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这么大？”杨嘉委员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在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在他们的设想中，足以扭转战局的战略级电子战设备，应该是庞然大物才对。
这个东西……真的能行吗？
“钱老，我知道各位前辈的疑惑。”余宏看出了他们脸上的表情：“我们的思路，和传统的能量压制不太一样。”
“干扰的本质，是比谁的嗓门大，谁就有道理。”
“这条路走下去，就是堆功率，堆体积。”
“但劫持的本质，是比速度。”
“GpS的信号，从两万公里外的太空传下来，极其微弱，它的接收机需要用尽一切办法，才能把这点信号从宇宙背景噪音里捞出来。”
“这是一个精密的，但非常脆弱的系统。”
“我们的导航诱骗器，不需要发出多大的功率，它只需要比鹰酱的接收机更早零点零零零零零一秒钟，捕获到上的卫星信号。”
“然后，在真信号到达前的那一瞬间，将我们篡改过的假信号，以一个只比真信号强一点点的功率广播出去。”
“那么在鹰酱的接收机看来，它收到的，就是那个最先到达，信号最清晰的正确信号，它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信号锁死、解码，于是，它就成了我们的俘虏。”
余宏平静的解释，在几位泰斗级科学家的心里，却掀起了滔巨浪！
快一步？
截胡？
这番话听起来简单，可背后蕴含的技术前提，却恐怖到了极点！
这意味着，自己的信号捕捉能力，信号解码速度，信号处理运算的效率，都必须全方位碾压鹰酱最尖赌军用级GpS接收终端！
“理论终究是理论。”余宏微笑道：“正好今样机组装调试完毕，我们不如实战一下？”
陈芳是国内通讯协议领域的权威，眼神里写满了期待。
“怎么个实战法？我们上又没有GpS。”
“用我们的彩龙无人机。”余宏指向窗外不远处的一片空旷试验场。
“彩龙是通过地面站的无线电指令进行遥控飞行的，它的指令信号，同样也是电磁波，同样可以被劫持。”
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
试验场上，一名351厂最优秀的无人机操纵员坐在控制台前。
“彩龙01自检完毕，可以起飞。”
伴随着一阵嗡鸣，一架翼展约两米的彩龙无人机缓缓升空，朝着五公里外的一座山头飞去。
钱森等几位老科学家，则紧紧地围在操纵员的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控制台上那块屏幕。
那是彩龙无人机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
在距离操纵台三十米远的另一张桌子上，余宏亲自操作着那台导航诱骗器。
他戴上耳机，神情专注，手指在几个旋钮和拨片开关上迅速地调整着。
设备箱内置的型频谱仪上，一条绿色的波形线在杂乱的背景中，瞬间跳起了一个清晰的峰值。
“找到了。”余宏轻声：“锁定彩龙01数据链频率，上行控制信号……”
“好！到达预定空域！”操纵台那边传来操纵员的报告：“现在开始进行机动飞行测试，指令，左转三十度，爬升十米！”
操纵员的手指，稳定地向左推动了操纵杆。
但就在这时，围在后面的钱森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屏幕上的无人机传回的画面猛地向右一斜！地平线开始倾转！
操纵杆往左，无人机却在往右飞！
“怎么回事！”操纵员也慌了，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他猛地向右打杆修正。
屏幕上，无人机毫不理会，反而更加固执地向右侧滚转！
“改平！改平！妈的！”
“指令，向前！”
屏幕里的无人机开始后退。
“指令，向西！”
无人机坚定不移地掉头朝东。
操得一地鸡毛！
整个控制已经完全错乱，驴唇不对马嘴。
那架的彩龙无人机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醉汉，在上东倒西歪，但偏偏就是不掉下来！
这诡异的一幕，让几位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滥科学家，后背一阵阵发凉。
颠覆他们过往所有认知的超现实感，冲击着他们的神经。
“好了，不玩了。”余宏取下耳机，关掉良航诱骗器的电源。
操纵台上，那个操纵员惊奇地发现，那架差点失控的无人机，突然间又恢复了正常，温顺地悬停在空中，像是一只听话的狗。
劫持成功，劫持解除，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人无法反应！
全场寂静！
良久，钱森院士转过身，他走到余宏面前，伸出那双激动到微微颤抖的手，用力拍在余宏的肩膀。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浑浊的老眼里，竟隐隐泛起了泪光。
他什么话也不出来，只是重重地点零头。
不用再了。
什么强干扰，什么电子压制，在这一台的手提箱面前，都成了蒙昧时代的笨拙工具！
这才叫高科技！
这就是全世界独一份的，真正能够主宰未来信息化战场的技术！
我们的国家……有此足矣！
而余宏看到众人脸上震惊的表情，只是微微笑了笑。
“各位前辈，刚才那场的测试，只是开胃菜。”
这句话让钱森等人，心头又猛地一跳。
开胃菜？
足以瘫痪一架现代化无人机操控系统的颠覆性技术，仅仅是开胃菜？
钱森向前走了一步，呼吸不免有些急促，每一个字都问得极为用力：
“余，劫持飞行器的控制信号，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但……这台设备的真正价值，还不仅于此？”
“是的，钱老。”余宏点零头，声音依旧平静：
“劫持无人机信号，或者任何有实时反馈的遥控设备，被劫持者会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
他指了指试验场上那名还心有余悸的无人机操纵员。
“就像他，操纵杆向左，无人机画面却向右偏，他立刻就知道出事了。”
“他会怀疑是设备故障，会怀疑是信号干扰，但总之，他会立刻产生警觉，并试图采取反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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