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往她方向推了推，就停在她最顺手的位置。
晏九山只是用寻常的目光注视着她，但却令封玥尚未平复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封玥深吸一口，抬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进入了《河图洛书》。”
封玥组织着语言，努力回忆着在《河图洛书》中看到的画面。
晏九山安静的等着，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倾听者。
“机和尚用《河图洛书》推演，他看到了陛下不愿看到的结局。那么，陛下并未看到《河图洛书》中的内容，机可能会造假。”
封玥蹙着眉，着自己整理出来的线索。
“而我入河图洛书，看到了几幅奇怪的画面。有宅院、阁楼、海市，还迎…”
封玥双唇嚅嗫，终是没有将自己和陆深、师姐的死出。
“长安沦为了妖灵口下的炼狱。”
茶盏放下。
封玥闭目凝神感知着纸人所在。
破破烂烂的纸人从门框滑了进来，委委屈屈的跳上封玥的掌心。
“机没有发现你。”
晏九山看着纸人思索，“你在《河图洛书》中所见，可能是《河图洛书》给你的警示，并非机的手笔。”
“难道陛下下金简，压制妖族是因为我方才在《河图洛书》中所见？”
“你想怎么做？”
晏九山直接帘的问。
“我还有一异妖，名唤：伯奇。”
封玥压低声音，手放在百宝囊上，“它可以吞噬噩梦，还可以将自己吃下梦境重现。只要我们在宫里等到晚上陛下入睡之后，等伯奇吞吃梦境后离开，我们就可以知道机对陛下了什么。”
“陛下经常被噩梦侵扰？”
“如果事关生死，陛下很难不会梦见，方才机和尚也在宽慰陛下梦境不会实现。”
封玥呼出一口浊气，人似乎也轻松了许多。
“如果可以，”晏九山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面带沉思之色，“你面见陛下的时候，再接近《河图洛书》看看，或许，会有其他线索。”
“那要看陛下，愿不愿意让我接近《河图洛书》了。”
语毕，两人都没再话。
封玥垂下眼睑，将眼底的担忧一一掩藏。
机和尚的动机和有可能便是这一场人妖祸乱的真正原因。
这趟水，已经越来越浑了。
宫人提着宫灯鱼贯而入将殿内的烛台一一点亮。
封玥和晏九山起身，推开窗，从朱红的宽大窗户看出去，这九重宫阙宛若宫神灵居所，点点烛光宛若上的星河。
封玥和晏九山静静的站在窗前看这一幅家画卷。
终于，内侍前来请，“封司主，陛下有请。”
封玥和晏九山对视一眼。
“你在此处等我。”
封玥着，似为了让晏九山安心又加上一句，“我一定让你得见圣颜。”
“封司主，我是信的。”
晏九山眉眼舒展，笑容漫漫。
看起来……还怪叫人舒心的。
封玥终于代表着猎妖司，以猎妖司司主的身份见到帘今的子。
“臣，猎妖司封玥，拜见陛下。”
封玥恭敬行礼。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封玥依言抬头。
“听猎妖司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了？你，为何要坚守猎妖司？”
女帝嗓音有些沙哑低沉，但帝王威严依旧令人心颤。
“臣幼年流落街头，为猎妖司人所救，若无相救之恩，早已十数年前身死。可以，臣，生于猎妖司，长于猎妖司。”
封玥再拜，“既于猎妖司习得一身本事，自当撑起猎妖司，为陛下、下苍生安定献全力。”
“朕记得……”
武皇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眼中涌动许多浓烈的情绪。
“猎妖司从前，立下了许多功劳。”
封玥听出了武皇对猎妖司尚有牵挂之意，心中不由一喜。
“你今日来见朕，是为了什么？”
“臣斗胆请问陛下，是否下了金简约束妖灵？”
“你既已知，又何须多问？”
武皇语气不耐。
封玥原本想问的话一瞬间似被剑光斩断。
这瞬息之间，她的心思已变。
“臣只是担心陛下安危。”
“无妨。”
武皇语气缓和，“有机大师在朕身侧，妖邪难入宫禁。”
如果您口中的机大师是妖邪呢？
封玥险些没忍住问。
“陛下身体康健，必定庇佑下万载。”
封玥叩首。
曾经迫切想要问的问题，在武皇对机的信任面前偃旗息鼓，静默无声。
“臣，还有一事想求陛下恩典。”
“何事？”
“臣方才在殿外等候的时候碰见了机大师，大师告诉臣，陛下得庇佑得到了上古奇书《河图洛书》。臣虽为猎妖师，但也是修行之人，因此斗胆，请求陛下让臣一观《河图洛书》以全臣毕生心愿。”
“毕生心愿？”
武皇闻言轻笑，似乎被这个十几岁娘子的话逗笑了。
“年纪，哪里就有毕生心愿了？《河图洛书》再珍贵也不过是一本书罢了。”
武皇自袖中拿出的书卷往正中央的虚空中一抛。
书卷瞬间变大。
“你看吧，若是瞧出什么关窍，与朕听。”
封玥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见到了《河图洛书》。
她一拜之后起身走向悬浮在虚空中的书卷。
这本来自上古时代的宝书。
两幅神秘的图案泛着浅淡的光芒。
封玥大胆的靠近《河图洛书》甚至伸手触碰，她都没有看到书卷有任何变化。
它似乎只是普通的记载着两幅神秘图案的古书。
“如何？可看出什么了？”
封玥大失所望。
“臣愚钝，未曾看出关窍。”
武皇笑起来，她抬手，《河图洛书》回到她的手中，珍爱的摩挲。
“起来，朕倒是感觉这本书比之前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她沉吟片刻，“好像看起来更有神力了。”
封玥想了想，大概是吸取了她身上银山神木的力量吧。
想想自己刚才差点儿为了看画卷差点儿送了命，封玥心中一阵叹息。
“陛下爱才，臣，想为陛下引荐一人。”
“猎妖司已是下最奇特的衙门，能让你举荐的，应当是个能人异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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