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炁”之道的认可
陨星台的血迹尚未干涸，沈虎以“炁”胜灵种的消息已如惊雷般传遍中州。
青云宗丹堂外的梧桐树下，两个外门弟子正捧着传讯玉符窃窃私语。玉符上闪烁的灵光映得他们满脸震惊，其中一人指着符文职炁盾挡下燃魂丹一剑”的字句，手指都在发颤：“你敢信吗？炼气中期硬接筑基全力一击，还是用那种连灵力波动都没有的‘炁’！”
“何止啊，”另一人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后怕，“我听裁判长老的弟子，沈师兄最后那一指，根本没碰赵元昊的护罩，直接就点穿了！是……是能看透灵力的弱点？”
两人正着，忽觉头顶一暗。抬头便见玄尘长老负手立在台阶上，雪白的眉须在风中微动：“与其在这里嚼舌根，不如多抄两遍《基础炁论》。”老长老的声音平淡，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掩不住的笑意，“往后啊，想学‘炁’道的人，怕是要踏破藏经阁的门槛了。”
这话竟一语成谶。
三日后，青云宗山门外排起了长龙。来自各州的修士扛着行囊，捧着拜师帖，堵在护山大阵前不肯离去。其中有被家族排挤的旁系子弟，有灵根驳杂无法精进的散修，甚至还有几个门派的长老，捧着宗门重宝只求能旁听一节“炁”道课。
“让开让开！我乃落日谷少主，愿以千年朱果换沈师兄亲授心法！”
“凭什么你先？我带了三卷上古残卷，不定能补全‘炁’道传承！”
“都别吵了！玄尘长老出来了！”
人群骚动中，玄尘长老登上山门牌坊，目光扫过黑压压的人头。他缓缓展开一卷泛黄的帛书，灵力灌注下，帛书上的字迹化作金芒冲上云霄：“青云宗即日起开设‘炁’道研修班，凡心术端正、能感悟‘炁’感者，皆可入内。”
话音未落，人群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有人激动得跪倒在地，朝着青云宗山门叩首不止——他们中许多人曾因无法修炼灵力被视为废物，沈虎的胜利，无疑给了他们重生的希望。
而在中州修士联媚议事厅里，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雨将至。
十二根盘龙柱下，各派长老围坐成圈。衍宗的白发长老脸色铁青，将一枚传讯玉符拍在案上：“诸位请看！不过三日，已有十七个门派宣布放弃灵种修炼，转修‘炁’道！再任由这股歪风蔓延，我中州修仙界的根基都要动摇了！”
“白长老言重了。”坐在首位的玄尘长老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茶盏，“灵种有灵种的妙处，‘炁’道赢炁’道的精妙，本就该兼容并蓄。当年灵种初现时，不也被视为旁门左道吗？”
“你！”白发长老气得胡须发抖，却被旁边的丹神宗长老按住。
丹神宗长老捻着胡须，目光落在案上的水晶球里——球中映照着沈虎昏迷的模样，左肩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依老夫看，‘炁’道未必是坏事。沈虎那孩子用‘炁’感探查伤势、引导药力的手法，连我丹神宗的大医师都自愧不如。或许……这正是弥补灵种缺陷的一条新路。”
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争论。支持灵种正统的门派拍案怒斥，主张研究“炁”道的则据理力争，唯有角落里的中州皇朝使者始终沉默，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与此同时，青云宗丹堂的凝神玉床上，沈虎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的意识仍在混沌中浮沉，却清晰地“听”到了外界的喧嚣——有拜师者的欢呼，有议事厅的争论，还有陈明静趴在床边轻声诵读《基础炁论》的声音。这些声音像涓涓细流汇入识海，与残存的“炁”丝交织成网，竟让那片沉寂的识海泛起了微光。
“炁……无处不在……”沈虎的嘴唇翕动着，吐出模糊的字句。
守在床边的陈明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狂喜。她看着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连忙将千年雪莲液沾在棉签上，轻轻涂抹在他干裂的唇上：“虎，你听到了吗？好多人都想跟你学‘炁’道呢……你快醒醒，给他们讲讲你的道理。”
沈虎没有回应，呼吸却变得平稳了些。一缕极淡的青芒从他指尖溢出，顺着玉床的纹路游走，在床脚凝聚成一个的漩为—那是“炁”在自主运转，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窗外，夕阳正将云层染成金红。玄尘长老站在丹堂外，望着山门前涌动的人潮，又看了看丹堂内透出的暖光，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沈虎不仅赢得了一场比试，更在中州修仙界的铁板上，撬开了一道属于“炁”道的裂缝。而这道裂缝，终将成长为遮蔽日的巨树，为那些被灵力抛弃的人，撑起一片新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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