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建设！
周明刚接到赵山河电话下楼，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赵山河，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周总！批…批文！拿到了！”他将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文件，双手捧着，像捧着一块滚烫的金砖，“姜副主任亲自签的字！同意我们按规划草案，‘启明广场’工程的土地预审和规划许可申请程序！流程…流程总算走通邻一步！”
几个跟着赵山河跑断腿的年轻下属，听到赵山河的话语，脸上也是瞬间爆发出狂喜，又强自压抑着，目光齐刷刷投向周明。
周明点点头，脸上并无太多波澜。他接过那份还带着油墨味的批文，目光沉稳地扫过上面每一个字，尤其是那个关键的签名和印章。指腹在光滑的纸面上轻轻摩挲，感受着这薄薄几页纸背后所代表的、近乎实质性的权力分量和无数个日夜的焦灼等待。
“老赵，辛苦了。”周明的声音不高，却像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启明建设沸腾的空气。他将批文轻轻放回桌上，手指点零被红圈圈住的那块地，“但这只是拿到了赛跑的资格。后面，才是真正的硬仗。”
他走到巨大的规划图前，目光如炬，扫过图上标注的每一个细节：“土地性质变更、详细控规调整、环境评估、消防人防…哪一道关都不是省油的灯。姜主任强调了‘规范’，那我们就必须做得比规范更规范，比标准更标准！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成为别人卡我们的借口。”他的语气斩钉截铁，“老赵，给你三时间，把预审需要的所有支撑材料清单拉出来，一项都不能少！顾远！”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设计总监顾远立刻上前一步：“周总！”
“规划方案再深化，尤其是生态循环系统和公共空间布局，要做出标杆级的示范文本！我要让任何专家评审都挑不出硬伤，只能赞叹！”周明的指令清晰有力，“记住，我们不是在求人，我们是在打造未来首都的新地标！底气要足，但姿态…要正！”
“明白！”赵山河和顾远异口同声，眼中燃烧着被点燃的斗志。拿到批文的狂喜迅速转化为沉甸甸的责任感和破釜沉舟的决心。
“另外，”周明目光转向赵山河，声音压低了几分，“姜主任女儿那个建筑设计比赛，怎么样了？”
赵山河立刻会意，脸上露出一丝佩服：“正要跟您汇报！姑娘叫姜雅，很有灵气，报的是‘未来社区公共空间’主题。顾总监手下的王，以‘校友交流’的名义，给她传了些国外社区口袋公园、互动装置的案例资料，还远程点拨了几个设计思路上的关键点，没露任何公司痕迹。姑娘高兴坏了，据方案进展神速。”他顿了顿，补充道，“纯粹学习，绝对纯粹！”
周明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这步闲棋，落子无声，却可能在某个关键节点，收获意想不到的回响。权力场中的藤蔓，有时需要最不起眼的露水来滋养。
启明投资控股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帝都的轮廓在夕阳下铺展。周明刚回到这里，电话骤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是林薇。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冰冷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周明！美国那边！科比的经纪人，那个叫罗伯·佩林卡的家伙，刚刚发来了最终的、不容谈判的报价单！简直是赤裸裸的抢劫！”
周明走到窗前，俯瞰着下方蚂蚁般的车流，声音平静无波：“具体。”
“代言费三年八百万美金，咬咬牙我们也能认！但附加条款简直是把我们当凯子！”林薇语速极快，怒火几乎要烧穿电话线，“第一，要求我们承诺未来三年在全球主流体育媒体（ESpN、空体育这些）的广告投放预算，不得低于代言费总额的150%！那就是一千两百万美金！他们当我们是可口可乐吗？！”
“第二，肖像优先否决权！科比对‘星辰’未来所有延伸产品——包括我们现在连图纸都没有的笔记本电脑、手机、——拥有绝对的否决权！他想不代言哪个，就不代言哪个！我们连自己产品的形象都做不了主！”
“第三，对赌！”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讽刺，“一个文数字的年销售目标！达不到？行，按差额比例支付价赔偿金，上不封顶！这摆明了是挖好坑等我们跳！他们算准了我们没底气拒绝，算准了我们想借科比打开国际市场想疯了！”
林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已经不是代言，这是绑票！是拿我们当冤大头！耐克和阿迪肯定在背后使了绊子！他们不愿意看到一个中国品牌用相对‘低廉’的价格签下未来巨星！”
窗外的夕阳将周明的侧影拉长，镀上一层冰冷的金色。他沉默着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重生者的记忆碎片飞速闪过：科比初期的商业价值、他经纪人团队的强势、国际巨头对中国品牌的轻视…以及，那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耐克在1999年才真正开始重视并全力争夺科比！
“他们的底气，”周明的声音冷静得像冰，“是认定了我们非科比不可，认定了我们急于打开国际市场，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去挑战他们的规则。”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林薇恨声道，“这帮吸血鬼！那现在怎么办？放弃？还是硬着头皮去谈？硬谈的话，我们几乎没有筹码！时间也来不及了！”
““放弃？”周明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锋芒，“不。不仅不放弃，我还要用最的代价，拿下最干净的合约！”他眼中闪烁着重生者洞悉一切的精光，“林薇姐，你立刻做两件事。”
第一，联系我们在美国的所有媒体资源，尤其是华人圈和科技圈有影响力的。放出风声，就启明科技对科比·布莱恩特先生的才华和潜力非常欣赏，双方前期沟通顺畅且愉快。重点强调我们看重的是他‘挑战者’的精神内核，这与‘星辰’品牌‘突破边界’的理念高度契合。营造出一种我们志在必得、且合作前景光明的氛围。记住，只谈理念契合，不谈具体条款！”
“第二，”周明的声音斩钉截铁，“立刻准备一份新的、极具诱惑力的代言邀约，目标转向——阿伦·艾弗森（Allen Iverson）！报价可以比科比低，比如三年六百万，但附加条款必须极其宽松友好！核心就两点：第一，绝对尊重艾弗森的个人风格和球场态度，不设任何形象限制条款；第二，只针对现赢星辰’台式机产品线，对未来可能的延伸产品，仅保留优先洽谈权而非否决权！把这份邀约，通过一个‘可靠’但‘不够谨慎’的中间渠道，‘意外泄露’给艾弗森的经纪人团队！要快！我要在佩林卡今晚睡觉前，让他收到风！”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林薇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被点燃的亢奋：“周明…你…你这是要逼宫啊！用艾弗森当枪，去点科比团队的火药桶？！这窄太险了！艾弗森那边…他经纪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现在的形象…”
“险棋才能破局！”周明打断她，声音冷冽如刀，“艾弗森，76饶状元签，球风华丽，个性桀骜不驯，争议巨大但粉丝极度忠诚狂热！他身上‘叛逆者’、‘孤胆英雄’的标签，在年轻群体中拥有爆炸性的感染力！最关键的是，耐克和阿迪此刻所有的狙击火力都集中在科比身上，盯着我们这块‘肥肉’，根本无暇顾及艾弗森这个他们眼中的‘麻烦子’！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时间差！唯一的突破口！”
“至于他的经纪人，里昂·罗斯（Leon Rose）…”周明的嘴角勾起一抹洞察人心的锐利弧度，“一个刚刚接手艾弗森、急需证明自己商业运作能力、渴望打破巨头垄断格局的新锐经纪人！面对一份诚意满满、尊重至上、附加条款宽松得近乎‘友好’，并且能立刻为他旗下最具话题性的球员带来巨大曝光（因为我们在和科比‘纠缠不清’）的报价…林薇姐，换做是你，你会不动心？会不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刷一波存在感？他会成为我们撬动科比团队最有力的杠杆！”
“嘶…”林薇再次倒抽一口冷气，随即，电话里传来她几乎压抑不住的低笑和磨牙声，“明白了！虚张声势，围魏救赵！用艾弗森这根刺，去扎佩林卡的眼！我这就去办！保证让佩林卡和他的耐克主子，今晚如坐针毡！等着看好戏吧！”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带着一种即将投入战场的兴奋。
办公室内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空调发出低沉的运转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沉入地平线，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在周明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万千光点。商场如棋局，落子惊风雨。重生带来的先知是利刃，而此刻，他正将这利刃，精准地刺向对手最意想不到、也最难以招架的软肋。艾弗森这枚“棋子”，将在巨头的围猎中，爆发出怎样的能量？周明点燃一支烟，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峻而充满算计的侧脸。风暴，已然在太平洋彼岸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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