳上，冲他招手：
“三哥，你过来给白看看呗？你今跟王大夫学了半药，看看它的伤是不是好点了。”
叶卫华愣了愣，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走过去：
“我这才刚入门，就认了几种草药，哪会看病啊？我师傅今就教我认了紫苏、细辛、薄荷，连把脉都没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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