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田叔消息的沈老爹正在柜台后等得焦心,见她来了,方才松了口气,问起情况。
沈玉春简单了,又笑了笑:“如今他们从我这讨不到好处,你这也没脸来。占不到便宜,总该消停了。”
“但愿吧,就怕他不死心,捡着你这软柿子捏,再拿娘作筏子逼你。”沈老爹脸色不太好,叹了声,“要是大姐夫在就好了,否则你就算立了女户,他们想拿捏你,总有法子。”
“没事,我也不是从前那样糊涂了。大不了我嘴上应付着,真到干事就耍赖,还能送我去官府不成?”沈玉春道。
沈云姝忍不住噗嗤笑起来:“大姑学会耍赖了,我看大伯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有办法。”
老实人一旦觉醒,再想哄回来比登还难。
她必然是经历了彻骨的绝望,不再抱有一丝期待,也不会再给一点机会。
众人了几句就把这事丢在了一边,商量起后日馒头花的安排。
“......陈叔大槐如今好多了,和满儿一块打下手,陈婶能腾出手来帮忙。我看馒头花店里卖一部分,其他的还和去年一样,拉到集市上卖。”
“行,头一咱们先少做些,还按原来那样,做五六百个,先卖着试试,要是不够再加。”王氏道。
今年沈云姝除了月季玫瑰,还做了虞美人和石榴花两个新花样子,栩栩逼真,可以想见客人被惊艳的样子。
“到时我带着陈婶和四丫一块去,咱们三个人总该忙得过来。”
沈云姝如今要做金藏雪,走不开,只能王氏跟去。
“行,就先这么着,后头咱们再看情况。”
沈玉春点头,又问起新铺子的事。
“可有合适的门面?”
沈云姝这几正烦恼。
“有两处,我觉着都不错,正不知道该怎么选呢!”
她把张牙人领她看的两个地方给大姑听。
“头一处在城北的北门大街,市口好,周围不是首饰铺子就是绸缎庄子,寻常来往的都是富贵人家。我要是开在那,人家逛累了就来坐一坐,生意肯定不会差。”
“还有一处在镜湖上,是间茶室,去观景喝茶的夫人姐也不少。而且那东家急着脱手,价格比市价低了不少。就是离咱们这远了些,地方也比我想的大。不过里头保养得不错,基本不用怎么修缮。”
“那这两个铺子开价多少?”
“头一个是上下两层,共四间的铺子,带个院,一个月租金二十两。后头那个一口价,要一千五百两。”
大姑倒吸了口凉气:“这么贵?”
沈老爹道:“他那个地方我也瞧了,用的木头都是好料子,保养也好,桌椅摆设一应俱全。地方也大,抵得上咱这铺子四五个,就是位置远了些。张牙人了,叫这个价不贵。而且他这茶室也有老主顾,咱们接手也不是从头开始。”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不好选。我瞧着姝儿这生意独门独份,肯定能往大了做。而且一个月二十两的租金,四五年就要一千多两了,算起来也不便宜。”
“就是这样才不知道选哪个。”沈云姝很苦恼。
镜湖那个她几乎是一眼相郑
茶室建在从岸边伸进镜湖的一处洲上,四面环水,风景怡人。她们去的时候恰逢气晴好,春风拂面。只是倚窗而坐,什么都不干就很惬意。
能在这样的地方开个店,是她前世就有的目标。
就是太贵了。
眼下她们掏不出这么多银子。
“两个都要。”沈老爹忽然开口。
王氏吓了一跳:“啥呢?咱可没有这么多钱。”
沈老爹倒似想明白了,态度坚决:“眼下没有,过一个月不就有了?只姝儿做的这金藏雪每个月就几百两的进账,只要再卖上两个月,本就回来了。那茶室着实不错,错过就再难遇上,大不了咱先跟钱庄借点。”
这么大笔的买卖,王氏有些犹豫,沈云姝却想明白了。
眼下就蛋挞和泡芙两样东西,一个月净到手能有五百两,只要泡芙能坚持再卖两个月,这一千五百两就挣回来了。
值得赌一把。
“那要是后头亏了咋办,这可是咱全部家当。”王氏有些担忧道。
沈老爹安慰道:“咱们是买铺子又不是赌博,这钱不可能打水漂,大不了再把铺子转手,不会亏多少的。”
王氏这才略略放心,又见沈云姝颇是意动的样子,索性也不管了。
“这大主意你们父女两个商量吧,真要买我也没意见。”
大姑也道:“既然机会难得,要是合适就买吧,我这头的分成暂时也不拿了,反正我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先紧着你们用。”
大姑的名气逐渐打开,上个月席面多了不,好几个都是三两以上的标准,这个月分成能有一百多两。
沈老爹没拒绝,回身去取了大姑的房契来交给她。
“这两个月加起来的钱足够了,这个你拿回去,好好收着。”
大姑有些意外:“倒是没想过能这么快。”
“还是先放你这,那头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人。这东西放我那烫手,保不齐就有入记。”她又道。
沈老爹想了想,点头应了:“行,那我替你保管。”
事情有了决定,沈老爹就趁着黑前去找了趟张牙人,让他约一下两头,又打听了钱庄借钱的事。
张牙人听他家竟是两边都要定下,不禁佩服沈老爹的魄力,给他推荐了一家老字号钱庄,还带他找了个熟人。
沈记喜点的名号如今汴城无人不知,尽管沈老爹手里只有租契,没有可以质押的恒产,钱庄的人依然给沈老爹贷了六百两,写了张借据,画押签字就拿了银票。
紧接着就是张牙人带着沈老爹和两边过手续。
这边忙碌着,老宅那头也没个消停。
那头沈老大回去,气得在屋子里来回地碾地砖。
“这可怎么办?大妹立了女户,咱们再想插手她的事可就难了。”庄氏不甘心道。
原本她打的算盘,要么得到花饽饽的做法,要么掺一脚席面生意,不论哪个都能有不少油水,如今全都鸡飞蛋打,怎么甘心?
沈老大磨了磨后槽牙:“这丫头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跟咱沾上关系。哼,只要娘在一,她就别想如愿!”
沈老大和庄氏低声嘀咕了几句,起身拍拍衣裳,牵着最的儿子沈洛,去了沈老太太的院子。
不提沈老大和沈老太太具体在屋子里了什么,只梅氏来请老太太用晚饭时,恰碰上从里头出来的老大一家,且看着心情不错。
“大哥大嫂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梅氏笑问道。
庄氏打了个哈哈:“没事,就是看着娘精神好,心里高兴。该开饭了,咱就先回后头了。”
这三进的宅子,沈老三一家住前院,老太太住在二进,沈老大一家住在第三进,平时各过各的。
梅氏没再问,目送他们离开,眼底闪过一丝思虑。
抬步进屋,沈老太太正坐在躺椅上,一个丫鬟给她捶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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