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门前,正一片狼藉。
吴嬷嬷惊慌地站在门口,见到宋子豫下了马车,忙不迭地跑来上来。
“出事了将军,方才好大一批东宫侍卫冲进来,好大的阵仗,是要搜府,前后院都被他们翻遍了!”
宋子豫道:“祖母呢,没出来应付他们么?”
“老夫人近日劳累,今晨睡下后就没醒过来。”吴嬷嬷叹了口气,“将军也莫急,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搜到,是空着手走的。”
宋子豫脸色发青。
没搜到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如此一来,他要怎么解释那一万五千两银子的去处?
吴嬷嬷还想再问,却见门前的轿帘一掀,姜绾缓缓走了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活似见了鬼:“姜,姜夫人,您怎么…”
明明老夫人昨夜已经派了刺客,个个精壮,刑部那边也安排好了。
姜绾一柔弱女子,又不会武,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她怎么会这么命大?
“陛下圣明,为我昭雪,已经恕我无罪了。”姜绾莞尔一笑,又关切道,“祖母怎么又病了,是不是操心太过的缘故?”
吴嬷嬷挤出一丝笑来:“不是大病,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就好。”
姜绾勾了勾唇。
“我不在府中,祖母难免要多方劳累,你告诉她,如今我回来了,她可以安心休养了。”
吴嬷嬷僵着脸,暗自咬了咬牙。
老夫人若是得知姜氏活着回府,不知要有多气恼。
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出这个消息…
姜绾回到了行止院,满院的奴才都很高兴,还特意为她准备了火盆。
撩开裙角迈过,就当祛除了牢狱中的晦气。
她是死而复生的人,不迷信这些法。
但奴仆们悉心准备了,姜绾没有扫兴,迈了火盆,又任由彩蝶用艾叶扑了身,煞有其事地念了几句,才回到园郑
行止院的奴婢们不知内情,只以为她被冤入狱,吃了苦头。
见她面色红润,大伙才放下心来,团团将她围住。
“我不在府上这些日子,鹿鹤堂一定多有为难,你们也跟着我受了闲气。”
大宅院里,最是拜高踩低。
从前她得封二品诰命时,奴仆们跟着沾光,如今她被判罪下狱,他们也少不得要听闲言碎语。
“如今我回来了,有什么难处,我自然会为你们做主,另外,行止院上下各赏半年月例。”
下人们齐声欢呼,看向姜绾的眼神更热忱了。
彩蝶跟着她进了屋,着府中的近况。
“顾氏和麟少爷一直被关在主院,除了容贵妃召见顾氏几次后,元老夫人不准他们出门,但也一直没惩罚他们。”
“前阵子事多,元老夫人顾不上他们。”
姜绾淡淡道。
如今宋子豫将兵权和虎符一并上交,赋闲在家,自然能腾出手来和顾玉容好好算账。
今日景元帝收下虎符后,没再提严惩宋家之事。
帝王心,深似海。
云阙制造的闹剧固然使皇家丢了颜面,但若能借此收回军权,对景元帝来无疑是件好事。
她看得出,景元帝佯装愤怒,其实对宋子豫上交虎符之事很满意。
这也是她敢让云阙以虎符图样生事的原因。
“元老夫人使了招釜底抽薪,交出虎符,为宋家谋得转圜之地,也算英明了。”
可惜,她遇上的是自己。
姜绾眸光闪了闪。
有她在,绝不会给宋家留下一丝翻身的机会。
“夫人,接下来要做什么?”碧螺问。
姜绾闭目,按了按额头,吐出两个字。
“休息。”
如今季嵘被留在宫中,下一步要如何走,还要看景元帝对此事的态度。
在此之前,她要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
狱中的一切虽然做过安排,也有阿四保护,但她始终没睡过安稳觉。
如今躺在自己床上,心神一松,疲惫如潮水般袭来。
再睁眼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桌上已经备好了热腾腾的早食,两碗甜粥,一屉蒸包,一盘桂花糕,伴着几碟应季菜。
宋钰坐在一旁,静静等着她醒来。
姜绾梳洗后走出屏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坐到桌边,一边舀了勺粥,一边找来碧螺:“鹿鹤堂那边有什么动静?”
“母亲。”宋钰夹了个素包放在碟中,“您劳累多日,眼下没什么事比吃饭更要紧。”
姜绾微微一笑:“我一切还好。”
宋钰默不作声,皱着的眉心却写满不赞同。
连睡了一日一夜,他没见母亲这么疲惫过,可见这几日有多耗费心神。
在他看来,什么都不如母亲的安康重要。
母子俩对坐,静静用完了早饭。
“今日若无事,您就在府中休息吧。”宋钰起身道,“陛下收回虎符后,军中人心浮动,孩儿这几日都要留在军营,以免有人借机生乱。”
姜绾点头:“将军府的兵权被收回,你身为宋家之后,在军中一定听到冷言冷语,你无需放在心上,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中秋宴上,陛下会下旨册封世子,你的任职也会下来,到时一切自有分晓。”
宋钰应了声。
“对了,还有一事。”
姜绾抬眸,打量着他的神色。
“将军府册封世子有正式的仪程,还要办家宴。这是你的人生大事,到时我留下几封帖子,你可以邀请亲族来参加。”
前世,她隐约听周氏提过,宋钰出自宋家的旁支亲戚。
论亲缘,要追溯到宋老将军之前,是隔了好几层的亲脉,冒然上门都要被当做打秋风的那一种。
往日将军府的家宴,自然轮不到他们登门。
再者,如宋钰一般被过继的孩子,若是与亲族来往过密,旁人难免会怀疑他养不熟,暗藏异心。
多年以来,宋钰从未提起过自己的亲族。
乍听姜绾一,他甚至恍惚了一瞬。
“你少年有成,眼见要加官任职,已经有能力报答生恩了。”
姜绾笑着看他。
“少儿孺慕,人之常情,逆之有违理,我不会反对你和生身父母亲近,他们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也一定会很高兴。”
宋钰喉咙动了动,
姜绾愿意做这些,是体谅他的心情,这道理他自然明白。
他垂眸想了想,答道。
“有劳母亲费心,只是我自父亲便过世了,生母改嫁给旁系表哥,这么多年再无联系过,我看就不必给她下帖了。”
“营中还有事,孩儿先告退了。”
罢,就转头离开了。
姜绾皱了皱眉。
宋钰被送来将军府的时候已经记事了,那个年龄的孩子,正是对母亲眷恋依恋的时候。
怎么提起生母,他反倒一副避而不谈的模样。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姜绾想了想,吩咐碧螺道:“让时序查查钰儿的母亲。”
她对别饶家事没兴趣,但宋钰日后是要继承将军府的产业,带领一方军队的。
她不想他的身边有任何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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